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好笑,你们一个个的,为了一己贪恋,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一切都为了熠儿。可既然是为了熠儿好,那便不该如此诅咒熠儿。”提及御颜熠,古御帝越发地怒气冲天。
“颜熠身上余毒未清,皇上不知道?”御颜熠的事,古御帝竟然毫无所知。
对此,容清纾也极为诧异,她一直以为,古御帝明知御颜熠余毒未清,必须用凝碧荆莲救命,却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硬生生从御颜熠手中夺走凝碧荆莲。
既然是她想差了,那么,依着古御帝对御颜熠的疼爱,要回凝碧荆莲,必然不是难事。
古御紧紧抓着木椅的扶手,似乎随时都能将扶手捏碎,神色更是既慌乱又急迫,“容清纾,你说什么?什么余毒未清?熠儿何时中毒了?”
慧明大师冷笑一声,不咸不淡地挖苦讽刺道:“也是,臭小子从未对你敞开心扉,你自然不知道那些陈年往事。”
慧明大师这番话说的,实在诛心,连容清纾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原本打算提醒慧明大师,差不多就得了,没必要这么戳他的心。
可还没来得及提醒,古御帝便忽的从木椅上站起身来,冲向慧明大师,死死地揪着他的衣领,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你什么意思?”
慧明大师被古御帝那么揪着,似乎都要喘不上气来,却仍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反倒变本加厉地挑衅道:“你初登基时,只想着如何巩固皇权,将绣儿扔在王府,对她从未上心。自然不知道,当初那蛇蝎妇人,是如何对绣儿下毒手,怕是连绣儿所中何毒都不知晓。”
容清纾见古御帝因为慧明大师的话,一双眸子似乎都要染上一层血色,实在无法再袖手旁观,分别向二人的麻穴扔出了一根银针。
若是再不出手,慧明大师一再挑衅,她毫不怀疑古御帝会对慧明大师下狠手。
这两人都是御颜熠在意之人,无论是谁出事,御颜熠都不会好受。既然此处再无旁人,也就只能让她来做这个恶人了。
“你们都冷静点!”
古御帝想发作,偏偏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瞪着容清纾泄愤,“容清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
慧明大师虽然也动弹不得,却是一脸的欠揍,似乎恨不得让古御帝对他下毒手似的,“二丫,你给他解开穴道,我看他伤了我后,如何向臭小子交代。”
容清纾干脆连慧明大师的哑穴也点了,“真是有恃无恐!”
容清纾,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怎么能帮外人。
此时此刻,慧明大师真想对着容清纾破口大骂。奈何,容清纾点了他的穴道后,便扭头看向古御帝,根本懒得搭理他。
古御帝不知那些往事,尚且对御颜熠有所亏欠,那么,她便将那些不可告人的秘辛之事,全都告诉他。
她倒想看看,知道了这些,古御帝还能不能心安理得地独享凝碧荆莲。
容清纾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皇上,那些陈年往事,我也知晓一二,若你想知道,我可以说讲你听。”
因为容清纾不仅点了慧明大师的麻穴,还点了他的哑穴,这让古御帝看容清纾,勉强顺眼了几分,“哼!朕姑且听着。”
“当年,皇后趁着皇权更迭之时,皇上没有余力关心照顾身怀六甲的先皇后,便假装姐妹情深,日日为先皇后侍奉汤药。可太医给先皇后开的安胎药,早已被她换成了慢性毒药——鸩棉。”容清纾原本自己能够心平气和地说着这些往事,可还未说几句,她的心便开始隐隐作痛。
“那毒妇所做的桩桩件件,朕当年便已查清,还用得着你告诉朕?”古御帝冷嗤一声,眼底尽是悲痛欲绝之色,“若不是那毒妇下药,掏空了绣儿的身子,她也不会诞下熠儿后,便撒手人寰。可恨那毒妇,即便绣儿气绝身亡,她还想斩草除根,想要用一场大火烧死熠儿。若不是颜家的人及时赶到,用死遁之术将熠儿带回颜家,也许熠儿早就被她害死了。”
容清纾闻言,那颗心似乎要碎的四分五裂,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但还是强自镇定自若地说道:“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后给先皇后下的鸩棉之毒,早已沁入骨髓,所以,腹中的颜熠,也未能幸免。虽然颜家一直想方设法要为颜熠解毒,但也只能缓解一二,若要彻底清除余毒,唯有凝碧荆莲。”
容清纾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哽咽着开口,“皇上,若颜熠没有凝碧荆莲给他清毒,他活不到来年及冠。”
古御帝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心中气不断地翻涌,呕出一口鲜血,“噗——”
“皇上!”容清纾赶紧解开了古御帝的穴道,给他把了脉后,发现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后,勉强松了一口气。
但正当容清纾要给古御帝施针之时,却被古御帝抓着手阻止道:“容清纾,别管我,赶紧去钟粹宫,凝碧荆莲在钱贵妃那里。”
“什么?”容清纾脸色一变,敢情她方才和古御帝扯那么多,都是在白白浪费时间。
古御帝连连催促道:“快去钟粹宫,其他的,朕路上告诉你。”
容清纾的心都凉了半截了,若是凝碧荆莲在钱贵妃那里,那她,还拿的回来吗?
古御帝就着袖子,便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容清纾,别发怵了,快走!”
“好!”
事在人为,只要她竭尽全力,一切都还有希望。
容清纾定了定神,将满脸凝重的慧明大师的穴道解开,将他搀扶起来,“老秃驴,我们快去钟粹宫。”
等容清纾扶起慧明大师时,古御帝早已跑出了殿外,只看到一列乱七八糟的仪仗队跑着跟在他身后。
慧明大师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踉踉跄跄地跟上去。
容清纾和慧明大师是习武之人,虽然落下了一大段距离,还是轻而易举地追上了气喘吁吁的古御帝。
慧明大师一头雾水地问道:“小六,究竟怎么回事?东西明明在你手上,怎么跑去了钟粹宫。”
“韩忠,你跟他说!”古御帝似乎生怕自己和慧明大师多说一句话,便会耽误自己前去钟粹宫的脚步。
韩公公支支吾吾,但好歹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大师来之前,钱贵妃便来了延和殿求药,说是琛王殿下被人下了药,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凝碧荆莲也许能救琛王殿下。皇上知道,这是钱贵妃的托词,本是不依的,可钱贵妃竟然仗着母族手握兵权,镇守边疆,威胁皇上,说皇上若是不交出凝碧荆莲,救琛王殿下的命,便起兵造反,皇上迫于无奈,只得将凝碧荆莲拱手让人。”
容清纾眸光一闪,恐怕,当时古御帝还说了些别的,不然,钱贵妃还不至于如今便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