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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钰王府正堂的大门,冷钰牵着洛蓝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的脸色一直阴沉着,他的身姿,挺拔得让人不敢小视。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是身在高位的皇上,想要伤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女人,也不行。
他牵着她的手,没有回房,直奔后花园而去。
或许,刚刚在皇上面前,他太过压抑了,他想换个空气清新的地方喘口气。
“相公……”
跟在他的身边,她像个小鸟般轻声唤道。
冷钰侧颜,看着她时,嘴角扯出一道温柔的笑容来,他拉着她来到小溪边,看着那潺潺流淌着的小溪,迎着微风,轻声道:
“蓝儿别怕,不管你身份如何,相公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没有人能动你分毫。”
她狡黠的眨了下眼睛,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道:
“你也在怀疑我?”
冷钰将手臂绕过她的腰际,直接拦住她的肩膀,眼睛目视着前方,轻声道:
“从我认定你是我的女人那天开始,我便没有怀疑过你,只是,我并不知道要怎么来证明你,但是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听着他这番略带忧愁的话,洛蓝知道,此时他一定很焦虑,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就是那个乡下女子,冷钰要如何来证明?
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在是太过诡异了,难怪别人会怀疑,有的时候,她自己都会怀疑自己。
她抿着嘴,有些无奈的苦笑,一阵微风袭来,她的长发散落在脸上,他转身挽着她的肩膀,为她拔落飘散在额前的碎发。
他用那双深如寒潭却满含深情的眼眸看着她,嘴角上的无奈,清晰可见。
她也看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随后抬手在他的鼻尖上按了一下,像极了他还瘫在床上时,她欺负他时的样子。
他忽而笑了,他用他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爱怜的在她秀发上轻吻,嘴里喃喃着,
“蓝儿,我真想带着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听着他略显伤感的话,她这心里有一阵的惆怅,虽然她也很想去过他说的这种生活,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可能了,他是皇子,怎么会有人让他安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呢?
想到这,她的头在他胸前拱了拱,轻声安慰道:
“相公,那是在逃避,我们不应该做那种遇事就去逃避的人,况且现在我们还年轻,我们要面对的人和事还有很多,无论什么事,只要我们一起面对,便不是什么难事。”
冷钰抿了抿嘴角,抱着她的双臂更加的用力了,嘴里轻声呢喃道:
“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太过天真了,我只是太害怕会失去你了,现在这么多人都要针对你,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怕哪时别人伤了你我却不知,我更怕你会突然离我而去。”
“不会的。”
她仰起头,瞪着晶莹的大眼睛看着他,与他的瞳眸对视时,郑重的说道:
“相公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咱们早就说过,无论什么事都不要瞒着对方,也不会扔下对方,我能做到,我相信你也能做得到。”
“蓝儿……”
听着她的话,他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双手抱住她的头,送上他薄凉的双唇……
相亲相爱的两个人,屹立于天地间,旁若无人的尽情拥吻着,此时的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站在不远处的阿彩阿虹,还有小凌子小双子等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别过脸去,佯装去欣赏别处的风景,其实是在偷笑。
他们的主子,总是喜欢这样不分时间地点的亲热,这点,真是让他们觉得即可爱又好笑。
一阵热吻过后,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站在那个在盛夏时会开满荷花的池塘边,心情纷繁复杂。
……
离开钰王府后,刘氏和水春花特地雇佣了一辆马车,拉着满满一车的东西,趾高气昂的回到了长柳村,那个洛蓝生活了十六年却没有多少感情的地方。
那个小院已经焕然一新,院墙换成了石头墙,房子也换成了青砖瓦房,只是,那间柴房依旧挺立在院子里,与这栋高大又气派的院子,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俨然成了这个小村子里最好的一栋房子,路过的人许都会怀疑,这栋房子的主人一定很有钱吧。
不知情的人并不会想到,这栋看起来豪华又气派的房子,是刘氏将洛蓝卖掉换来的。
洛蓝的叔叔水有才此时正背着一捆柴禾回来,他好像没有看到她们母女一般,低垂着头,向自家院子走来。
刘氏见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嫌弃的说道:
“水有才,你一辈子穷命鬼,告诉你无数次了,别去捡柴禾,你非不肯,你能守着你那柴房住到死吗?”
水有才瞪了她一眼,没有出声,闷着头,抬脚向院子里走去。
水春花甩动着手里的帕子,扭着曼妙的身姿,挑眉说道:
“娘,爹爱干啥就让他干去吧,他不愿意花这银子又不怨咱们。”
刘氏恨恨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这个水有才实在是不知趣。
直到看着他进了那间破旧的柴房,她才脸红脖子粗的跺脚道:
“哼!看他能硬气到什么时候,春花,往屋里搬东西,等会大宝回来,咱们炖鸡吃。”
说完这句话,母女俩先后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入到院子里,向那间宽敞明亮的正房走去。
半年前,刘氏拿着卖洛蓝的银子盖了这所大房子,叔叔水有才一直憋着一股闷气不敢发,只能任她们母女在那折腾,他孤身一人搬进了洛蓝曾经住过的柴房中,过上了靠着自己双手砍柴打猎为生的日子。
他不与她们同食,不与她们同住,窝囊了一辈子的他,也只剩这点闷倔劲了。
虽然刘氏念在与他夫妻的情份上,屡次邀他来正房住,他就是不肯,他宁肯吃糠咽菜,也不会多瞧一眼她们饭桌上的鸡鸭鱼肉。
自打洛蓝走后,水有才的话越来越少了,他脸上的笑容也少了,他经常去城里打听有关钰王府的事,直到后来听说钰王妃在常贵妃的生日宴上一舞惊人,他又担心水洛蓝是不是被人害了?
为此,他去钰王府门口观察多日,洛蓝进出时的样貌,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他都看得真切,他确定,那就是自已养了十六年的水洛蓝。
虽然他不明白她怎么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但是只要看着她过得好,他也就安心了。
从那以后,他没有再踏进京城半步,每天依旧过着单调却忙碌的日子。
刘氏母子三人自然也乐得逍遥自在,她们用卖洛蓝换得的银子,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住好的,短短半年内,那一千两银子也就所剩不多了,恰巧在这个时候,常贵妃派人来找她,说有一笔发财的买卖,问她做不做。
此等好事,她怎么会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