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钰将桌子上的账本拿起,重重的扔在冷铭的脚下,气得脸色铁青的怒吼道:
“冷铭,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性子不够沉稳,做事不够细心,只要让你沉下心来好好学习,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的,我完全没想到,你不但不领情,竟然怀疑我在故意为难你?既然你这样认为,那恕我这军营里留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去另谋高就吧。”
冷铭站在原地,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一双本来英俊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咬着嘴唇恨声道:
“这才是你心里所想吧?你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让我做成点事,你就是想打压我,你先让我去藏书阁做那个什么校对郎,整天翻那些破书本,看得我头昏眼花,我好容易求你让我来军营中做事,结果你又让我去管理那破仓库,你这军营这么大,就容不下我是吗?好,既然你容不下我,我冷铭走便是。”
说完这句话,他气恼的甩袖转头,冷钰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他恨恨的瞪着他的背影,怒声喊道:
“你要是走出这道门,以后有事不要再来找我。”
冷铭停住脚步,背对着他,头也未回的冷哼一声,
“我冷铭在此发誓,将来就算是要饭,也不会要到你冷钰的头上。”
留下这句绝情的话,他甩着衣摆,大步向门口处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小凌子有些担忧的刚要上前说话,冷钰直接摆手阻止他,随后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老吴,突然抬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吓得老吴一个激灵,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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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将军,叫上章源和阿雨阿后,你们四人,亲自去仓库中查询一下所存物品数量,三日内呈报到本王这里。”
小凌子忙抱拳,郑重的回道:
“属下明白。”
老吴在那哆嗦着身子,未敢出声,冷钰眼神幽暗的看向他,对门外的侍卫摆手,
“来人,给老吴安排个专门的房间,让他好好歇几天。”
听见这话,老吴知道,事有不妙,他忙双膝跪地,
“将军,属下不累,不用歇着。”
冷钰眯起警觉的眼睛看向老吴,冷言冷语的回道:
“你不累,本王怕你累,来人,拖下去。”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老吴想要求情,却已经被两名侍卫径直拖了下去。
小凌子不解的上前询问道:
“王爷,老吴也仅是偷拿了一次军中的布匹,再以后没发现他做过错事,而且他一直兢兢业业的守着仓库,您要不要对他枉开一面?”
冷钰的目光看向门口处,严厉的说道: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他不守军规,就要受到军法惩治,不论因为什么。”
“可是他……”
“不要再说了。”
冷钰直接叹了口气摆手,
“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先查出库存数据再做定夺。”
“是,属下明白。”
见冷钰的脸色不好看,小凌子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得抱拳后,转身退了下去。
这里空无一人时,冷钰的眉头顿时收紧,冷铭刚才的话,让他觉得心寒。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不但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还对自己说出了那样决绝的话,希望这只是他的一时气话吧!
大宁国的军营建在城外,距离京城不远,但是来回也要骑马才行。
从军营出来的冷铭骑在马背上,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用力的狂奔着。
他在即将进入到城门口时突然勒紧马的缰绳,停了下来。
从军营出来后,他一心准备直奔回春堂去和四嫂告状,可是经过这一路的风吹,他脑子里的想法突然转变了。
如果他就这样去和四嫂告状,被洛雪知道,她一定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本事,还爱找麻烦的人,因为她们所有人都会觉得冷钰是对的,不会有人理解他的。
想要出人头地,并不一定非要依靠人冷钰吧。
他的脑子飞速的旋转着,突然想到了他的五哥,冷溪。
他虽然被父皇下了五年内禁止入宫的禁令,他身上的官职还在,他手里的权利也不小,或许去他那里,可以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呢?
想到这,他策马扬鞭,直奔溪王府而去。
自打于巧巧带着小宝回娘家开始,这溪王府里倒也清静了许多,只是冷溪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管家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爷,王妃刚刚传话来,希望……希望您尽早将休书送到尚书府去。”
这已经是于巧巧第三次来催了,冷溪半眯着眼睛,静静的坐在那里。
于巧巧每来催一次,他的怒火便会在在胸膛中燃烧一阵,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他在努力的压抑着。
他可以休于巧巧,但是绝对不能让她先提出来。
他也不是不想下这封休书,他是觉得,一旦休书下了,于世明势必不会再和他一条心,到时,他损失的可不止一个女人这么简单。
可是小宝生病那天,他已经当众说出要休掉于巧巧的话,现在几天过去了,于巧巧又屡次派人来催,若休书再不下,怕是更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也会让人觉得他离不开于巧巧,想休掉她的话只是气话而已。
左右为难,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无奈,他只能甩手,
“去告诉来人,让于巧巧把小宝送回来,我的休书就会奉上。”
他再一次拿小宝搪塞了一下,他料定,于巧巧是不会恨心丢下小宝的,先这样拖一拖吧,现在他被父皇禁止入宫,如果再和于家断了这门亲,那肯定会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他千方百计在百姓心中树立起的形象,就会瞬间崩塌,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五哥,你这里能不能收留我?”
正在他思绪万千之时,冷铭气呼呼的走了进来,人未等到近前,便大呼小叫的又喊道:
“你给我安排个差事做,我冷铭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冷铭这番没由来的话,让冷溪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他早知道冷铭被冷钰安排进军营中的事,现在见他气呼呼而来,还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和冷钰闹掰了。
这样最好,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现在大宁国只有他们三位王爷,如果冷铭和他一条心,那他做起事情来,会方便许多。
想到这,他起身迎了出去,对刚刚来到门口处的冷铭轻声问道:
“铭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