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1)

前世,她和李蕴旼毫无交集,被骗入苏家,也只以为是黎家想要攀苏家的高枝的同时,又不愿放弃恭靖王府的丹楹刻桷。

却不想,原来还潜藏着这一层的算计。

人心这东西,最是算计得来,也是最算计不来的。螳螂捕蝉,焉知没有黄雀在后。

她前世在苏家的那三年,倒也没见到苏玉清嫁入恭靖王府,当然,黎清婉更是没有这机会。

这么一想,莫铄月的心里莫名地舒了一口气,一半幸灾乐祸,一半……在她有生之年,都不愿承认,在心底,是有庆幸和欢喜的。

黎清婉就是个如花瓶一般的摆设,蕴旼那样通透睿智的人,是看不上的。

但苏玉清就不同了。

才情人品自是不必说,因为从内宫到民间,个个夸赞之人,自然是不会差的。

虽然在吕府之时,两人有了那一丁点的小小龃龉,但撇开那一点醋劲,一想到那精致美好的容貌,气质如仙女的美人,莫铄月觉得,就这点小矛盾,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连她见了,都遗憾自己非男子啊。

只是,冷静想来,李蕴旼与苏玉清一起时,那种坦然从容,更似君子之交。难道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太过熟悉,少了神秘感?还是说,因为种种顾虑,实不能娶她?

莫铄月心里正想着,江迢迢抬手轻轻捅了她一下,示意她看前面。是皇后身边的女官过来,说是皇后正移驾此处,请各家夫人小姐,到正殿迎接凤驾。

这种时候,虽然中宫女官没有刻意将规矩宣之于口,但是依照惯例,大家都心知肚明,自觉地按照品阶排列,三三两两,有序前往正殿。

偏殿和正殿其实仅一门之隔。若是平时,从角门穿过倒也无妨。

但今日乃皇家宴席,谁也不会去做这种跌份的事儿,就连江迢迢这种在偷懒上总要走点旁门左道,不靠谱的主,今日也是安分乖巧的很,走在最后,跟着一众女眷,心照不宣地依次出了正门,再缓缓前往正殿。

江迢迢的母亲早亡,江老夫人年事已高,加之几年前摔断了腿,行动更是不便,这种宴会自然是无法前来。

而江迢迢——一心都扑在如何当好一个仵作。更是乐见其成,以胆小害羞这种扯淡的理由,从不参加黄华茶会。好在,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规矩不甚懂,但教养礼仪却是刻在骨子里的,正式场合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莫铄月在心里暗自欣慰。

因为都是女眷,难免行得慢了一些,时不时地走走又停停。一路安静地缓慢挪动。

江迢迢等得心焦,时不时地小声嘟喃几句,莫铄月留心着凤驾的方向,也不太注意她在说什么,随口安抚着。

谁知,她一个眨眼没看住,江迢迢竟是来了个顺手牵羊,连折了两支道旁的秋菊。

那速度之快,简直令人乍舌。

也确实,她本就是个会做此种举动的人。只能怪自己,居然会相信一个从不知何为丢人现眼的人,会因为场合的不同,就会克己复礼了。

她和江迢迢出门次数不算多,但是只要是非公务时的闲庭信步,她确实都会顺手折下路边小花小草,然后再借花献佛送于离她最近的人。

这种癖好放在平时,本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但是,这里是内宫,世间最尊贵的地方,也是眼睛最多的地方。就算是武将家的女眷,也知矜持,连跨步都成了别扭的小碎步,免得留人话柄。

“鲜花配美人,送给你!”

莫铄月看着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淡黄秋菊,再盯着黄菊后面的这张满面笑容,不知何为丢人的江迢迢,足足半晌,无言。

幸好此时女官唱若,说是凤驾将至,请众人整肃仪容。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皇后身上,莫铄月一个手疾眼快,一把夺过江迢迢手中的秋菊,掐下花朵,扔了花茎,顾不上眼前这大绿大紫打扮的人,与这清雅的黄菊是否搭调,一边一朵,簪在江迢迢发间。

中宫婢女想来也是极少见到官家小姐,会如此“豪放不羁”,怔了好一会。莫铄月眼一弯,顺手取下腕间金钏,在婢女开口劝诫之际,偷摸着塞给了她。

皇后喜繁华,重喜庆。所以今日众人皆是艳丽色彩压身,珠光宝气,富贵逼人。为了泯然如众人,不突兀,不出众,她刻意打扮得华贵而庸俗,从不带金饰的她,今日从头到脚点缀了不少。

莫铄月靠近宫婢,神情略带讨好,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乃恭靖王府中人,还望姐姐行个方便。”

宫婢看着她一脸的心虚羞愧,暗下颠了颠金饰分量,又听她说是恭靖王府之人,心中有了几分了然,微微笑着一点头,不动声色地收下了。

可是她不知的是,莫铄月的心虚羞愧哪里是因为江迢迢的举动。而是若是被李蕴旼得知,她借着恭靖王府的脸面,处理的竟是这般出乖露丑的事,怕是恨不能直接将她姐弟二人丢出王府吧。

不多久,凤驾至,众人纷纷下跪。礼毕,女官唱若,请众人入座,开宴。

舞乐歌姬鱼贯而入,殿中歌舞升平。

满堂的女子,个个都是着意打扮,锦衣华服。如同花朵一样簇拥在席上,然而不知为何,各家闺秀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唯有坐在皇后右手边的卫绣,从容自在,丝毫未有拘谨的模样。

有了对比,更显那些贵女刻意做作。莫铄月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些淑媛从小跟着家中长辈参加过不少宴席,就算长辈不在身边,也不该有此等小家子气的表现。

“迢迢,今日可有什么我不小心遗漏的流程,为何各家闺秀如此小心拘谨?”莫铄月捅了捅身旁从入座开始,嘴就没停过的江迢迢。

“古之…惯例,古之惯例。”江迢迢含着水晶龙凤糕,声音略有些含糊,她嚼了几下,吞了下去,不以为意地摆手,“你才到京中不久,也难怪不知。其实中宫一年一度的黄华茶会,一则为拉拢人心。二则嘛,是为了提前相看适龄闺秀,为成年皇子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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