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云峰弟子薛华。
薛华正要把自己的青玉牌从袖袋里掏出来跟这位仁兄亮一亮,然后摆起笑脸,为自己的无心之失赔礼道歉。
谁知话还没说出口,眼前惊现一道绚白得让人睁不开眼的亮光,近了,近了,更近了,适应过来的她才看清那是一柄寒光凛凛的飞剑。
她当机立断,一边向后倒退,一边在身前和头顶凝出一面又一面冰盾。
直到拉开一段稍稍安全的距离,才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天真,和这家伙的不是东西。
真是个阴险狠辣的戏精啊!上一秒还一脸怕怕的举起腰牌来证明自己没有敌意,下一秒就悄无声息地翻脸了。
她退到哪,飞剑就追到哪,势如破竹地劈开她设下的一道又一道冰盾阻隔。
好在薛华已经练气十层了,真气充足又运转得圆融自如,总是能在惊险时刻及时补充上新的冰盾。
“哈哈哈!翻来覆去都是同一招,妖女,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莫轩见先发制人的飞剑始终突破不了敌人的防御,还在屡遭阻碍之后失了锐气,便把飞剑收退一些,另觅战机。
薛华白眼,继续加固防线。
废话,不用这招用什么?
她为了躲清静跑到雾灵湖来突破境界,而雾灵湖也就是家门口的地方,哪里用得着带什么装备?
所以她也就没带什么装备,碰到这种情况只能用用法术的样子。
而说到法术,就不得不关联到一个关键词灵根。
她就是个倒霉的全系无灵根废渣,对神马灵气都不亲和,能凝结冰盾还是利用了这里水量充沛的环境优势。
不过,这家伙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试探完毕准备放大招?
算了,她薛华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三好学生,能不打架就不打架吧。
想到这里,薛华加紧搬运真气摄来空气中的水汽,将其转化成冰盾,用以加厚自己周身的防护。
把防御做足了,她才把自己的青色玉牌向这个自称莫轩的家伙掷去。
“莫轩师兄你好,我是白云峰亲传弟子薛华,都是重华弟子,岂能自相残杀,咱们讲和吧。”
她说了几句表明身份的话,静静地观察莫轩的反应。
“妖女休要花言巧语,莫某是不会上当的,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莫轩一连激发三张雷火符朝薛华扔去,管你是不是白云峰弟子,打了再说。
反正打不了吃亏也打不了上当。
是白云峰弟子,正好让他教训一番,给师父和重华峰长长脸。
是狼心谷妖女更好,打晕了提到宗务堂交任务,会是一笔不错的功绩。
薛华见招拆招,将所有的冰盾融化作一块快速移动的水幕向三团闪烁着雷光的火焰覆去。
水火相遇的瞬间,火焰被扑灭,雷电却在水中弥散开来,而水幕的前进之势未得遏制,依然向着莫轩推进。
水幕来到莫轩身前的时候,已经被空气摊薄得不到一张纸厚,莫轩不屑地用衣袖一挥就将之消灭,水中残留的雷电之力不过是让他身体稍稍麻痹了一下。
然而,他并不知道薛华并不技止于此,他身后的雾灵湖里一个动静被压得极低漩涡正在快速成型。
水幕那突发奇想的一招激活了薛华的灵感,让她想到了滚筒洗衣机、潮汐、海啸和龙卷风,其实水还可以那样用的,不是吗?
活学活用啊活学活用,实践出真知嘛,还真是要多谢这个莫名奇妙的家伙,那一会儿她温柔一点好了。
这想想,让她有点小激动,跃跃欲试。
想干就干,她神识像绳索一样探出快速搅动着雾灵湖里的水,速度不断加快,一个漩涡渐渐形成。
漩涡随着薛华神识的牵引,向莫轩移去。
当莫轩终于觉察到漩涡发出的声音的时候,他一回头,就被像条巨蟒一样向他游来的漩涡一口吞下。
“巨蟒”抬起头向头顶的悬崖伸去,它的身体越拉越长,越拉越长,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一直伸长了百丈有余,才将肚子里的人一口吐出,扔在白云峰山腰的平台上。
此时,薛华第一次上白云峰见到的那个书生模样的蓝衫弟子,正在用小术给新种下的金鳞草洒水,当那条纤瘦的“水蟒”从崖底的雾灵谷探出头的时候,他差点吓得失禁。
等他回过神,想起雾灵谷是薛师妹的专属领地,才稍稍露出放心的神色。
但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又变换成震惊了。
他知道人人都说薛师妹是个天才,可他没想到她竟能天才到这般地步!
才区区练气境就把法术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了!
而他这个痴长她几十岁的师兄,还在一板一眼地照着秘籍上说的行功路线修炼法术。
怪不得那么多师兄缠着她请教修行疑难,亏他以前还鄙视他们下贱,馋人家身子呢。
他以后也要多找薛师妹请教才是!
咦,怎么有个人!
不小心掉下寒凌河的倒霉蛋,看服色是重华峰的,薛师妹也真是的,明知道师父不喜,这是硬要与我边宁为难呀。
算了,算了,算你小子走运,薛师妹真是善良啊,还特意用法术把人送上来
“主人您就是太善良了,跟这种不识抬举的npc有什么好商量的,只要您一声令下,丘比立刻将其碎尸万段。”
会隐身的小奶猫又神出鬼没了。
这个毕恭毕敬的帮手的出现,非但没有让薛华如释重负,反而让她精神绷得更紧。
因为,她用这三年时间,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小奶猫恭敬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住在她身体中的另一个人。
从一开始,她就隐隐约约有过这样的怀疑,后来这三年小奶猫的表现佐证了这种怀疑。
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这个人还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使用了她的身体,收揽了这样一个系统小精灵狗腿子。
除此以外,这个人还用她的身体做了什么?也许只此一件,也许还有许多许多,也许她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意而她却无从发现、、、、、、
这个人会是谁?
想要改写器灵命运的虚空衍?还是小精灵膜拜到每一个细胞里的所谓“陛下”?
她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她会在哪天忘记自己姓薛名华吗?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像是在风雪凛冽的数九寒冬被一桶满是冰渣的水当头浇下,从头到脚,冰凉彻骨。
看着主人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隐在虚空中的小奶猫身体一抖,吓得赶紧用粉嫩如故的肉掌捂住眼睛。
它错了,它怎么可以口出狂言埋怨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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