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御史大夫似乎因为太过激动,拜见了御颜熠后,也未等御颜熠开口说免礼,便急急忙忙地开口,“太子殿下,今日在城墙之时,您发现下面有异动后,老臣立即命人封锁全城,派人去搜查,果真在城中查出了不法分子。”
御史大夫汇报完毕后,笑眯眯地盯着御颜熠,似乎在等着他的奖赏。
兵部尚书一时之间,也变得尤为激动,“还真有不法分子在我回京之时,想要趁虚而入,真是好大的胆子。”
“可有活口?”
御颜熠一问,御史大夫瞬间蔫吧了,“老臣办事不力,找到他们的巢穴后,他们因为来不及逃跑,便服毒自尽了。不过,老臣在他们身上发现了韶国死士特有的纹身。”
御颜熠眸中似乎闪过些什么,“此事我会向父皇禀明,请他定夺。”
御颜熠说完后,便抬步向容清纾走去。
御史大夫正要向御颜熠跟去,却被兵部尚书一把拉住,“欧阳兄,你拖着我干嘛,我还有事要跟太子殿下说。”
兵部尚书一脸的郑重,“杜御史,你跟着太子殿下,还不是为了打听那批古籍的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和你说。”
御史大夫眼睁睁地看着御颜熠,自己又被兵部尚书绊住了脚,实在急得没办法,“什么事比那批国之重器还重要。”
“太子殿下要娶容清纾。”
御史大夫一听兵部尚书胡说八道,急得眼睛都要红了,“开什么玩笑,都没听说过太子殿下和容清纾有关系,最多是在容清纾回古御时,为了百姓福祉,亲自迎接了她。况且,八斗先生的话本子都说了,容清纾的意中人是夏霁,再不济,还有风迁宿、宫襄宸,太子殿下提都没提过。”御史大夫左右扫了扫,又小声地趴在兵部尚书的耳畔,“太子殿下对杏林医仙叶蕙有意,我今天亲眼所见。”
兵部尚书也急了,“太子殿下今日亲口向我承认,还让我联合群臣,给皇上上谏,让他迎娶容清纾为太子妃。你进来时,没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女子,她就是容清纾。”
“我说,欧阳兄,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容清纾的绣像,早已传遍了京城上上下下。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清丽脱俗、赏心悦目,哪长成那貌不惊人的模样。”
兵部尚书真是要被气死了,御颜熠还真是会给他找苦差。他将自己和容清纾的事,捂得严严实实的,现在他说这话,都没人相信,他怎么劝动那些朝臣和他一起上谏。
“颜熠,你和欧阳大人说了些什么,还谈了那么久,我都要吃撑了。”容清纾摸了摸自己有些圆滚滚的肚子。
“你若想干政,日后便来太子府随我一同批阅奏章,如何?”御颜熠笑得意味深长。
“算了算了,我才不给自己找罪受。”她自己每天忙自己的事,就已经累得够呛了,才不愿意让自己再忙成转来转去的陀螺。
二人出了兵部尚书,御颜熠扶着容清纾上了骏马,略带不舍道:“我还有事要进宫一趟,我让玄寂送你回容府。”
“我还要去见一趟八斗先生。”生怕御颜熠再以她身上有伤为借口,不让她乱跑,立即又委屈巴巴地补充了一句,“颜熠,我身上的伤早就好全了,再闷在府中,我就憋坏了。”
容清纾一一装可怜,御颜熠即便是铁石心肠,也拿她没办法,只得向玄寂再三交代叮嘱,“护她周全,不容有失。别让她乱蹦乱跑,免得再伤着了。另外,记得……”
玄寂郁闷了,这些话,御颜熠不知向自己说过了多少遍,他都能背得滚瓜烂熟了。
容清纾也忍不住打断道:“颜熠,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对了,这些给你。”御颜熠将一沓厚厚的纸塞给容清纾后,便骑着骏马飞奔而去。
容清纾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将那些纸张摊开,发现都是东溟的山水风景画,上面还盖了御颜熠的私印。
容清纾忽的想起自己对玄寂说的话,让他去御颜熠那里顺些墨宝过来,又发现玄寂满脸都咧着笑意,立即会意道:“你和他说了?”
玄寂立即邀功道:“对啊,容姑娘打算如何赏我?”
