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眸子里的复杂不是让人能理解的。
“怎么,我说错了。”颜明辉轻笑。
半响后,唐蜜&nbp;忧郁的干笑了两声,“或许……我曾不是个好孩子,但我父母的死能推责到我的身上吗?”
就算自己真有责任,她也很不悦别人来指责她什么,此刻的唐蜜就是如此。
而颜明辉这般就是想指责她的错误。
唐蜜蹙起眉,讽刺的冷笑,“颜伯父应该对自己儿子的失误感到忏悔才对。”
她父母的坠涯,颜明辉这是想推卸责任。
颜明辉眉头不展,漠笑一声,“唐蜜,别说十三年前梵净山旅游,你一点也不知你母亲李碧阳的计划。”
唐蜜冷笑一声,声音清寒,“颜伯父这是又想找出什么借口来推卸你儿子的责任吧。”
口口声声都是颜君泽的责任,这话颜明辉听了,心里虽然不舒服,可脸上还是很淡静。
但,厅堂内窗口下,颜君泽靠在那里,听着唐蜜的语气和话,心刺痛着。
他真的难以相信,唐蜜对自己是那么大的恨意。
颜明辉淡淡道,“君泽是有责任,我不否认,但,唐蜜,你一样自私自利,在你父母坠涯时,选择了无视。”
唐蜜黑眸瞬间幽沉,眉头紧拧,手心冒汗。胸口,她颤动的慌。仿佛颜君泽的话戳中了她的要害。
“你是个狠人,唐蜜。”颜明辉轻笑,“也对,在生死面前,谁都可能会选择自己活着。”
唐蜜脸色苍白,感觉自己不该来。
“别说当年李碧阳上山,你一点也不清楚李碧阳的计划。”
“你很清楚的,唐蜜。”颜明辉不顾唐蜜的神色,语气逼人。
唐蜜嘴角轻颤,一时呆滞,没有去立即反驳颜明辉。
“走到山里一半,你用想上厕所来逃避,,不过是你不想亲眼目睹你母亲想跳崖的意志。其实你知道自己有生死劫,而你母亲想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寿命。”
“你那时,虽然年岁还小,可你很会装,装什么也不知。就算你知道你母亲这一计划,你也不阻止,在最后关头,你都选择了无视。”
“唐蜜,你为了自己能活着,就那么看着你母亲上山,让你母亲拉着你父亲一起去死。你根本不配为人子女!”
“你够了!”唐蜜的牙齿在打颤。
颜明辉的话多刺人,可她认为自己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将此痛苦说成这样。
院里,女人的痛苦,颜君泽深深看在眼里。他不相信当年的小唐蜜会是这样的。这不过是父亲想要强加在唐蜜身上的罪责。
心疼此刻难过的唐蜜,颜君泽冲了出去。
“都是我的错,父亲,您别这样诋毁蜜儿。”
疾步越过颜明辉身旁,颜君泽冲到唐蜜面前,一把紧抓起她的手,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
“泽儿,你应该远离她,这个女人心太狠,而且还是个死命,她不适合你!”颜明辉满脸怒气。
仿佛许久以来,这话在颜明辉这里就想告诉颜君泽。
唐蜜呆呆的,眸子里无光。
颜君泽无视自己父亲,伸手捧起唐蜜的脸,在她额头亲了亲,声音轻缓,“不必听进我父亲的话。蜜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怎能不清楚。”
唐蜜木然抬头,和颜君泽相视一眼。
女人突然自嘲的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划过脸庞,划过嘴唇,滚烫咸湿。
“颜君泽……”她轻启唇,“我就是你父亲看得清透的那种女人,所以……以后,别再和我有任何关系。”
颜君泽当下脸色不好,搭在她脸颊上的手滑落。
“蜜儿。”他深深唤她一句,这不是他想要的。
唐蜜冷笑起,“今晚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你不再有任何关系,我……不是个好人,更不适合做你颜君泽的什么人。所以……以后,我们之间什么也不是。”
“至于,当年梵净山……你的失误,我也不再计较了。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颜君泽只感觉自己胸口紧闷,有口难以吐出来的气。
他突然抱紧唐蜜,情绪紧张,“蜜儿,别这样。”
唐蜜有些厌烦的推他,只想离开。
颜君泽收紧了手臂,响起在她耳边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可怜的意味,“别动好吗?让我抱一会儿……”
他仿佛知道,她是真的要离开自己。
颜明辉冷眼漠视,一点也看不惯此时的场面。
唐蜜没有再挣扎。
十秒钟过去了……&nbp;三十秒钟过去了……&nbp;一分钟过去了……
她再次推他,推开后,冷眼,满脸无感情的冷视颜明辉一眼,不再给颜君泽一个眼色,决然离开。
颜君泽动步想追。
颜明辉一声“站住!”
