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时初看到他为叶清瓷安排的三名接生医生,只剩下了一个,一下就明白,事情不对劲。
他眼眸猩红,杀人一般的目光,落在为叶清瓷接生的那名医生脸上。
那名医生脸色惨白,哆嗦了一下,颤抖着声音说:“我没有,你可以问一下这些助产士,我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生孩子原本就是这么痛,贵夫人肯定是太娇气了,忍不得疼,才会说我想要害她。”
“不是的,简时初,”叶清瓷痛哭着喊:“不是这样的,简时初!他是在害我,在害我们的孩子,你不要相信他,不要!”
那名医生只来得及按了叶清瓷的腹部几下,就被叶清瓷挣扎着用力推开了。
此刻,她见简时初进来,她又凑到叶清瓷身边去,想再去按她的腹部,“七爷,您夫人是疼的说胡话了!生孩子哪有不痛的?咱们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您夫人和您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她仗着胆子,再次将她的手,朝叶清瓷的肚子伸去。
那个人吩咐他的事情,她再不做,就没有机会了。
“滚开!”她的手还没来得及碰上叶清瓷的皮肤,她就被简时初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扯到一边,狠狠一拳砸在她的腹部。
她被简时初重重地一拳,狠狠的砸倒在地上,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睛翻了翻,晕了过去。
简时初猩红着眼睛,冲几名护士和助产士怒吼:“过来,给我太太接生,我太太和我的孩子有任何意外,我都要让你们给她们陪葬!”
几名护士和助产士吓得浑身哆嗦,蜂拥过去,围住叶清瓷。
简时初走到叶清瓷身边,握住她的手,冲门外大声喊:“萧卫,去找妇科医生,快点,马上!”
男女有别,生孩子是不穿衣服的,萧卫没敢进来,正担心地站在门外,竖着耳朵听产房里的动静。
听到简时初的吼声,他立刻朝医生办公室跑去,用最快的速度,抓了一名妇科医生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其他的妇产科医生。
三名医生先后冲进病房,继续为叶清瓷接生。
几分钟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医生惊喜地说:“生了,生了,是个小少爷!”
简时初紧紧地握着叶清瓷的手,还没来得及欢喜,又听到另一名医生惊慌的大叫:“不好了,大出血了,大、大出血了!”
几个字,将简时初惊的魂飞魄散。
他颤抖着声音问:“怎么回事?快点救她,她要是有什么不好,你们几个谁都别想活!”
“您别着急,”几名医生中最年长的那名医生说,“能救的,肯定能救回来的!”
产房内,一阵惊心动魄的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简时初紧紧握着叶清瓷的手,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握在他手中的手,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简时初吓的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
他脸色惨白,颤抖着声音说:“不!不要,瓷瓷,你不要吓我!你不能有事,你绝对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也没办法活了!”
他双腿一软,跪坐在床边,双手死死地抓住叶清瓷的右手,脸颊埋进叶清瓷的手臂间,大颗的眼泪滑出眼眶,“瓷瓷,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活过来,活过来,陪着我,没有你,我也活不了了!”
他死死抓着叶清瓷越来越冰凉的手,从未有过的害怕。
他不能失去她!
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他的人生如果没了叶清瓷,还有什么意义?
他祈求上苍让叶清瓷活过来,他愿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换取叶清瓷的平安!
半个小时后。
年长的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抖着声音对简时初说:“七爷,人救回来了,您别伤心了!”
这是简时初听过的,最动听的天籁。
他的脸颊依旧埋在叶清瓷的手臂间,没有抬头。
大颗的眼泪,浸透了叶清瓷身上的衣衫。
助产士犹豫的抱着孩子,走到简时初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七爷,恭喜您,您夫人为您生了一位公子,请问,您要抱抱您的小公子吗?”
简时初在叶清瓷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泪,抬头看向助产士,“我的孩子好吗?”
助产士勉强的冲他挤出一抹笑,“七年,您的孩子非常好,请问你要抱抱他吗?”
“那就好,”简时初紧盯着她说:“你就抱着我的孩子守在这里,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助产士被他身上的威压,吓得气都喘不过来,紧张地用力点头,“我会的,七爷,我就照看着您的小公子,哪里都不去!”
简时初紧盯着她的眼睛说,“看好我的儿子,以后,我必有重谢!”
助产士苍白着脸色,用力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简时初转过头去问那几名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那名最年长的医生回答说:“七爷,您放心,您太太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只是,她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需要静养,我安排护士把她推回病房,您好好守着她就可以了,我会定时过去查房!”
简时初冲她客气的点头,“辛苦你了,你放心,只要我太太没事,我不会亏待了你,也不会亏待了医院,对你们,我必有重谢!”
叶清瓷被推回了病房,简时初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的陪在她的身边。
那名抱着孩子的助产士,跟在简时初身后,亦步亦趋。
把叶清瓷安顿好,萧卫领着月嫂走进来。
助产士把孩子交给月嫂,终于松了口气,战战兢兢的离开了病房。
月嫂把孩子放在婴儿床上,喜气洋洋的称赞:“不愧是七爷的孩子,长得真漂亮,太讨人喜欢了!真是粉雕玉琢,玉雪可爱,让人喜欢极了!”
月嫂这话,有讨简时初欢心的意思,但是她说的,也完全都是实话。
她从没见过,刚一出生就这么漂亮的孩子。
头发漆黑,肌肤雪白,脸蛋儿圆圆的,五官样貌还有小手小脚,不管哪里都长得那么圆润可爱。
她原本就喜欢孩子,见了这么漂亮的孩子,更是喜欢的不行,爱不释手,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简时初走到婴儿床边,一手握着叶清瓷的手,一手握着孩子的小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直到现在,他仍没从产房中,那种即将失去叶清瓷的恐惧中走出来。
他原本就重感冒,身体几近虚脱,经过这一通折腾,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恍恍惚惚的,分不清眼前这一切,是真是假,是真实还是虚幻。
忽然,孩子蹬了蹬小脚,闭着眼睛骤然大哭起来。
简时初惊的呼吸都停止了,颤抖着声音问:“孩子怎么了?”
“没事没事,”月嫂笑眯眯地说:“这么小的孩子哭了,不是拉了尿了就是渴了饿了,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