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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铁柱将自己知道的都跟周峦城说了,最后还总结了一句:“布奶奶是真的不容易,据说以前跟人当丫鬟时,受了不少委屈虐待,被救出来时,都瘦得皮包骨头。”
周峦城没说话,脑海里是布奶奶那双干枯却没有骨节的手,虽然皱纹密布,却不像是吃了很多苦的样子。
陈铁柱继续说道:“我觉得谁都可能犯罪,但布奶奶一定不会,她那么善良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犯罪,我们镇子上的人都活,布奶奶就像活菩萨,不仅看病不要钱,有时候还无偿救济吃不上饭的人。”
周峦城侧目看着陈铁柱:“那布奶奶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
陈铁柱被问住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最后挠挠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就是当初我们大锅饭的时候,布奶奶也是被允许自己在家吃饭的,因为她身体不好,我们都在想,是不是政府给的?”
周峦城笑了笑,没去接陈铁柱的话,只能说这里的居民太单纯善良,所以会相信布奶奶说的每一句话。
陈铁柱跟着周峦城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忍不住:“为什么要问布奶奶,她真的犯事了?不过我跟你说啊,如果布奶奶真的犯事了,公安都不一定能把她带出竹林镇,镇上的居民不让地。”
周峦城依旧没说话,陈铁柱说的场面,他相信。
又沉默了一会,抬眼看着陈铁柱:“布奶奶的家,你去过吗?你知道里面你是什么样的吗?”
“还有布奶奶养蛇,你知道吗?”
陈铁柱啊了一声,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知道布奶奶养蛇,不过她养的都是没有毒的,已经拔掉了毒牙,因为要用蛇胆做药引,如果去山上抓蛇,布奶奶说会惊动山上的神灵,到时候反而不好。”
“至于屋里什么样子,我还真记不得了,反正很简单,每次去看病,屋里都很黑,也看不见什么家具。”
周峦城点头:“好的,谢谢你啊,不过这件事还没有结果前,我希望你能保密,公安保密条例,你背过吗?”
陈铁柱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放心,我知道案子没有公布前,每一个调查的对象,都不能说出去,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周峦城相信陈铁柱,还是那句话,这是一个不会主动学习,却很敬业的人。
和陈铁柱道别后,又回了屋里。
盛承安正在不放弃地教裴糯说话,而裴糯只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樱红的唇瓣紧紧抿着,就是不肯张口。
盛承安也不气馁,就像对小时候的安安舟舟一样,握着裴糯的手,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小糯,你看着我的嘴,这样张开,发啊的声音。”
裴糯的嘴唇又抿紧了一些。
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活就是不张嘴。
周峦城抱着胳膊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走了过去:“你这样是没用的,她要是不想说话,肯定不会主动说话。”
盛承安摸了摸裴糯的脑袋:“我相信,小糯一定会好的,可以和我们一起聊天,对不对。”
裴糯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微往上翘了一点,露出浅浅的笑容。
盛承安就觉得很满足,扭头看着周峦城:“你看,她什么都知道的,都会跟我互动呢。”
周峦城冲裴糯赞赏地竖起大拇指:“很不错,裴糯是个和安安一样聪明的小姑娘。”
裴糯的记忆里有安安,而且还很喜欢安安的样子,提到安安,眼睛亮晶晶的,笑容又多了一点。
盛承安看着笑着时,一脸稚气的裴糯,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孩子,会好的。”
转头看着周峦城:“你那边怎么样了?跟陈铁柱又打听到什么吗?”
周峦城简单地说了布奶奶的身世:“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只要在这里看好裴糯就行。”
盛承安不放心:“我刚想了一下,这样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周峦城笑了:“比这还危险的地方我都去过,这点儿不算事。”
盛承安觉得自己可以闭嘴,周峦城说的没错,他可是上过战场,穿过枪林弹雨的人,现在不过是面对一个老太太,不足为惧。
只是想想还是不放心:“主要老太太会用毒,这个就不好提防,你还是要小心点。谁知道她家里是不是各种毒虫满了。”
周峦城挑挑眉:“如果我真的中毒,你就带着裴糯离开,县公安的人就在竹林镇,你找他们带你们离开。”
盛承安嬉笑一句:“那可不行,我还留下给你收尸呢。”
……
午饭,陈铁柱煮了米粉,还加了两个鸡蛋,是给裴糯的,也没什么好的浇头,就用剁好的辣椒酱拌米粉。
周峦城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盛承安是不能吃辣椒,这边的辣椒酱是要人命的辣,就放了点盐巴,凑合着吃,想着这么辣,给裴糯也放了很少的一点辣椒酱。
没想到裴糯不乐意,伸手指着辣椒酱,眼巴巴的看着盛承安。
盛承安灵机一动,端过装着辣椒酱的粗瓷碗:“你想要辣椒酱吗?那你说吃,吃…我就给你好不好。”
裴糯瞪眼看着辣椒酱的碗,抿了抿唇瓣,又鼓了鼓腮帮子,抱着胳膊把脸扭到一旁,很生气的样子。
陈铁柱正吸溜着米粉,看见裴糯的动作,嘴里的米粉差点儿掉下来,震惊不已的看着裴糯,又看着盛承安:“妈呀,裴糯竟然会生气?我记得她什么都不会的啊。”
“以前看见李奶奶领着裴糯出门,她就像个小木偶一样跟在李奶奶身边,眼睛不会乱看,也有一些淘气的孩子,围着她喊傻子,她也不会生气。”
就连他都觉得,那时候的裴糯就是一个木头人。
再看现在的裴糯,除了不说话,会自己笨拙的吃饭,还会生气,简直太神奇了:“可是布奶奶说过,裴糯是投胎时,魂魄不,一辈子都是木头人的。”
盛承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懂这么多,有没有算过自己什么时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