颜君泽回眸呆滞的看着自己父亲,毫无精神。
“她是个阴人,你知道吗,阴人。”颜明辉语气不悦,冷言冷语。
面无表情的,颜君泽漠然一句,“我知道,那又怎样。”
是,他才知道,不久前知道的。可又怎样,不管唐蜜什么样,他都不在意。
颜明辉声寒似铁,“阴魂缠身的人,会祸害到她身边的所有人。你近身她,只会让你阳命消损。”
颜君泽眼神无焦,“没有蜜儿,我早晚也是死。”
说完这话,他木纳的离开院子,回到房间,重重倒在床上,空洞的双眼看着天花板。
阴人又怎样,阴魂缠身又怎样,都是他的蜜儿。
不管她是什么,也不曾危害到自己。
可屋檐下,颜明辉却不是如此之想。
那个女子对颜明辉来说,是个危害极大的人。他能感觉到那个女子会带给颜君泽致命重击。
颜明辉害怕,害怕自己儿子会死在唐蜜之手。这是他这时唯一所担心的一件事。
……
夜色里,唐蜜孤寂的走在无人的路上。
好像一到夜里,龙乡古镇上就像没人一样存在,空荡荡的,似亡城。
大街上的路灯昏黄暗淡,街道两旁几十年代的古宅更是漆黑,除了一些门口檐下挂着灯笼,就没见有光亮。
这样的环境下,如果你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裙女子独自一人行在街上,或许会吓掉你的魂魄,以为看见了鬼。
而此时,唐蜜就是穿着白衣,一个人走在街道上。远远看去,犹如鬼魅。
可当下有人看见了她,却不是害怕,而是慢慢走了过去。
看到迎面走来的人,唐蜜淡定的没有一丝恐惧,而是看着来人冷漠一声,“大半夜的,玉爷一个人在这,也不怕晕倒了,没人理会?”
来人是何历年,气色并不是很好。
唐蜜接着补充一句,“玉爷的脸色看起来比鬼还吓人。”
两人面对站着。
何历年并没有因为唐蜜一看见他,说这话而生气,反而轻笑了下。
他看着她的目光深邃难辨,“深夜不休息,你才在这外面吓人。”
唐蜜淡淡扫他一眼,“你有被吓着吗?”
何历年漠然一笑,“我是什么人,什么没见过,会被你吓着?”
唐蜜目光沉沉地盯着何历年,“或许你在临死前,就会被吓着,也许会见到阎王殿的鬼。”
何历年干笑两声,“就算死前能看见不该看到的,我也不害怕。”
他暗夜修罗玉爷,会怕那些。
唐蜜冷笑,“别说的那么肯定,也许你见到了会害怕。”
何历年轻皱眉,无所谓的笑笑。然后问她,“去干嘛了?”
唐蜜漠视他一眼,“你能出现在我面前,会不知道我的行踪?”
何历年揉了揉眉。
这行为不用说,就清楚。
“颜君泽前脚下山,你后脚就跟下来,这么离不开他?”何历年冷笑。
“与你何干。”唐蜜冷冷瞥他一眼。
何历年冲她咧嘴一笑,“怎么没关系,我来龙山可就是为了盯着你,可在意你了。”
唐蜜轻笑,“玉爷在意的不过是看我会在古墓里找到什么东西,而不是在意我。”
何历年凑她一步,抿嘴笑,“不不不,东西是次要的,在意你的安危才是重要的。”
唐蜜打心眼知道这人不过就是开始变得嘴滑了而已。
“这还是玉爷你吗?”她讽刺一笑。
何历年挺了下腰身,“人都会变的。以前或许不是这样的我,但现在我就是这样的。”
唐蜜一脸讽刺之笑,根本不觉得他是如此。
“玉爷是临死之即,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了?”
何历年微微蹙眉。
“在你眼里就将我终身审判成坏人吗?”
唐蜜狠狠扫他一眼,“杀了我孩子,就算你再想成为怎样的好人,都是脱不了干系的坏人。”
何历年感觉自己胸口被她轻打了一拳,怔怔心冷下,淡淡一笑,“那件事……我还是对不起你。但唐蜜,我真的是不想看见你和颜君泽在一起……”
“颜君泽不适合你的。”
唐蜜冷嗤他,“这是我感情之事,与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请玉爷还是别多管了。”
何历年鼻子轻哼一声笑。
心中拧痛,他为什么不能管?
十年前就是看不惯她和颜君泽已经好上了,才想法让她离开国内,离开颜君泽身边。
就算这个女人不知他的所在,十年前,他也不愿意看到她和别人好过。
因为在清远阁看到她的那眼后,他便去查她,了解她,静静观望她。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就只是想让她有一天能好好看自己一眼,能在他的身边。
十年前,他没想到,看着她离开了国内,却又突然回来,在龙山来这么一出。那次,他是有多惊讶。惊讶她竟然会对龙山古墓这么清楚。
那次,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陷入人生的一次死亡……
想起这些,何历年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在他木然之时,唐蜜擦过他的胳膊,想走。
突然,何历年眉头拧得死紧,抬起手就那么瞬间击在了唐蜜后脑。
女人顷刻间晕了过去,晕在男人立即拥住她的怀里。
……
天微蒙亮,龙山深山里,唐蜜的营地。
刚微醒的尹非凡接到了一个来电。
尹非凡接起电话后,不知听到什么,眉头拧得死紧,“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后,他立即起来穿好鞋子,然后去推醒曾翎清。
迷糊的曾翎清忙问一句,“怎么了?”
尹非凡交代他一句,“看好计摩,我下山一趟。”
曾翎清点头之即,尹非凡已经向营账门口去。
不知所然的曾翎清精神起来,忙意识到唐蜜可能没回来。
立即走出营账,去旁边唐蜜的营账看一眼,果然没人。
曾翎清脸色不好,拉开计摩的帐篷,不管此时还没醒来的计摩,就是用脚踢了踢。
计摩并未入睡的很深,在曾翎清踢他后,乔装刚醒,漠然冷曾翎清一句,“踢我干嘛!”
“算一卦。”曾翎清正色道。
计摩不悦,“睁开眼就要算什么卦。”
曾翎清脸色一阵阴晴不定,语气不好,“唐蜜没回来。”
计摩不和唐蜜的这两个贴身过多话语,也没多理睬过这两人。但听到唐蜜没回来,看他们担心的样子,也只好起来,如曾翎清愿,算了一卦。
看了卦象,计摩淡淡一句,“平安符,她没有什么危险。”
听到一切平安,曾翎清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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