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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琵琶曲幽怨婉转。
就好像看见了一个思念情郎却不得相见的寂寞女子,一边弹奏着怀里的琵琶,一边暗暗滴下泪来。
琵琶声声,好似还夹杂着呜咽。
钱益谦瞪大了双眼,嘴上带着如愿以偿的笑容,他很快就走到了船边,然后直接是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
噗通!
人直接落入到了水中,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沉下去,反而是像踩在土地上一样踩在水面上,然后依旧是摇摇晃晃的往花船靠近。
夏知蝉也来到了船边,他眼睁睁看着钱益谦在水面上摇摇晃晃的走着,自己眼睛一转,也纵身跳了下去。
噗通!
脚落到水面上,就真的像是踩在石头上一样,夏知蝉眯着眼睛,因为滋润龙血而隐隐出现了一层金色光圈的眼瞳直接看到了水面之下的景色。
有个皮肤黝黑青面獠牙的水鬼高举着双手,自己的脚就落在了他的双手之上,正是因为水下有这妖物在托着,那钱益谦才没有直接掉到水里面。
夏知蝉也有样学样,跟钱益谦一样摇摇晃晃的走向了花船。
两艘船其实离得不远,二人走了没有一柱香的功夫就走到了那花船旁边。
钱益谦脚下的水鬼一用力,就直接把他顶起来,送到了花船的船帮旁边,前者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刚才飞起来了,他直接一步迈到了花船之上。
夏知蝉也是一模一样的落到了花船之上。
吱呀一声,花船上的门被人推开。
“我的,我的,我的……”
“哎呀,我先来的……”
“我想要后面来的那个……”
那好几个美艳女子都迎了出来,她们一个个欢喜异常的打量着来到花船上的钱益谦和夏知蝉。
咕咚,也不知道是谁咽口水的声音。
捏着一把粉红团扇的女子率先迎了出来,她只穿着抹胸的淡绿色衣裙,外边罩了间透明的薄纱,两条如同玉雕般的胳膊就在薄纱下清晰可见。
玉指青葱,捏着团扇的指甲上还抹着艳丽的红脂。
仿佛一块上好的糕点,让人忍不住想要先咬上一口。
“郎君,怎么才来呀……”
她晃着团扇就来到了钱益谦的身前,目光先是打量了一下前面这个咧嘴大笑都快要流出口水来的富家公子,眼神透露出来几分厌烦。
这种模样的男子,她也见过的都超过成百上千人了。
倒是后面这个小哥哥……吸溜,更美味一些。
嘭!
肩头一痛,她就被人挤到了一旁。
一个披着宽大淡黄衣袍的灵动女子就站在了二人的面前。
她比之前的女子要矮上许多,却更加丰满圆润,宽大衣袍下只穿了短小的白色亵衣,一双白嫩的长腿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二位哥哥,是来找小妹我的吗?”
说着她站在原地转了个圈,宽大的衣裙飞舞起来,就好像一只巨大的蝴蝶。
“胡说,二位公子定是来找我的……”
从花船里又出来了一位带着面纱的婀娜女子,她一身暗色劲装,腰间还挂着两把细长的宝剑,虽然不如之前二位的美艳动人,却别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她双手握住剑柄,压低身子做出即将翩翩起舞的动作,但是手中的宝剑已经出鞘数尺,寒光动人:
“你们真的要跟我抢吗?”
