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接受庾素冰的追求,却也披着“兄妹”的外衣,对庾素冰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不然庾素冰也不会以为,其实他也喜欢她,而在他身边整整呆了十年。
他一直自以为,他早已用深情编织的网,将庾素冰死死困住。
她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他,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肯转身,她就会奋不顾身的扑进他的怀抱里。
可是,他错了。
错的太离谱了。
没了。
什么都没了。
在人生最美最好的年华里,他用自己的婚姻,换取了一场浮云般的荣华富贵。
他原本以为,那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可是,他没想到,得到的越多,内心越空虚,不管多少金钱都填不满。
如今,他想得到的,只有庾素冰,只有那个清淡素雅,笑起来如一朵幽兰般动人的庾素冰。
可是,已经晚了。
没人在原地,等他回头。
他错了。
庾素冰给程光检查完毕,忧心忡忡的对叶清瓷说:“好像有骨折,必须去医院了。”
“那就赶紧去吧,别耽误了病情,”她想到什么,又说:“还是叫急救车来吧?毕竟人家是专业的,我们把程大哥动来动去的,不要出什么意外。”
庾素冰身体累,心也累,脑袋几乎不能思考了,叶清瓷给她出主意,她立刻点头,“对,你说得对,还是医院来人比较稳妥。”
叶清瓷的手机摔坏了,庾素冰找到自己的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等待的时候,庾素冰握住程光的手,将脸贴在他的掌心,呢喃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别说傻话,”程光心疼的看她被打肿的脸,“是我没用,没能保护你。”
“傻瓜,”庾素冰含着眼泪笑,“你知道吗?没人能做的比你更好了……我爱你,我好爱你……”
程光摸摸她的脸,满足的笑了,身上很疼,心里却是甜的。
最后,叶清瓷陪庾素冰把程光送去了医院,沈千雨派人到医院给他们三个人做了笔录。
一切忙完之后,叶清瓷用庾素冰的手机给萧卫打了个电话,萧卫把她接回了别墅。
回到别墅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累瘫了,一头扎进浴室,洗完澡出来,换好睡衣,扑倒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很快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简时初在她床边坐着,手里拿着文件,膝上还放着手提电脑。
“你回来了?”她动动身子,侧躺着看简时初,“几点了?”
简时初把手中的东西丢在一边,身子前探,抓住她的手,“又受伤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三天两头身上带伤,不挂点彩,就好像少点什么似的。”
“我就是倒霉的体质,从小到大一直在倒霉,你又不是不知道?”叶清瓷仰天长叹,“没办法,霉星高照,不倒霉就不是我了。”
“我看是,”简时初敲了她额头一下,拿过早就准备好的药膏,“我看你啊,这辈子唯一走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七爷我,不然的话,你真是倒霉悲催一辈子!”
刚刚她在睡着,简时初怕打扰她,没给她抹药。
现在她醒了,简时初打开药膏,给她仔仔细细的涂在手上。
她的皮肤原本就娇嫩,被人狠狠一棍子砸在手上,手掌和几根手指都肿成了胡萝卜一样,简时初的动作是慵懒随意的,可身上的气息,分明冷的吓人。
叶清瓷动动身子,凑近他,“生气了?”
简时初挑眉看她,“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女人总是受伤,对男人来说,是种莫大的侮辱吗?”
“不觉得,”叶清瓷摇头,“你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我,我也不能在脖子上挂个牌子,写上你的名字,再写上生人勿近,再说了,就算写了也没用,我就是这种倒霉的体质,就算你二十四小时不眨眼的盯着我,老天爷也有办法让我倒霉。”
简时初眉毛挑的更高,“比如呢?”
“比如吃饭噎死了,喝水呛死了,听笑话笑死了……”叶清瓷掰着手指数。
简时初敲她脑袋一记,“胡说八道!”
叶清瓷笑嘻嘻搂住他脖子,“别生气了,你知道的,你不可能找保镖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失去自由的日子,比死还难过,像我这种性格,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简时初揉她脑袋,“我知道,我也不喜欢每天带个尾巴出门,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懂,我也舍不得那么对你,可你也不能老这么给我出状况,三天两头受伤,谁受得了?”
“没事啊,你不是有药吗?”叶清瓷搂着他的脖子嬉笑,“你这药,真是妙极了,抹上立刻就不痛了,一天一夜就能消肿,而且还是玫瑰味的,我喜欢的不得了。”
“这么喜欢?”简时初把药盒在手里掂了掂,“看来下次要让他多做几盒,上次拿来那几盒,都快让你给用光了,你这多灾多难的体质,也是没谁了!”
“你认识做药的人啊?”叶清瓷惊喜的看着他,“那你让我也见见他也好不好?我一直觉得,能做出这种药来的人,一定是个天才,一直都好想见见他!”
房门在外面被敲响,简时初懒洋洋应了声进来,漫不经心扫了叶清瓷一眼,“他有什么好见的?又老又丑,脾气又怪!”
“真的?”叶清瓷惊讶的看他,“我还以为能把外伤药,做成粉红色玫瑰味的人,一定很年轻,很有情调呢。”
“你错了,”简时初说:“他又老又丑,高颧骨,大龅牙,年纪大,脾气又臭,一点都不可爱!”
送饭进来的萧卫嘴角狠狠抽了抽:“……”
他们家少爷这是说的君予少爷吗?
医学天才夏君予,年少成名,惊材绝艳,虽然比不上他家少爷这个绝世美男,但身材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众,西裤之下,不知拜倒了多少名门闺秀。
他家少爷,居然说君予少爷又老又丑,高颧骨,大龅牙,脾气又臭,这要是让君予少爷听见……
萧卫打了个寒战,不敢继续想下去,把放着饭菜的餐盘在茶几上放下,规规矩矩的退下去。
叶清瓷还在纠结,为什么制造出粉色玫瑰味伤药的人,竟然会是个上了年纪、脾气又怪的老男人,简时初敲她脑袋一下,“去,洗手吃饭!”
“哦!”她确实饿了,闻到食物的香气,立刻把自己的纠结抛到了一边,洗手在茶几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