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便如此,在容清纾想要冲下寒潭的那一瞬,御颜熠伸手一捞,便将容清纾捞了回去。
咬牙切齿地盯着在他怀里挣扎的容清纾,“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我舍不得对你动手,不过,若你逼急了我,我会做什么,你很清楚!”
容清纾的质问声,沾染了令人心碎的悲凄,更有隐忍的怒意,“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乱来,可你为何要对迁宿下狠手?”
御颜熠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听着没有任何的起伏波澜,“他本就是将死之人而已,想想你如今的身份。”
“若你再为了风迁宿,有任何的出格之举。我也不会再顾及和五皇子的交易,此刻,我便当着你的面,了结风迁宿。”
因为御颜熠的话,容清纾似乎要哭出来了,“求求你,不要……”
风迁宿艰难地抬起僵硬的头,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叫出容清纾的名字,“清……清儿……”
宫游檀听到风迁宿的呼唤,忽的想起什么,若有所思地盯着被扣在御颜熠怀里的容清纾。
容清纾深吸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望着风迁宿,直接无视将她死死抱住的御颜熠,“在,我在的!”
御颜熠的眸光,闪着凛冽的杀气,“风迁宿,看来,你是没有吃够苦头,才会如此地不知死活,觊觎本少主的人。”
这时,宫游檀却无法坐视不理了,连忙拦在御颜熠面前,将风迁宿挡得严严实实的。
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能让御颜熠看到风迁宿,“颜少主,你先消消气,别和风迁宿这个不知死活的人一般见识。”
开玩笑,风迁宿可是他的筹码,若是被御颜熠弄死了,他还怎么和御颜熠交易。
风迁宿艰难地笑了笑,“清儿,别管我,离开这里……”
因为风迁宿的话,容清纾哭得更厉害了,“不……迁宿,我想……”
只不过,容清纾的话未说完,便被御颜熠一个手刀打晕,软若无骨地靠在御颜熠怀里。
御颜熠似乎是嫌容清纾头上戴着的帷帽碍事,将帷帽摘下随意扔在地上后,便将容清纾横抱起,“今日,内人让五皇子见笑了。”
宫游檀自始至终,都盯着容清纾的那张脸。
本以为,会是记忆中的那张脸。
只是,在见到容清纾那张丑得让人恶心的脸后,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对御颜熠刚升起的防备,又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还因为,自己方才对御颜熠的身份起疑,对御颜熠也多了几分愧疚。
因而,对御颜熠更是客气了不少,“颜少主说得哪里话,今日,只不过是颜少主携颜夫人,前来府上赴宴。席间,把酒言欢,少夫人多喝了几杯,胡言乱语而已,当不得真的。”
“多谢五皇子体谅,天色已晚,颜某便先行告辞了。”
“我送送颜少主。”
“五皇子不必客气。”御颜熠又瞥向奄奄一息的风迁宿,“五皇子只需要记住,风迁宿的命,等我来取便是。”
宫游檀呵呵地干笑,“自然自然。”
虽说,宫游檀没有亲自去送御颜熠,但还是派了小厮,送容清纾和御颜熠回去。
至于宫游檀,则是继续留在这密室之中。
宫游檀半蹲在寒潭旁边,拔出一把长剑,抵在风迁宿的下巴。
似乎,随时都要将风迁宿的脖子割断,“风迁宿,没想到,你还真是够胆,连颜少主的夫人,都敢勾引。还这么有本事,将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和清儿清清白白,你休得污蔑诽谤她。”
宫游檀的话,似乎是刺激到风迁宿了。
风迁宿虽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但还是拼尽全力,似乎想要对宫游檀动手。
不过,因为风迁宿被铁链紧紧束缚住。
最终,风迁宿连宫游檀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整个密室,只听到不间断的铁链作响声,还有,宫游檀笑得猖獗癫狂的大笑,“风迁宿,你就死心吧,你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我告诉你,再过十日,就是凛宫新任国师赐封大典。到时候,我就趁机起事,不禁要将宫襄宸找出来杀掉,就连天机门,我也要毁掉……”
容清纾一直抓着御颜熠的衣襟,因为闭着眼睛,只知道,御颜熠抱着她进了一辆马车,马车在骨辘辘地向前行驶。
御颜熠掐着容清纾的鼻子,“别装了,宫游檀派来跟踪的人,已经被甩掉了。”
容清纾被憋得喘不过气,整张小脸,都被涨红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容清纾,没好气地打开御颜熠的手,“颜熠,你这是杀害发妻,按照古御律法,是要下大狱的。”
御颜熠用温水将毛巾打湿,轻柔地擦拭着,容清纾那几乎不能见人的脸,“还知道,自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方才,还当着我的面,对风迁宿一往情深的事,这就忘了?”
容清纾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地开口,“我那还不是为了配合你,你自己说的,风迁宿和你有夺妻之仇。我若是不演得逼真些,宫游檀能相信不。”
御颜熠隔着湿毛巾,咬牙切齿地捏了捏容清纾的鼻子,“难道,你对别的男人浓情蜜意,还是我的错?”
容清纾要被御颜熠气死了,哪有这么给她定罪的?
“我对迁宿,哪里就是浓情蜜意了?你对迁宿射下那一针时,确实没有手下留情。迁宿本就命悬一线,又被你那么一下手,万一折在那里,怎么办?那时候,我可也要命丧当场了。”
御颜熠挑了挑眉梢,“当真是因为心疼自己的小命,而不是因为在意风迁宿?”
“迁宿也算是我的好友,我担心他,也是情理之中。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御颜熠啥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御颜熠也气得直掐容清纾的小脸蛋,“容清纾,你方才没看出来,我是为了护住风迁宿的心脉,才甩那个针的?”
容清纾知道,若是自己再和御颜熠掰扯下去,错的一定是她了。
当务之急,一定得先转移话题,“颜熠,你还真是神机妙算。知道,宫游檀可能会对我的身份起疑,特意给我做了那个伪装。这才,没让宫游檀发现我们的身份。”
容清纾都猜到了,宫游檀在听到风迁宿叫她时,就对她的身份起疑了。
幸而,御颜熠当机立断,扯下了她的帷帽,让宫游檀看到她帷帽下的容颜,才彻底打消宫游檀的疑虑。
容清纾转移话题,御颜熠也没有再揪着不放,只是笑着将容清纾揽入怀里,“你家郎君,这么有本事,你打算,如何感谢?”
容清纾只当没听出御颜熠话里的意思,一边笑着和御颜熠打哈哈,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外溜,“我们都是一家人,说感谢,多见外呀。”
容清纾想开溜,可御颜熠却轻而易举,便将她给拎了回来,“赴宴之前,你如何答应我的,莫不是忘了?”
容清纾干笑着,“这不是还没回去嘛。”
“到颜府了。”
容清纾正想说,为什么,御颜熠在凛宫还有院子时,便被御颜熠抱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