“三位姐姐别争了,传娘娘的话,后面的那位郎君她亲自侍候……”
这时候,又跑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丫鬟,她指着夏知蝉对那三位女子娇声呵斥道。
“啧——”
黑衣女侠把剑入鞘,她一脸阴沉扫兴的回到了花船之内。
“娘娘每次都是这样……就算她次次吃肉,也好歹让我们喝汤啊……”
宽袍女子摆了摆衣袖,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夏知蝉才离开了。
“郎君,咱们走吧。”
捏着团扇的女子倒是没有不高兴,她虽然也更想跟夏知蝉一起,不过退而求其次的话,眼前这个富家公子也不是不行。
她摆着柳腰,直接挽住了钱益谦的胳膊,后者的眼睛都快贴到她的胸口上了,嘴角都隐隐看见口水。
“走,咱们走……”
钱益谦骨头都要酥了,他感觉着自己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让他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位郎君,请跟我来吧。”
小丫鬟领着夏知蝉也走进了那花船之中。
房间四周都是只用半透明的山水屏风隔成一个个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里人影闪动,看样子都是一男一女在饮酒作乐。
最中间是座丈宽的高台,上面有数个手持粉色丝带的舞姬在翩翩起舞。
冰肌玉骨,柳腰峨眉。
一颦一笑,一静一动间都是有万般风情。
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高台最中间那个怀抱琵琶的素衣女子。
她不施粉黛,也不如那些女子穿的艳丽露骨。
只一身素裙,斜抱琵琶而坐。
但她在那,就让你移不开眼神。
铮——
玉指轻弹。
琵琶曲原本幽怨,却在一声停顿后转了柔和的乐曲,然后曲调一点点的升高,变得欢快起来。
就像是独居在家幽怨的女子听见了敲门之声,开门之后看见的是自己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情郎。
那份情绪从震惊到欢喜……
恨不得直接跳入到了自家情郎的怀里面,耳贴耳心贴心的诉说着自己的相思之苦,爱恋之情。
周围那些屏风遮挡下,发出来了欢快的笑声。
那弹着琵琶的女子将五指一拢,发出最后一个音符,一时间连屋子里面的欢声笑语都消失了。
夏知蝉一步步的走上了高台。
他环视四周,那些屏风后面的那些正缠绵恩爱的女子都抬起头来,媚眼如丝的盯着他。
咕咚,不止一个人咽下来口水。
那坐在高台中央的女子伸手一招,夏知蝉就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她的身旁。
紧接着那些原本翩翩起舞的女子走到了四周,举起了手中的粉色丝带,将高台上即将要发生的风情给遮盖了起来。
“郎君……”
女子一抬眉,眸子里蕴含着极其复杂的神色,有见到情郎的欢喜,有多年幽怨的孤寂,有担心姿色老去的忧愁,还有一点点萌动的春意。
她轻张檀口,呼唤着身旁的人。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单纯的走到了她的身旁。
女子顺从的把头贴在了他的胸口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贪婪的吸食着他身上的味道。
“郎君……”
这一声呼唤,比起刚才少了一些幽怨之色,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她玉指如葱轻轻点在男子的胸口上,一点一点的画着圆圈。
就像只小猫一样,挠在人的心头上。
“郎君……我……”
女子吐出一口兰香,她轻轻撑起身子,双手揽住男子的脖颈,然后抬起她的脸颊。
没有涂抹口脂的唇,泛着诱人犯罪的粉红色。
她的皓齿轻咬下唇,眸子里闪着某种期待,静静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子。
她看见了男子一直眯着的眼眸。
和眼底冰冷的光。
……
捏着团扇的窈窕女子,把钱益谦领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倒是也不废话,直接把男子往床榻上一推。
“哎呦,你可弄疼我了……”
钱益谦趴在床榻上,他故作娇弱的冲着女子说道。
女子将团扇往他脸上一盖。
视线被遮盖,只有阵阵香气钻入钱益谦的鼻腔之中,他伸手握住了拿着团扇的女子的如玉手腕。
隔着团扇上半透明的轻纱,他看见女子好像是解下了她身上的那件透明薄纱,然后靠了过来。
女子轻轻舔着嘴唇,眼神里闪出绿油油的光芒,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看见了最美味的食物。
她张开檀口,嘴角往后面撕裂开来一直到了而后,嘴里面的每一块牙齿都变得修长尖锐,泛着阵阵寒光。
女子的布满獠牙的嘴巴一直张大到了足够把钱益谦的头一口咬下来为止,她凑到了团扇前面。
“美人,快来吧……”
钱益谦看不清楚,只知道女子向他凑了过来,只能嘴里面一边的呼唤着,一边用手在女子的手腕上轻轻抚摸着。
啪嗒。
那是女子的口水滴到团扇上的声音。
钱益谦看着团扇湿了一片,还把嘴巴凑过去尝了尝,有点腥腥的咸咸的,是什么呢?
“美人,你可真坏,居然让我吃你的……我快忍不住了,快来!”
头一次见有人要死了还这么积极的。
已经裂开大口的女子自然不会跟他客气,直接是一个猛扑下去,试图一下子就把钱益谦的脑袋咬下来。
可就在这时,突然间传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轰!
整艘花船都跟着摇晃起来,许多人都是稳不住身形的趴在了地上,那些原本站在高台四周举着粉色丝带的舞姬也都纷纷掉落下去。
高台之上只剩下了两个人。
夏知蝉一只手掐着琵琶女子的脖子,她摇晃着身姿已经变得半人半妖,双腿化作了银色鳞片的蛇尾。
右手并指成剑。
挥舞间无数的无形剑气飞掠而出,精准的刺到了那些屏风遮挡下的妖艳女子的身上。
一时间,花船中惨叫声四起。
噗通。
夏知蝉还没来得及得意,就感觉到手上一轻,低头一看只见手里只剩下半截蠕动的蛇尾。
紧接着,他身后传来了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