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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钊心脏猛烈跳动,脑海中突然响起陆畅提出的荒谬要求。
“路公子怎么不说话?”
路钊定了定心神,移开与忆慈对视的视线,“时小姐,我……没什么想说的。”
路钊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如此坦诚。
以至于,吃完烧烤,众人散去,他仍有一种双脚离地的感觉,轻飘飘,恍恍惚惚。
“你俩聊得怎么样?我看那个暴力狂笑得可开心了,她都没对我那么笑过!”陆畅兴奋摇晃路钊的胳膊,“她有没有强迫你做她男朋友?”
“你冷静些。”
路钊默默拉开陆畅的手,与他拉开距离,淡定道:“才见第一面,你会强迫别人做你女朋友?”
他没有告诉陆畅,从头到尾,他们只说了三句话。
“也是哈,我太心急了。”陆畅意识到自己的心急,于是双手合十,冲路钊嘿嘿一笑,“那下次我再撮合你们见面,你可一定要把她勾到手!”
“……”
路钊转动方向盘,闭上嘴没有回答。
陆畅也不在乎路钊有没有回应,一心想着怎么撮合俩人,突然,他一拍大腿,极其激动,“路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和那个暴力狂磁场不和了!”
路钊目视前方,任由陆畅叭叭。
虽然有些烦,但好歹钱多。
能忍。
“时忆慈这个暴力狂喜欢捡垃圾就算了,她还喜欢傻白甜!她怎么能和我喜欢同一个类型?!我不是傻白甜,她也不是傻白甜,但是我俩都喜欢傻白甜,所以我俩注定不合适!”
路钊目光复杂,余光朝陆畅瞥过去。
陆畅对自己认知挺难评的,喜欢傻白甜,大概率是同类型相吸?
陆畅像是开悟了,“我就说嘛,那个暴力狂那么好看,我对她不来电,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路钊时不时附和一两声,直到回到陆家,他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大,比起他以前租的房子大很多,浴室也不再是狭小的两平米,明亮的色调让他有些恍惚。
这一天的经历,好像是在做梦,他有了不漏水不漏风还有空调地暖的房间,有了热水器不用再洗冷水澡,这种生活,让他有一种久处泥沼爬上岸边的顺畅。
洗完澡,路钊拿出手机,五个联系人里,三个是今天加上的,管家,陆畅,以及……他的任务对象。
时家。
忆慈刚进客厅,浅淡的古龙香水便溢进她的鼻尖。
“小叔叔,悦悦,晚上好。”
忆慈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例行客套。
时家的每个家庭成员都像是不熟,环境比较窒息。
可笑的是,时修成告诉她,豪门本来就如此。
反正忆慈不能理解,她有过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有过数不尽的财富,但身边人依旧有温度,不会像陌生人。
时家有一种枯朽的死气。
难以长久。
忆慈每次都忍不住吐槽,但也默默践行,毕竟成年后直接拥有十几亿,直接躺平也不错。
时修成回过头,矜贵克制,四十岁的年纪,英俊多金又有魅力,是京城榜上有名的黄金单身汉。
“小慈,国外的尚柏利克学院给你发来了offer。”
时悦立刻惊讶出声,俏皮的站起身,去拉忆慈的胳膊,被忆慈躲开,她仍不觉得尴尬,双手捧在一起,满脸羡慕,“小慈姐姐,你好厉害!肯定是遗传了小姑姑的智商!”
时修成警告性喊住时悦,“悦悦,回自己房间,小叔叔有事和你小慈姐姐说。”
时悦笑着嗔怪时修成,“哼,你们又背着我说小话!算了,我上楼去练琴啦,下周一我们学校有文艺汇演,小叔叔一定要到场哦~姐姐感兴趣也可以去呀~”
时悦冲二人挥了挥手,踩着轻悄的步子上了楼。
一时间,客厅只剩下忆慈和时修成两人。
“有什么打算?尚柏利克的offer要接吗?”
“说说你的建议?”忆慈放松坐在沙发上,与时修成对视,“你心里不是有了答案吗?”
忆慈刻意收敛着气势,与时修成势均力敌。
时修成眸中如墨的暗色酝酿开,轻轻启唇,“我希望你去读,最好三年内不要回来,我知道你有足够的能力提前完成学业。”
“这期间,我需要你配合假死,改头换面重新回来。如果你想回时家,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你好像过于得寸进尺。”忆慈起身,居高临下睨着时修成,“时总,时家不是香饽饽,清账之后,你没有任何支配我的权利。”
时修成依旧坐在沙发上,笑意中展现了他的势在必得,只当忆慈是被宠坏的小孩,“小慈,小狐狸永远赢不了老狐狸,只要我不给你那些钱,你就没有任何资本和我平等对话。”
“我给你的,不会成为你反抗我的爪牙。”
“……”忆慈目光很是复杂,“那你当时非要把我带回时家,为什么?”
不是暂时定下和陆家的联姻?
不是稳住时家夫人的情绪?
“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说话,你说代表什么?”
忆慈瞪大眼睛:“???”
这么恶心变态的话,这四十岁老男人是怎么对她一个未成年说出来的?
要脸吗?
死变态!
等等,这死变态不会九年前就……
yue~~~
时修成手指整理着袖扣,解开袖扣后将西装袖子撸到手肘处,如鹰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忆慈,“你从小就很聪明,知道什么该选,什么不该选。”
“停。”忆慈绷着脸,做不出任何表情,“我现在只求证一件事,从前的协议不作数,是吗?”
她没问具不具备法律效应之类的问题,太蠢。
时修成有一万种方法让那协议不具备法律效应。
时修成微点下巴,英挺的鼻梁很是优越,低沉的声音似乎能听出他的笑意,“你不听话,那自然不作数。”
以绝对上位者的姿态,轻描淡写。
“哦。”忆慈将手机里的电话卡拔出来,将手机扔到茶几上,“时先生,我身上没有时家的任何资产,以前时家培养我花的钱就当是我的表演费,我们两清了~唔……四年后再见吧~”
忆慈冲时修成挥了挥手,优雅的步子沾染着洒脱与肆意,离开了时家。
她得送路钊那傻小子上大学,顺便出国旅个游。
四年,应该足够她玩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