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霁不再理会严锦,转头扫视一眼华碌、华松道“轮到你们两了,说吧,为什么要栽赃陷害杭家?”
华碌、华松对望一眼,华碌咽口气道“杭杭大人,您您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我们没陷害过杭家啊?我们一介微末商人,草芥大的胆子,怎么敢开罪你们杭家,更别说陷害杭家了?哦,华月的事,我们真是无奈,华月与曲二公子有了私情,又为曲二公子生个儿子,我们愿意继续让华月嫁入杭家,曲二公子也铁定不会同意,华月毁婚的事,我们真的没有法子,可我们不曾陷害过杭家啊?”
杭霁淡淡道“你们少装糊涂,我说的不是华月的事。是你们派人刺杀曲在尘的妻子从兮,事前还给那六个黑衣人饮用慢性毒药。不管他们成败与否,皆可杀人灭口。可那六个黑衣人动手前,故意告诉从兮、从然、兰初,说他们是受杭家指使,才劫杀从兮。不是你故意命他们说出那话,意图嫁祸杭家?”
华碌、华松又对望一眼,目中皆现慌怯,华碌忙道“杭大人,我们冤枉,刺杀曲家二少夫人的黑衣人与我们无关啊,我们怎敢得罪曲家,得罪曲二公子?再说我们与二少夫人无冤无仇的,我们派人杀她做什么?杭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真的冤枉?”
杭霁厉声道“我将你俩带到这里,就没有误会。你俩似乎不在意别人性命,那就自己受点苦头吧。想明白了,我给你们一个痛快,若一直不说实话,你们就这样熬到死吧,嗯,差不多挨到天亮,你们才会七窍流血而亡,这段时间可不太好受,你们可考虑清楚了。”
华碌、华松目光惊惧,不明白杭霁要做什么。杭之耀已快步走到华碌、华碌身旁,俯身先捏开华松嘴巴,将一颗药丸扔进华松口中。华松双手双脚都在土中埋着,根本无力反抗。华碌看到,更加惶恐,正张口再喊冤枉,杭之耀手一扬,将一颗药丸又扔进华碌口中。
不过片刻,华碌、华松便感觉腹中像红铁焊烧,烈油滚灼,痛的撕心裂肺。两人一起鬼哭狼嚎,皆双眼赤红,满脸汗水滚落。不到一刻,华松先受不住了,痛喊道“我受不了了,给我解药,给我解药,我说,我说。”随后华碌也嘶喊道“我也受不了,给我解药,我也说。”
杭之耀又俯身,分别将两颗药丸扔进华碌、华松口中,两人立觉痛感渐消,不再哀嚎,大口喘着粗气。
杭霁随意扫视一眼两人,平静道“说吧?”
华碌、华松对视一眼,皆犹豫着没开口。
杭之耀伸手展开两个药丸,又欲扔进华碌、华松口中,华松忙道“不要,不要,我说,我说。是是我们派人刺杀从兮的,那个从兮虽然将华月的孩子抱回曲家,可她不仅不让曲在尘给华月名份,还一直阻拦我们见华月和孩子。我们还听说她还阻止曲夫人亲近孩子。我们想着,她将华月和孩子带回曲家定不怀好意,有她在,华月和孩子即便不出事,也只能没名没分待在曲家。如此,我们便算不上曲府亲家,也难与曲家近交。
我们听说那个从兮是因为冲喜才能嫁给曲在尘。曲夫人十分嫌弃她,曲在尘也没多喜欢她。我们琢磨着,若从兮死了,曲家或不会太追究。而华月为曲在尘生了一个儿子,说不定曲在尘会娶华月做他的继室,我们华家就能成为曲府名正言顺的亲家。有了曲家做靠山,我们华家何愁没有荣华富贵,即便我想做官,或许曲家都能帮我谋到。
只是不管如何,从兮都是名正言顺的曲家二少夫人,我们不能让曲家察觉是我们杀了从兮。曲夫人寿宴上,我们听说以前曾有人刺杀过从兮,还听闻杭四小姐也喜欢曲在尘,或许那次刺杀就是杭家安排的。曲夫人寿宴上,杭大公子又因华月的事,与曲在尘结仇。我们便想将刺杀之名移祸杭家头上,想着杭家与曲家地位相当,即便曲家知晓杭家派人刺杀了从兮,也绝不敢为难杭家。
杭大人,是我们不对,我们为了自保,一时糊涂,想差了,才想移祸杭家。您大人大量饶我们一次吧,我们再不敢了。以后只要杭大人有用到我们之处,我们华家一定肝脑涂地报答杭大人大恩?”
