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从密道来,便置身在一片尘土飞扬的地界。
这里,放眼望去,都望不到任何的边际,看不到任何走兽,更看不到任何的人。
容清纾根本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容清纾很清楚,自己如今在古御和韶国的边境附近。
韶国的方向就在东南方向,只要自己往东南方走,便能抵达韶国边境的大营。
只不过,她身上没有带辨别方位的罗盘,天上也没有太阳。
周围更是一片蛮荒,连一棵野草都找不到,容清纾根本无法凭借外物辨别方向。
若是等到晚上,凭借北极星辨别方向,便浪费了整整一日的功夫,太耽搁时间了。
可如今……
容清纾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看错,一离开外,的的确确有一棵参天大树。
“天无绝人之路,这种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地方,居然还长了这么一棵大树。”
容清纾激动不已,提起裙摆,便向那棵绝无仅有的参天大树奔去。
跑近那株双人合抱的古木后,容清纾绕着那株树,走了一大圈,终于确定了方向。
树木枝繁叶茂处为阳面,也就是南方;树叶较为稀疏处为阴面,也就是北方。
容清纾有了一个方向,便不再迷茫,一直朝着那个方向,快步地奔走。
约摸到黄昏之时,容清纾便靠近了古御军营。
这又成为了容清纾前往韶国的一大阻碍。
因为,若是要到韶国的国界,必须穿过古御的军营。
这军营,上上下下,足足有五十万余人,她不可能单枪匹马的冲过去。
为今之计,也只有悄无声息地混进军营,然而趁夜半之时,悄然地溜到韶国那边。
只是,要想溜进古御军营,绝非简单易行之事。
古御的没一个士兵,都是编入在册,没十人为一伍,选出一个伍长带兵。
多一个人,或是少一个人,都很容易被察觉。
容清纾蹲守在军营外的一个大石头后面,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才能无声无息地溜进军营,又不被任何人发现,背后却突然传出一些响动。
并且,正好是朝着她这个方向而来的。
容清纾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发现,来的人是一个小兵,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路弯腰驼背、左摇右晃的,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这一看,便知道是刚入营的新兵,溜出军营小解。
容清纾真想问问老天,她这是什么运气,在野外迷路时,能突然发现一个参天大树,为她指引方向。
如今,正犯愁如何混进军营,又不被人发现,又遇上这样的新兵。
容清纾又左右扫视了一圈,发现周围确实没有人后,突然站起身,目光紧紧地注视着那个小兵。
不大功夫,那个小兵精明刁钻的目光,便变得空洞无神。
容清纾的声音,带了极尽的引诱和蛊惑,“往前走,到我面前来。”
那个小兵,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站在容清纾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
“林强。”
“什么时候如营的?”
“今天。”
容清纾心中一喜,居然是今天,那更没什么人认识这个林强。
即便她取而代之,也没有人会发现。
“你是谁手下的人?”
容清纾要溜进去,起码得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是谁才行。
“容长史,他刚升为将兵长史,可以领兵出战了,所以,尹将军给他招揽了一千士兵,让他训练成自己的亲兵。”
尹将军容清纾能确定,是尹逐逍无疑,只不过,这个容长史又是谁?
天下容姓并不多,会不会,和她是本家?
“容长史是何人?”
“我刚进军营,什么都不太清楚,只知道,容长史文武双全,是尹将军的得力干将,大家都很尊敬他。”
容清纾也知道,这个刚入营的新兵,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这正是容清纾庆幸的,正好,她自己也不清楚军营的情况。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吧。”
容清纾话音一落,林强便倒地不起,发出不大不小的呼噜声。
至于容清纾,则是将林强的军装扒下,穿在自己的身上。
还好,这个林强不是身材魁梧的壮汉,他的军装,穿在容清纾身上,勉强也算合身。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林强,容清纾特意将林强挪到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草丛,在他身边撒了一些驱赶野兽的药粉。
之后,又从地上抹了一把土灰,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彻底认不出原样后,这才吊儿郎当地走近军营。
只不过,容清纾万万没想到,自己刚走进军营,便被几个士兵给绑了。
她为了不惊动人,偏偏还不敢挣扎,只能静观其变,任由那些士兵将她擒拿。
“哥儿们,我到底犯了什么事,我一进来,你们就把我给捉了?”
“哟,自己犯了什么事,自己还不知道呢。”
容清纾只觉得大事不妙,“哥儿们,你们就行行好,告诉我吧。”
“你怕不是忘了,一进军营,无令不得外出。你私自外出,违背军令,我们现在带你去领五十军棍。”
难怪,她怎么说,那军营外面,怎么就没什么人,原来是这个原因。
只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如果她真挨了了五十军棍,就算不死,也要半死不活了。
容清纾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突然,想到一个脱身的办法。
“我刚来军营,不知道有这个规矩,而且,我也不是私自外出,是奉了容长史的命令,去外面巡查,是不是有可疑之人。如果你们不信,大可去问问容长史。”
容清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冒这个险,赌一把。
总不能,真的让人把她打死吧。
再说了,她也想知道,那个容长史,究竟是谁?
她总感觉,这个人,自己很熟悉。
“你开什么玩笑,一个刚进军营的小兵,容长史会派你出巡查可疑情况,还是派你一个人?”
“反正,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容长史怎么说。如果,你们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置了我,容长史一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放狠话嘛,说得谁不会似的。
“虎哥,要不然,我们还是去问问容长史?万一,这小子真的是奉容长史的军令,那我们不就惨了。”
“如果真是奉了容长史的命令,难道会没有军令?就是这小子,为了逃避责罚,才瞎编胡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