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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勋没有选择进去,是因为屋里的对话,他听得太熟悉了,他曾经也经历过。
曾经养父母一家也是如此吸血,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温母还知道护着温长山和温诤。
……
房间里,温母他们丝毫没有察觉是周时勋来过,还在瞪眼看着温长江夫妻:“我给你们说,你哥那点抚恤金,你们谁都不要想,我老了也不用你们管,我就是去要饭也绝对不去你家。而亮亮,以后也不用你们养。”
陈丽玲看了眼丈夫,有些着急:“长江,你咋惹妈生气了?”
说完又赶紧看着温母:“妈,亮亮不用我们养,你让谁养?”
温母早就看透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儿媳妇,眼神变得冰冷起来:“我打算让亮亮小姨带他走,以后他过得好不好和你们也没关系,而你哥留下的那笔钱,你们也不要惦记着。”
陈丽玲一听就急眼了:“妈,你怎么能把亮亮给他小姨养呢?这是咱们温家的孩子啊,再说了,这都多少年了,他小姨也没来看过一次。”
想想那么一大笔抚恤金就要给别人,陈丽玲怎么能不着急,在她眼里,养个孩子能花多少钱?
随便给口饭吃,而且再大点还能帮家里干活,又是个男孩子,到时候也是家里的劳动力。
至于教育,她完没有想过,上学有什么用?随便认识几个字就可以。
孩子长大娶妻生子,她更没想过,巴不得给她家当一辈子的劳动力呢。
陈丽玲越想越着急:“妈,我们怎么说也是亮亮的亲叔叔婶婶,还能虐待他不成?再说了,他姓温,是我们温家孩子,让别人去养,我们不是要被人笑死?那村里人不得戳我们脊梁骨?说我们连个孩子都不养?”
“还有,你说的亮亮小姨,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你觉得她男人就能容下咱们亮亮?妈,你可不能糊涂啊,你要是觉得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改正啊。而且你要是觉得我们不会对亮亮好,你也可以监督。”
“我和长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哥以前咋帮我们的,我们没有忘记。我们肯定会将心比心地去对亮亮的。”
说完瞪眼示意温长江也赶紧过来表决心:“你赶紧跟妈说啊。”
温长江黑着脸:“妈,小玲说的没错,你要是把亮亮送出去,以后别人怎么说我们?还以为我们容不下这个孩子,我跟你保证,只要有我们一口吃的,肯定就不会饿着亮亮。”
陈丽玲也赶紧跟着点头,反正先哄着老太太不把孩子送出去就好。
温母抬眼看着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是我没本事,把你们都养在农村,只能做一辈子的农民。可是你们真的能对亮亮好?供他读书,让他以后出人头地?你们也知道亮亮身体不好,在农村也做不了农活。”
陈丽玲不管其他,觉得先应下来就是了:“妈,你放心,我们肯定供亮亮读书,只要他有出息,就算是卖房子卖地我们也供。他要是有出息了,我们做叔叔婶婶的不也脸上有光。”
温母叹口气:“倒也不用卖房子卖地,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说在前面。”
陈丽玲点头:“好,妈,你尽管说。”
只要将人哄到家,钱还不都是他们的。
温母盯着两人的眼睛说道:“你们并不是惦记你哥的抚恤金,对吧?”
陈丽玲和温长江同时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妈,你看你说的,我们肯定不惦记的。”
温母点点头:“那就好,那抚恤金到手,我给亮亮存着,等长大再给他,你们没意见吧?”
陈丽玲愣住了,脸上喜悦的表情一点点龟裂,这个死老太婆,竟然还不肯把抚恤金交给他们保管,那养孩子干嘛?
温长江也不说话了,皱着眉头,满脸不悦,显然也没想到,母亲竟然会出这么一招。
温母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失望,更是悲伤,长子唯一的骨肉,现在竟然成了拖油瓶。
……
温长江和陈丽玲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也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留下来想着哄哄温母,让他们带温诤和抚恤金一起回去。
温母看着两口子贪婪的嘴脸,想想自己虚弱的身体,知道她根本护不住温诤,更守不住温长山的抚恤金。
天不亮就去邮局,守着开门,给工作人员一个地址,让他们帮忙给这个地址写了一封信,内容就是温诤现在父亲也没了,她年纪大了,希望对方能来接走孩子。
想想这么多年没联系,也不知道这个地址能不能找到人。
温母有些不抱希望的离开,左思右想后又去了盛安宁家。
盛安宁今天请假,就想着在家陪陪温诤,温母过来,没想到进门就要跪下。吓得盛安宁和周红云忙过去拉温母起来。
周红云惊呼着:“老姐姐,你这是要干嘛?要折煞我们吗?”
温母见温诤并不在客厅,带着哭腔开口:“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来求你们。”
周红云和盛安宁拉着温母去沙发上坐下:“你有事就说,只要我们能帮的肯定帮。”
温母吸了吸鼻子:“我就想,以后亮亮能不能养在你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也给亮亮小姨写信了,如果她收到信愿意来接亮亮,你们就帮忙养一段时间。”
“如果,她没来,你们能不能就养了亮亮,长山的抚恤金都给你们,我知道这个很唐突,可是我也是没办法,我的身体我知道,就跟那枯灯熬尽一般,能活到哪天都不知道。”
周红云被她说的眼泪都要下来,可是收养孩子这事她做不了主,只能陪着默默掉眼泪。
盛安宁伸手握着温母的手:“婶子,你放心,亮亮在我家,会跟三个孩子一样,他们有点,他也会有。”
温母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好好待他……”
三个大人坐在沙发上说话,谁也没注意温诤站在小卧室的门口,隔着门缝安静的看着客厅的画面,他能听懂奶奶说的话,不由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