杭霁无动于衷,盯瞅华碌、华松片刻,没有开口说话。
杭霁又转头望向徐炎,面无表情开口道“徐炎,我最琢磨不透的人就是你了,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子私通,世上怕没几个男人能宽和接受。你痛恨之荣,甚至你布局谋杀之荣和左沛沛,我都可以理解。
可你为何没对之荣动手?而且,你既已设下杀局,为何只让闻天杀了左旭嫁祸严锦,而没有同时杀了左沛沛?当时客栈中,不仅左旭,左沛沛和她的侍女都被闻天迷昏,顺手杀了左沛沛,不是更能让人相信,严锦因为嫉妒,才谋害了左沛沛和她的孩子吗?”
徐炎、闻天听到,皆目光一颤,面色惊诧,两人随即遮掩住,徐炎强做镇定道“杭大人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从没让闻天杀左旭,杭大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杭霁平静道“我刚才说了,既然把你们埋在土里,就没有误会,也不用向我要什么证据,我知道了便是知道了。徐炎、闻天,你主仆二人,一主使,一施为,谋害我孙子性命,难道还想着活命吗,真当我杭霁如此好欺负?告诉你们,别说你俩的性命,你们父母家人的性命能不能保住,也要看我明日的心情。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让你们死的痛快一些,不然,你们自己不仅临死前受一翻折磨,而我没了儿子,没了孙子,再被你两闹心一场,明日我或许会多找些人向我儿子、孙子赔罪。”
徐炎、闻天对望一眼,又慌又惧又无奈,杭霁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徐炎大概听说过。虽不知杭霁为何忽然辞官迁居槿州,但杭霁确实心狠手辣,绝不是善茬。别人都没猜破,布局杀害杭之荣之人是严锦,派人刺杀从兮之人是华碌、华松,连简玄、曲在尘还都一头雾水,杭霁竟能洞若观火,了然一切。听说杭霁在京城势力不小,耳目众多,手眼通天,看来传言当真非虚,或许他真知晓了真相,那他确会把他们五人活埋在此,绝不会手软,徐炎、闻天此刻真的怕了。
传言也说杭霁对待敌手,从不留后患,他或许真会对自己家人动手。即便自己不能活命,也要设法保住家人性命,徐炎正要开口说话,闻天先道“杭大人,我承认你孙子,杭左旭是我杀的,不过那是我自己的主意,与徐大人无关。徐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知道杭之荣与左沛沛私通,实在替大人不平。我想着,若杀了左沛沛或杭之荣,别人定怀疑到徐大人身上。因此,我就杀了杭左旭,让杭之荣和左沛沛悲痛一场,替徐大人出口恶气,既然被杭大人查到真相,我愿意替杭左旭抵命,可徐大人是无辜的,请你饶徐大人一命。”
杭霁无动于衷,盯着闻天平淡道“你倒是忠心。可你对徐炎唯命是从,没有他的允许,你岂敢杀害左旭,得罪杭家?你与其浪费口舌替徐炎求情,还不如说几句中听的话嗯,你两看着不像能说实话的人,要不这样吧,这大长一夜,咱们换个玩法。
徐炎,你还没孙子,可你有儿子,我派人将你儿子找来陪你如何?你临死前先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感受感受我这两日的心情。你害我孙子性命,我取你儿子一命,不管你害我孙子的原由为何,咱们都算扯平了。”
杭霁顿了一下,望着徐炎又道“哎,说起来还是你赚便宜了,你今夜必须死,即便看到亲生儿子死在自己面前,也伤痛不了多久。不像我,以后每日每刻都要承受丧子、丧孙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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