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用力压制住萧墨宸,转头看着季秋白说道“师父,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季秋白淡淡一笑,看着苏皖说到“我不过是想要单独和你待一会儿罢了。”
萧墨宸皱起眉毛,刚要说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随从宰相的传声,说道“宸王,陛下在船头邀请您前去,有要事要商议。”
萧墨宸心里五味杂陈,心想这个老皇帝到底在想什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难道真的想要自己儿媳妇儿被人拐跑了去?
“王爷,您去吧,我和侍卫会在这里待命,保护王妃的安全。”古武也从门外探进头来,沉声说道。
萧墨宸终于还是站起身来,含有警告意味地看了季秋白一眼,对她说道“我待会儿就来。”
苏皖点了点头,目送萧墨宸走出门外,才扭过脸来,有些尴尬地看着季秋白。
自从那一日被人暗算下了春药,与季秋白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一夜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而且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季秋白看到苏皖的窘迫样子,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说道“皖儿这是怎么了,他不在,你都没有办法正常地和我相处了吗?”
“当然不是。”苏皖急忙开口说道,片刻后又有些迟疑地补充一句“我只是怕之前的事情会让师父心有芥蒂。”
季秋白笑得更加无辜,说道“怎么会呢,皖儿那么待我,我本是求之不得的。”
苏皖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她没听过吧?德高望重又温文尔雅的季秋白,居然说,她被下了药之后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是他求之不得的?
季秋白看到苏皖神色的变化,更是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饮了一口酒杯中的美酒,缓缓说道“皖儿真是不可多得的妙人,自那以后的每一天夜里,我都在想着你的面容,想着我与你那些未尽的可能性。”
季秋白饮下的酒,是西域进贡来的特级酒,一杯便可放倒一个身强力壮的铁汉,更何况是平常不擅长饮酒的季秋白了。
因此,喝酒之后的季秋白,片刻后脸上便扶起了不正常的潮红,有些神志不清地看着餐桌对面满脸关切看着他的苏皖,扬起一抹笑容。
“皖儿,倘若这一杯饮下的是我与你的交杯酒,不知道该有多好。”“师父,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苏皖听到这些话从季秋白嘴里说出来,并没有感到开心,反而觉得十分窘迫难堪。
季秋白已然有了六分醉意,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眼,笑着看着苏皖,说道“皖儿,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我心里是喜欢你的。”
说罢,季秋白拿起酒杯,眼看又要灌下一口,苏皖连忙拍了一下桌子,急急地说道“师父,你醉了,快别喝那害人的东西了。”
季秋白淡淡一笑,并未听从苏皖的劝告,而是一扬脖子,将杯中酒满口饮下。
苏皖有些颓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五味杂陈。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多多少少都能感觉到季秋白对自己的那份心思,只是她不愿去想,不愿面对罢了。
“我真是不懂,师父你若是喜欢我,为何……为何在我未嫁入王府,向你表白心意之时要拒绝我,还跟我说你已经有了婚配?”
苏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深藏已久的疙瘩。那一日得到季秋白冰冷的答复时,自己的心在瞬间碎成了碎片,这才让她终于下了嫁给萧墨宸的决心。
季秋白苍白地笑了笑,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后悔和遗憾,说道“当时的辰国战火纷飞,我怕我回国之后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便不敢对你做出允诺……当时,你在苏府处境艰难,而萧墨宸是唯一能够给予你安全庇护的人,所以我便决定对你放手。”
“所以,你当时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是吗?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师母,对吗?”
苏皖感到自己的心就像在瞬间被掏空了一般,目光空洞地看着季秋白问道“在当时,你也是非常喜欢我的,是吗?”
苏皖问出这些话,更像是替身体的原主问的。原主喜爱了季秋白那么多年,确实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是。”
季秋白简明扼要地回答道,抬起眼睛深深看了一眼苏皖,说道“我本以为回到辰国之后,我对你的思念就会消磨许多,谁知道并未如此。我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要想念你。”
苏皖终于落下泪来,就像是不假思索,但是身体却做出了诚实的反应一般,内心涌起巨大的遗憾和痛苦,那是原主残留在躯体中最后的眷念,如今总算是得到了妥善安置。
季秋白看到苏皖落泪,瞬间慌了心神,匆忙起身,想要绕过偌大的餐桌来苏皖身边,但是由于他不胜酒力,刚一站起来就腿一软,险些跌倒,连忙扶住了桌角。
“你别过来!”
