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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钰脸上无悲无喜的点头。
这时,大志的娘走上前来,欠身行礼后,轻声说道:
“王爷,我们本该离开的,但是钰王府被封,所以才在此耽搁了这么久,桐儿这孩子就不跟你们去了,我们张家就他一个男丁,家里的生意还指望着他来接呢。”
冷钰看向大志,在他走到面前时,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轻声安抚道:
“大志,回去好好经营自家的生意,我们的生活飘浮不定,他日有机会,希望我们会再见面。”
大志神情低落的重重点头,“王爷,代我向姐姐问安,让她注意身体,有机会我会去看他的。”
冷钰没想到大志会这么想得开,他这心里多少替洛蓝感到一丝的安慰。
阿刚和阿离也和小志一样,愿意跟着冷钰。
小凌子给其余的下人分发了俸银后,让他们陆续离开了,此时的钰王府只剩下大志,柳媚儿和阿刚阿离兄妹俩,看着这偌大的钰王府,冷钰叹了口气,对着这几个人道:
“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我们上路。”
大家听了他的话后,纷纷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他则来到后院,他曾经住了三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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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蓝儿为他打造的拐杖还在,轮椅也还在,若不是有蓝儿在,这辈子他都不想回忆这三年的过往,但是蓝儿在这里出现了,这里便成了他美好的回忆。
他抚摸着蓝儿为他准备的每样东西,回忆着和她在一起时的点滴,想着初次见到她时的场景,心里突然一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他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她,可是现在却让她过上了颠沛流离、甚至被人追杀的日子。
想到要杀她的人,冷钰的嘴角泛起一丝冷漠,眼中的失望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以前,他觉得父皇只是被蒙蔽了双眼,他是个好父亲,好皇帝……
可是现在,他觉得父皇是个无情之人,他竟然能派出杀手去刺杀对他的儿子有救命之恩的女人,这简直是件让人猜不透,也恨至深的事。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阿刚便跑了进来,
“王爷,宫里……宫里来人了。”
听到这话,冷钰本就幽黑的瞳眸突然布满冰霜,嘴里喃喃道:
“他们的动作真快。”
他话音刚落,刘喜便快步走进门来,来到他面前时,他上下打量一番,突然就咧着嘴笑了,露出一口不算完整的牙齿,
“钰王爷,您还和以前一样,英姿飒爽,皇上请您去呢。”
冷钰不屑别人的夸赞,但是刘喜以前对他还不错,他也不是花言巧语的人,对于刘喜,他还是应该客气一些的。
“好,劳烦公公前面带路。”
既然皇上让他去,他是躲也躲不掉的,索性不如去见一见,顺便将自己的立场表明,以防他再对洛蓝动杀心。
宫里的马车等在门外,而且看样子是为他准备的,小凌子和小双子紧随其后,在即将踏上马车时,小宁子和小坛子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见到他时,忙上前抱拳行礼道:
“王爷……”
冷钰的眉头紧了紧,眉宇间露出一丝诧异,哑声问道:
“你们去哪了?”
小宁子和小坛子低垂着头,小声回道:“王他,我们刚到京城。”
听到这话,快嘴小双子满眼诧异的看着他们,“你们是骑着乌龟回来的?比我们早走十天,怎么比我们晚到?”
小宁子冷如冰霜的脸似乎能挤出水来一般,他低声回道: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伏击,小坛子受伤了,所以在路上耽搁了,请王爷责罚。”
听着小宁子的话,再看着他们两个人有些狼狈的样子,冷钰的心头掠过一丝心疼,他对站在门口处的阿刚道:
“给他们弄点吃的,让他们好好歇歇。”
言落,他头也不回的踏上马车,心里突然涌现出一阵凄凉又愧疚的感觉。
跟着他的兄弟,在宁古塔那样极寒的地方受了三年的苦,现在回来后,还有人要追杀他们,他突然觉得,他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他想安静的生活,或许没有那么容易。
马车在路上颠簸着,他微闭着双眼,心里却异常的惆怅。
自打他从宁古塔回来开始,便有人想让他死,他能活着到京城,也是命大,但是他回来了,这势必碍了某些人的眼,那些人肯定会对他动手,至于是谁,他心里有数,他不会让这些人得逞的。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皇宫门口,走下马车的一瞬间,他的瞳眸紧锁着,他已经有三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对这里,他感觉到了陌生,这高墙大院,让他有一种压抑感。
自打刘喜出宫后,皇上便坐在御书房内等着他的到来,这个儿子,他有三年未见了,他长什么样,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快忘记了。
当刘喜带着冷钰走进钰书房的门时,看到这个熟悉的儿子,他的眼眶突然就泛红了。
“父皇在上,儿臣不孝,请受儿臣一拜。”
言落,他双膝跪地,磕头行礼。
皇上突然从龙椅上起身,哆嗦着身体来到他面前,双手扶起他,用嘶哑又心疼的声音说道:
“钰儿,朕……朕愧对你,快起来。”
冷钰表面对皇上一片真诚,内心却对他愤怒不已。
他缓缓起身,依旧低垂着头,皇上见状,对他温柔的轻声道: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
冷钰眼眸微缩,双目马上从之前的幽深如狼变成双眼空寡,在与皇上对视时,他表现的无惊无喜,甚至没有一丝的表情。
皇上打量着他的脸,一行清泪顺着他略显苍老的脸颊滑落,他用双手搭在他的双臂上,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钰儿,你瘦了。”
“瘦了感觉身体轻快了许多。”
皇上半闭着眼睛,听着他的回答,那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不知是悔恨还是什么。
“你是不是在恨父皇的愚钝?”
他突然松开搭在他双臂上的手,慢步来到窗边,单手搭在窗框上,奥恼的握着那红木窗棂。
冷钰冷若冰霜的眼眸中浮出一丝冷笑,嘴里却违心的回道:
“儿臣不怪父皇,儿臣只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