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贺璞的令牌,容清纾和御颜熠十分容易,便进入了凛宫的地界。
又因为,贺璞为尽地主之谊,特意派人迎接他们入边界,他们更是顺顺利利地到了凛宫京城。
“颜少主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豪爽热情的贺璞,亲自出府迎接御颜熠,看到站在御颜熠身边,带着面纱的容清纾,不由得一愣,“这位是?”
御颜熠一身玄衣,带着银质蝶形面具,气质也多了几分冷冽。
只是,望向容清纾时,眼底还是不自觉染上一层柔色,“颜家少夫人。”
容清纾含笑对贺璞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了。
“颜少夫人……”贺璞一脸地惊讶,“也不知,颜少主何时成婚的,在下竟毫无耳闻。”
贺璞是真不敢相信,一向闭门不出的御颜熠,居然说成婚,就成婚了。
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
御颜熠神情淡淡地开口,“颜某区区江湖游侠,贺将军心系凛宫安危大业,没有听闻此等不值一提的小事,也是在所难免。”
“折琼山庄是天下习武之人所向往的圣地,颜少主是折琼山庄未来的主人,又岂是普通的江湖游侠。颜少主娶妻,更是江湖举足轻重的大事,怎会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容清纾见贺璞神情激动,似乎,对御颜熠自谦的话,很是不满。
不由得望向御颜熠,小声地问道:“折琼山庄真这么有名气?”
这折琼山庄,向来,便是御颜熠一直挂在嘴边的颜家。
也就是,御颜熠所说,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为何,她从未听闻过折琼山庄?
脑海中,更没有任何关于折琼山庄的记忆。
御颜熠习惯性地摸了摸容清纾的脑袋,“折琼山庄,不过一处建在深山丛林的庄园而已。你若想去,等凛宫事了后,带你去住几日。”
“只要你想了解颜家,日后,我都可以一一告诉你。”
“好。”御颜熠愿意说的,容清纾都愿意去听。
若不是顾及着御颜熠,贺璞真的要大骂容清纾没有见识。
折琼山庄,是江湖上令奸恶之人闻风丧胆,令侠客武士敬仰追捧的圣地。
容清纾居然毫无所知,真是见识短浅。
这也正是让贺璞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颜家少夫人,居然对颜家毫无所知。
贺璞只要一想到这事,看向容清纾的目光,便不由得奇怪费解。
不过,贺璞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很清楚,该问的便问,不该问的,便要缄默不语。
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颜少主此次前来凛宫,不知,所为何事?又会停留多少时日?”
御颜熠望向容清纾时,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成婚后,便一直委屈她待在府中。如今,恰好无事,便陪她出来逛逛。韶国农民起义频发,实在不安定,便陪她先见识见识凛宫的风土人情。”
容清纾也点了点头,“踏入凛宫的地界后,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凛宫的巫咒之术如此盛行,几乎每家每户都信奉巫咒之术。”
贺璞虽是回答容清纾的问题,崇敬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御颜熠身上,“确是如此,凛宫得以立国,多半是有天机门扶持。”
“凛宫感念天机门的襄助,历朝历代,都对天机门推选的国师尤为尊崇。上行下效,巫咒之术,也在凛宫传为风尚。”
容清纾望了一眼御颜熠,见他点头后,立即顺着贺璞的话追问,“听说,凛宫现任国师风迁宿,是天机门百年不遇的奇才。想必,对于这巫咒之术造诣非凡。不知,贺将军可否为我们引荐一二?”
容清纾提到风迁宿时,贺璞脸色忽的一变,吞吞吐吐地开口,“颜少主,此事,在下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否告知缘由?”
贺璞虽然犹豫,但因为是御颜熠,还是狠下了一颗心,“颜少主,此事涉及凛宫机密,在下因为欠颜少主一份恩情,又深知颜少主为人,不会行不义之事,才如实相告。还希望,颜少主能不负在下之敬,对此事守口如瓶。”
“自然。”
贺璞对伺候在左右的下人们挥了挥手,将所有的外人都屏退后,又瞥了一眼容清纾,“颜少夫人可否……”
“颜家,她当家。”
御颜熠不咸不淡地吐出几个字,直接将贺璞的话堵得死死的。
御颜熠都说这话了,贺璞自然也不敢再轻视容清纾,“实不相瞒,古御的群英荟萃上,宫游檀得罪了韶国的长宁郡主,韶国以强权相逼,威逼皇上交出宫游檀。”
“可皇上却一反常态,不惜割让国土,平息韶国之怒,竭力护住宫游檀,即便群臣反对,也在所不惜。后来,风国师以死相谏,也没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风国师却因此事,得罪了宫游檀。自从风国师赴宫游檀之宴后,便已不知所踪,许久都无人见过他的踪迹。凛宫不可一日无国师,因而,皇上正在从天机门物色新任国师。”
宫游檀?
贺璞居然直呼宫游檀之名。
看来,贺璞对宫游檀,有着不小的意见。
除此之外,容清纾又发现了其它的不对劲,“我记得,凛宫帝以前,十分看重襄……四皇子,宫游檀创下此等滔天大祸,凛宫帝又怎会一力为他兜下。甚至,不惜割让国土。”
贺璞喟然长叹一声,“唉,这说来确实是奇怪,宫游檀从古御逃回来后,皇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是对四皇子是无有不应,却转而对宫游檀宠爱有加。”
“甚至起了将贵妃娘娘打入冷宫,贬谪四皇子去穷乡僻壤的心思。幸而,当时有一些老臣求情,才让皇上收回成命。”
“只不过,经此一事后,四皇子便被皇上软禁起来,就连贵妃娘娘求情也没用。现在,谁也不知道,四皇子究竟被关在何处。”
容清纾听了这些,一颗心也跟着惴惴不安。
原来,风迁宿和宫襄宸回了凛宫后,居然经受了这么多。
难怪,她一直没有收到他们的书信。
她还以为,他们太过繁忙,又因为路途遥远,书信往来,多有不便,他们才没有寄信。
此刻,容清纾才恍然大悟,是他们都出事了。
御颜熠见容清纾神色不对,轻柔地握紧了她的手,“贺将军,今天天色不早,我们便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贺璞一听御颜熠要走,立即激动地站了起来,“颜少主舟车劳顿,初来凛宫京城,想必还无下榻之处。若是不嫌将军府简陋,不如在此将就几日?”
“贺将军盛情,本不该拒绝,只是,如此叨扰,实在心中有愧。”
“不打扰,不打扰,颜少主前来,当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在下都已经让人收拾好厢房,只待颜少主入住了。”
御颜熠犹豫之间,终究还是为难地点了点头,“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