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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等右等,时光飞逝,天色渐渐都黯淡下来。
天权峰护法常吉却始终不见踪影。
等的不耐烦的杨依依眸光冷冽如寒冰,毫不客气地朝着天权峰传音说道:
“常护法您是老的走不动了吗,要不要派一顶轿子来抬?”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修行界,年轻人是有脾气的,而且非常之大。
宗法大厅内。
玉衡峰众女弟子听到自家杨护法如此傲慢不羁,内心那叫一个与有荣焉,幸甚至哉!
表现在脸上便是神采飞扬,光华照人。
“抬一抬也好,老骨头了,走得很慢。”
缥缈衰老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
杨依依投去匕首,常吉不仅接下来,又递了回来。
杨依依直接拒接:“如果实在是老的走不动,那便退位让贤,颐养天年才是,劳神伤体的事情留给后辈们去做。”
常吉讥笑道:“后辈们虽然年富力强,但是不免轻浮气躁,不能面面俱到,还需要老夫这样的老骨头时刻提醒鞭策啊。”
杨依依毫不客气地说:“怕只怕老了成了老糊涂,分不清青红皂白。”
常吉终于是动了火气:“杨依依,你仗着自己修为高绝,便可目无尊长,颐指气使,即便是你师尊见我,也要喊我一声常老。”
“哼。”
常吉倚老卖老,讽刺的话也放出来了,杨依依暂且也拿他没法。
堂堂元婴境,可日行千里,常吉真的是走来的。
老态龙钟的他举着拐杖,走三步歇一步,还有宗法堂主事李桂清搀扶着他。
那姿态做得叫人忍不住唏嘘不已。
常吉落座主座,环视六位护法一眼,颤巍巍地说道:“杨依依,你升起护法堂会,如今七位护法都已到齐,不知你所为何事?”
杨依依冷笑出声:“兹有开阳峰弟子温守来宗法堂状告常期两次截杀于他,因为技不如人,被温守反杀。”
“我和玉衡峰弟子王艺,以及通宝商会马夫,皆可作证。却在宗法堂,反被身为常期叔父的堂主常善阴谋报复,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诬为凶徒,意图当场击杀。”
“常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提议依据宗归,先撤掉常善堂主职位,再按宗归严厉处罚,大护法常吉有失察之责,当引咎让位。”
“另外,报请宗主,宗法堂不宜再设天权峰,改设其他剑峰,等到宗法堂再次成立,彻查涉及此事的弟子,从严处罚,绝不姑息。”
常吉不问事由,却是冷冷的质问:“为了开阳峰一个小小的八品弟子,你不惜颠覆宗法堂,罢黜老夫大护法职位,年轻人未免太过冲动好胜,这并非好事。”
杨依依不为所动:“国有国法,家有家法,宗有宗规,我既为护法,理当维护宗规法纪,不管谁违反宗规,都该受到惩处,不然宗规法纪失序,宗门何存!宗门何存!”
杨依依慷慨激昂的陈词,以事实为依据,凭宗规法纪为准绳,问得其他护法义愤填膺,哑口无言。
深感在其位谋其职,责任之大,如山似海。
常吉却是大受刺激,心潮澎湃,怒火中烧。
此事,他虽然未曾现身参与,却是暗中默许了常善的做法。
如果深究,只怕到最后,他也不仅仅是退位能了事。
他的目光看向其余五位护法,没有一人回应他,尤其是与之交好的司马搓和裴寂云,无一人为他说一句话。
大失人心,无力回天。
常吉气急败坏的大声嚷嚷道:“常善,你滚进来。”
常善面无血色的走进来,目光萎靡不堪,竟是忘记了给七位护法见礼。
常吉质问:“杨护法所言是否属实,从实说来,不得有一点作假,否则谁都保不了你,即便你的家人也要因此受累。”
常善古井不波的说:“此事都是我挟私报复,与其他人无干系,愿意为此事承担所有罪责,今已死谢罪。”
话音刚落,常善身气息突然膨胀,瞬息达到顶点。
“嘭……”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宗法堂,只见血雾飞溅,向着四周扩散。
杨依依还想阻止,却是也没有想到常善竟然存了必死之志,根本来不及,唯有运起真气形成屏障挡住溅来的血雾。
眼见家中优秀的后辈自绝谢罪,常吉心如刀割,不忍观看,站起身来,举着拐杖,朝着后院急匆匆而去。
常家早已经不是从前七星剑宗强大的修行世家,他也无脸面出来丢人现眼了。
不仅天权剑主放弃了他,放弃了他常家,整个七星剑宗都是如此。
大浪席卷,他常家这条烂船逆流而上,又行差踏错,最终倾覆。
罪魁祸首伏诛,常吉退避,杨依依面具下喜怒不显,问道:“堂堂宗法堂主倒行逆施,竟然无一人仗义执言,如今罪魁祸首认罪伏诛,证明宗法堂已经腐烂不堪,诸位是否赞同的我的提议?”
开阳峰宋庭说:“杨护法言之有理,宋某同意。”
瑶光峰楚自立也表态:“我也赞同。”
杜庆,司马搓,裴寂云同时陷入深思熟虑。
杨依依紧紧追问:“三位护法什么意见?”
感受到杨依依咄咄逼人的目光,杜庆最终附议说:“为了宗门常计久安,理当如此。”
司马搓站起身来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说完,转身即走。
裴寂云也说:“此事体大,容我仔细考量。”
他也走了。
宗法堂的行为令他们都感到不耻,常善死有余辜。
因而,杨依依的提议合情合理。
只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
七星剑宗七座剑峰,护法之上,还有护宗长老,再上还有剑主。
虽然他们可以在护法堂做主,背后却不能不与剑主通气商议。
“哼……”
杨依依没好气的鼻息冷笑,即便今日宗主到来,她也是这般面对。
她想宗主也不会如此黑白不分,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天权峰她算是得罪了个彻底,但她何惧!
义理在手,不惧天,不惧地,也不惧君王,大不了一死而已。
这是她的处世之道,也是她谋定的剑道。
是为法剑之道,她将义无反顾走下去的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