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昆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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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直接和安塞斯特拔腿跑路,远离麻烦的泽维尔顿了顿。

他并不清楚安塞斯特是否有听清方才自己与拉戈尔的对话。按照原定的计划,在惹来卫兵解决那团扭曲的异怪之后,自己二人就应该混进人群里直接跑走…但是现在,既然“昆泽”这个名字又出现了。

泽维尔看了一眼跑在前头的安塞斯特,那家伙已经再次戴上了易容帽,恢复成平凡的瘦削男子模样。但是依然需要扶着脑袋,避免没完稳定的头颅再一次滚落在地。

泽维尔同样戴上长袍口袋里皱巴巴的、毛线帽子模样的易容帽,将自己伪造成了一个路人脸胡须大叔。

——但身上的血腥味儿还是过于浓郁了,若是就这样站在人群里,那股难于掩盖的味道几乎瞬间就会将自己暴露。

看来装成围观群众的计划……不得不放弃了,还好有魔宠。

短暂地思考了几秒,泽维尔轻轻搓了一下手指头,用一个失败的响指唤出了放置在异空间的蜘蛛魔宠,让它在墙壁上出现。

在快速的心灵沟通下,长腿蜘蛛灵巧地躲过混乱的人群,绕过那坨正在被警卫瞄准的异怪,挂在了方才还是战斗中心的巷道墙壁边上。

安置好了魔宠,泽维尔胎抬脚跟上安塞斯特。

跟着他跑过街道,拐了个弯,距离案发地点已经近百尺时,泽维尔率先停了下来。

“别跑了。”泽维尔稍微呼吸了一下,缓解着肺部的氧气不足。而后招呼前方的安塞斯特,“我得听听那边发生了什么,再跑可就超出魔宠的链接范围了。”

安塞斯特在稍前一点的位置停了下来,连气都不喘一口,“你慢慢看。我可要先回去了…再在这待着,明天暗林镇就会多一个‘在街道上滚动的高贵卓尔精灵脑袋’……这样的都市异闻了。”

“…那你回去吧。”泽维尔再次切换了一下易容帽的长相,将自己变成一个娃娃脸男青年。一个随时会掉脑袋的黑暗精灵酒保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什么用了,还会成为自己出手的顾忌。

他靠在墙边,摸出万物之戒里用通用语写成的冒险小说,随便翻开一页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自身的视线则转移到远处的魔宠蜘蛛身上。

……

怪物依托着粗长的触手,在地上缓慢地挪动着,一尺又一尺,留下一地脏污的体液。

紧张的警卫们连连扣动扳机,但内心的恐惧让他们的手不住地颤抖。大部分弩矢要么远远地扎在地上,要么擦着怪物的身体而过。只有少数刺入了粘稠的血肉中,溅起一丛丛黑红的血液。

而那个叫贝尔的、去“请昆泽大人来”的年轻警卫很快回到了现场,尽管拉大了嗓门喊叫,也无法掩饰他内心对于未知异怪的恐惧:“十二神在上…!太好了,昆泽大人就在附近——”

“踏、踏。”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一个瘦高的男性踏入了这片混乱的战场中。

他抬手摘下棕褐色披风的兜帽,露出一副清秀的青年面庞。再随手拨开挡在眼前的鸦黑色长卷发,露出稍尖的耳朵——一位半精灵。

半精灵用深邃的红色瞳孔扫视了一周,用平静的嗓音安抚道,“别紧张,朋友们。只是一只惧噬体而已。”

“昆泽大人……”警卫队长像是松了口气,他招呼其余警卫停止射击。只是依旧保持着队形,隐约形成一个包围圈,以防发生意外。

名为昆泽的半精灵青年点点头,“闭上眼睛,接下来的场面可不好看。”

他说着,缓步靠近了那托扭曲的惧噬体血肉,用骨节分明的苍白右手扶上去。

那由拉戈尔·多伦的血肉构成的惧噬体异怪,在感知到昆泽时,那不知所谓的诱惑呓语就停止了。它只是伸出细长的眼柄,跟随昆泽的行动扭动着盯着他。

“…FiMalbenon。”昆泽低声念诵着什么,但挂在不远处的蜘蛛魔宠只能听清最后的结束语。

随着法咒的吟唱结束,一股魔力顺着昆泽的手掌涌出,在惧噬体血肉异怪身上流淌着。粗长滑腻的触手发出“咔咔”的脆响,如同被撕裂的玩偶一般碎裂开来。但不同于普通的武器攻击,法咒带来的撕裂没有让任何血液溅出——仿佛这一切都被什么吸收了。

怪物身上蔓延的眼球一个个睁大着,仿佛被什么填满一般膨胀起来。最后。是接二连三的“啵”声轻响,它们一个个涨破裂开,变成了一个个干瘪的坑陷。

昆泽没有再多看,他转过身去,拿出白手帕擦拭着方才触碰了怪物的右手。

在他身后,那只惧噬体发出“嘶嘶”的响动,如同漏气的气球一般干瘪下去。在难以言喻的低语中化作了一滩污泥,逐渐融化消失在地面中。

“处理完毕。”昆泽随手将染上了脏污的手帕丢在地上,看向警卫队长:“方才是谁第一个发现这怪物的?”

警卫队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是、是两个精灵男性。”

深红色的瞳孔注视着警卫队长,它的主人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指,“惧噬体不会无端端地出现在这里。注意好那两个人的踪迹,有消息——”

——蜘蛛魔宠的视野在这里中断了。

或许是光明正大的偷窥让那个昆泽感觉到了什么。简而言之,可怜的蜘蛛魔宠还没多露几次脸,就被未知的力场攻击碾压成了碎末,重归异空间。

站在另一条街道上的泽维尔收起冒险小说,皱着眉揉捏了一下太阳穴。尽管魔宠的死亡在如今不会带来多大反噬,但亲身感受被碾碎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昆泽…帕登……乌……唔。”泽维尔轻声念着,他本以为这次袭击是莱格罗斯家族或者相关势力引导的。最后却没想到居然能从敌人口中得知新的名字,这显然是新的线索——当然,还有那个不可言说的“乌特”。

出于直觉,再联想到拉戈尔·多伦的下场,他放弃了念叨出这个名字的打算。

“‘空皿’…信仰……总不能是邪神降临吧。我玩的可是地恩地,不是西欧吸……”

他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公共厕所边上。干脆抬脚迈进去,走进男厕隔间里,做起了手艺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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