容清纾爱惜地将那些风景画揣入怀中,御颜熠的亲手作的丹青,她还真舍不得赠给八斗先生。
“带你去月舞楼见见世面,如何?”容清纾正说着,便一挥马鞭,向繁华喧闹的街市疾驰而去。
玄寂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容姑娘,你若是去月舞楼,殿下会生气的。”
容清纾一脸的坏笑,“那我不去,在外面等你。”
“别别别,那地方,我可无福消受。”御颜熠素来洁身自好,他跟在御颜熠身边,自然也耳濡目染。
虽说有一段时间潜伏在御锦黎身边,可御锦黎身边也是干干净净的。容清纾要带他去月舞楼,他哪里经得住烟花之地的那种阵仗。
“你就是没见识过,我带你去一趟后,你便不会再如此推拒了。”容清纾满脸邪恶,颇有几分诱拐良家少年的意味。
“容姑娘,你不是还急着去见八斗先生嘛,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以后,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再向容清纾讨赏了。
“也是,再不快些过去,到时候天就晚了。”容清纾说着,更是加快了马速。
只是,今日似乎是撞了什么霉运,还没有到八斗先生的品雅书坊,便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千金闺秀给拦住了去路。
她虽是骑着骏马,也只好赶忙拉住缰绳,她可不想担上当街纵马伤人的罪名。
因为原本是疾驰向前,突然窜出来这么一群人,没有任何的防备。拉住缰绳之时,虽然费了很大的力气,还是将双手都勒出了两道长长的血印。
容清纾还没有开口,玄寂便翻身下马,向那群千金闺秀怒声呵斥道:“你们不要命了,要不是姑娘及时勒住缰绳,你们早就成为马下亡魂了。”
其中一个粉衣女子矫揉造作地拍着心口道:“也是了,她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乡野丫头,攀附上太子殿下后,自然敢当街纵马了。要不是我们躲得快,怕是都无命向她理论了。”
容清纾一听这话,哪里还不知道,这群人就是因为看到她和御颜熠同行后,心生妒忌,便前来找茬了。
不过,容清纾虽然不爱惹麻烦,但麻烦找上门来,她还真不怕。随意扯下几块布料,将自己手上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便利落地翻身下马。
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群一脸怒意的闺秀们数落,“明知我攀附上太子殿下,你还敢当众前来找茬,这是对太子殿下不敬。太子殿下身为当朝储君,尔等闺阁女子竟敢妄议殿下私事,从小处看,你们是不守妇道,私议外男;从大处看,你们是以下犯上,藐视皇权。”
一旁的玄寂闻言,只想拍手叫好。
他一开始还想着,怎么给这群碍事的女人们一个教训。没成想,容清纾这么剽悍,根本轮不着他出手。
而那些闺秀们更是吓得小脸煞白煞白的,她们不过挑衅挑衅容清纾而已,结果她那么巧言善辩。就轻飘飘的几句话,便给她们安上了一大堆罪名。
虽说古御民风开放,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但有些罪名,还是女子的禁忌。
她们身为闺中女子,那些罪名,随随便便犯一条,她们的婚事,便休想再有指望;这还是轻的,那以下犯上的罪名,势必还会连累父兄家人的前程。
那些闺秀们,原本只是想给容清纾一个教训,可万万没想到容清纾这块硬石头这么难缠。一时之间,都没了主意,就那么眼巴巴地盯着粉衣女子,等着她拿主意。
粉衣女子瞥了瞥周围陆陆续续围上来凑热闹的人们,眼中虽然充满了不甘,但也只能悻悻道:“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黄毛丫头,不过是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也敢如此嚣张跋扈,你给我等着瞧,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我?你们这些花拳绣腿,我还真不怕。”她回京后从不惹事,那是她一开始没打算留在京城,没有心思和他们那些人计较。
既然她如今要留下,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她立立威,也不算过分。
“柔姐姐,太子殿下身边从未有过其他女子,今日却特意带着她,显然是待她与众不同。我们这般为难她,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必然不会放过我们,我们更别想得殿下青眼了。”
“就是,她看样子就不好惹,我们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反正京中上下,眼红她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不出手,还有别的人出手。”
“没错,不能因为一个山野丫头,脏了我们的手。”
粉衣女子思前想后,终究还是拂袖而去,“我们走!”
那粉衣女子一说走,那群人便慌不择路地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