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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宁很意外薛彩凤又来串门,就她在家这一个星期,薛彩凤已经来了五天,每天都是吃了早饭后不久来。
薛彩凤看见盛安宁笑着打招呼:“去了一趟我大舅家,他家的桃子熟了,我就摘了一些回来,家里一时也吃不完,就给你们送来一些。这个桃子熟得晚,味道却跟六月的水蜜桃一样,好吃着呢。”
钟文清就有些不好意思:“你看看你每天来都拿东西,以后别这样。”
盛安宁也觉得她过分的客气:“是啊,婶儿,桃子你还是拿回去,都是稀罕的东西,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薛彩凤拿来的东西,盛安宁从来没吃过,也不让钟文清给三个孩子吃。
潜意识里总觉得薛彩凤有些古怪。
钟文清虽然觉得这样不好,却也没阻拦盛安宁,对孩子的问题上,她还是妥协地听盛安宁的。
不想因为一点儿小事,弄得婆媳之间有了嫌隙。
薛彩凤连连摆手:“是我天天来叨扰你们,都不好意思了。可是我不来你家,又没地方去。我知道好多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介意我之前得过疯病。嫂子,只有你们家,是真心愿意跟我聊天,我能感觉到的。”
她这么一说,钟文清也觉得她其实是挺可怜的:“不要想那么多,时间长了大家就能知道,你是彻底好了。而且关门过自己的日子,不用管别人怎么想。”
薛彩凤点头:“是呢,嫂子,我也知道过来太打扰你们了,就是又忍不住。真想找个人说话。就是还想多看看你们家三个小宝贝。就想着我家孩子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可爱?”
说着还红了眼圈,因为从怀孕开始,她就精神不好,等生了孩子后没多久,就彻底疯了,所以也没养过孩子,更没有参与过孩子的成长。
周红云共情能力很强,看薛彩凤掉眼泪,也跟着红了眼,还安慰着:“好在现在都好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薛彩凤就哽咽起来:“我去我大舅家,他们还跟我说,我家两个孩子,小时候冬天衣服短了都没人管,大雪天还穿着露脚趾的棉鞋,还说有时候一整天连一口饭都吃不上。孙财旺根本不管孩子。我这当妈的心里听了能好受吗?
“我要是早两年知道我这病能好,受再大的罪我都认了。当妈的为了孩子,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钟文清深有同感,点点头:“是啊,要不说为母则刚呢,为了孩子真就是什么苦都能吃。”
盛安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三个小朋友的原因,非常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薛彩凤聊了一会儿,主要是聊孩子没她的日子,有多可怜。又懊悔自己不能早点好。还隐隐地夸了一下道士有多厉害。
快中午时才离开。
等人走了,周红云就一直感叹,说薛彩凤命苦。
钟文清也是有同感:“不过好在现在已经好了,只是孙家对两个孩子,我觉得还挺好,不会小时候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服吧?”
他们认识很早,之前没住在这个大院,也住得不远。
钟文清也没听谁说过,孙家虐待孩子的事情,倒是那些年,薛彩凤的婆婆还活着的时候,对她和两个孩子都不错,缝缝补补洗洗涮涮,都是婆婆在干。
都是当奶奶的,就算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也不可能饿着孙子的。
盛安宁听着没说话,只是周红云洗了桃子出来,问盛安宁要不要给孩子们吃,盛安宁摇头:“就不给他们吃了。”
安安看见又红又大的桃子,已经哒哒跑过去,伸着小手要,嘴里还嚷嚷着:“安安要吃,安安要吃。”
周红云想着就是树上结的桃子,吃一个也没有问题:“看着都挺新鲜的,吃一点也没事吧。不都说桃养人吗?”
盛安宁坚持的过去抱起安安:“不是我们自己买的,还是算了。孩子小,万一吃出了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周红云就觉得盛安宁太小心了:“能有什么问题?安宁,我觉得你就是太小心了。真有人想害人,哪儿敢这么光明正大的。”
盛安宁笑了笑:“姑姑,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这样以后安安他们出去,也不会吃任何人给的东西。”
钟文清还是向着盛安宁,她也知道盛安宁看着平时挺好说话,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她决定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更改。
所以赶紧笑说着:“好了,我觉得安宁这么做没错,我就听说不少丢孩子的,特别是男孩子,容易被人抱走。”
毕竟计划生育一开始,女孩子都被人丢了或者送人,而男孩子就成了抢手的宝贝,偷孩子的人也多了起来。
不像前些年,家家户户最不缺的就是孩子,送都送不出去呢。
安安没吃到桃子,哇哇哭起来,抱着盛安宁的脖子闹腾,就是要吃桃子。
周红云赶紧端着桃子去厨房,她依旧觉得盛安宁有些过分小心了,不过她只是一个远房姑姑,也不好说的太多。
盛安宁也没吃桃子,只是到晚上的时候,感觉到一阵阵恶寒。
明明是盛夏,屋里开着风扇,安安睡的像只小青蛙,却一头的汗。
而她却像坠入三九的冰窟窿一样,冷的恨不得缩成一团,起来去找了一床棉被出来盖上,也依旧不顶用。
那股寒气像是从骨缝里钻出来。
盛安宁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最后咬牙爬起来,去书桌前掏出笔记本,将最近她觉得反常写了下来。
最后想了想,还是给周时勋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写到最后,手因为太冷发抖,字迹都变得扭曲。
却依旧坚持写完,她要把能想到部交待给周时勋。
她有种预感,怕是不能等周时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