苏皖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大声说道“你就站在那里吧……师父。”
这一声师父,喊得季秋白已经是柔肠寸断,他精神一恍惚,眼眸中竟然也蓄起了一层云絮般的泪水。
“虽然你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可是,我还是非常开心能够听到师父对我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此刻的苏皖,已然和原主精神合一了,她口中说出的话,实际也是这个身体最后的自我陈述。
“但是,现在的我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了。”苏皖深呼一口气,看着季秋白,展开了一个无比美好的笑容,说道“我希望师父能够放下我,找到一个贤良淑德的师母,然后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季秋白一愣,他第一次发现了,在面前这个无比熟悉的女孩身上,居然隐隐有两个人模糊的影子,一个是那样令人眷恋,而另一个则是那般缥缈不定。
“皖儿……”季秋白无奈地勾起了嘴角,说道“放下你?若是那么容易,我又何必再回到这个地方呢?”
“所以,师父你就别回来了呀。”苏皖也笑了,一本正经地说道“下一次,我希望师父要把自己超级漂亮的妻子一同带来与我见面,否则的话,我可不会见你的。”
听到苏皖孩子气的答话,季秋白喟然长叹一声,随即坐了下来,缓缓说道“皖儿,今生今世,你在我心中都会有一个无法动摇的位置,这份感情不会消失,直到被我带入坟墓之中。”
“我也会一直把你当做最尊敬的师父,永生永世不会忘记。”
苏皖刻意强调了“师徒”的身份,面对季秋白的深情表白,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应对之法。
都是因为萧墨宸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即便过去了这么久,想必苏皖也一直会对季秋白这个不可多得的人间极品念念不忘吧。
可是萧墨宸出现了,他带有压倒性一般的魔力,如同飓风一样,能够吹散苏皖心中的所有阴霾,包括之前出现过的故人影子。
季秋白淡淡一笑,面上不置可否,随即又抬手为自己满上了一杯美酒,对着苏皖一抬手,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说道“皖儿,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待一会儿。”
“师父……”苏皖的心一揪,看着季秋白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自然是十分不忍,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自己要不要继续陪伴在这里。
“师父的话,皖儿都不听了吗?”季秋白放下酒杯,佯装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继而又柔声安抚说道“你且放心吧,我这么大个人了,不会出任何问题。”
“那皖儿便先行告退了。”
苏皖无奈,只得款款起身,缓步来到了房间门口,稍稍侧过头,对季秋白说了句“师父保重。”
季秋白一直笑着看着桌上的美酒佳肴,并未像往常一样,将目光追随苏皖的身影,说道“皖儿也保重。”
苏皖非常清晰地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彻底碎裂了,就在此刻。
她迈着有些踉跄的步伐,跌跌撞撞走出了房门。守候的古武一脸关切地走了上来,看着她的脸欲言又止,苏皖苍白地笑了笑,感觉脸上有些冰凉。
伸手一摸,脸上居然都是眼泪,怎么也停不住。正在苏皖望着自己的手愣神之际,突然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都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轻柔包裹起来。
“皖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杂种欺负你了?”
萧墨宸的心跳的很快,他好不容易摆脱了老皇帝的邀约,一赶回来就看到了苏皖满脸是眼泪地站在内厅门口,自然是浮想联翩,更加心烦意乱。
一旁的古武很知趣,看着萧墨宸做了个“一切安好”的手势暗号之后,招呼上傻站着的清菀,便带着手下去了稍远一些的地方,将私密的空间留给他们夫妇二人。
“我没事,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苏皖嘴上说着没事,可是泪水却越来越肆虐地流淌下来,隐隐还夹杂了哭腔说道。
萧墨宸皱了皱眉头,一边安抚着苏皖的后背,一边等着紧闭的内厅房门,像是要将那里面瞪出个窟窿来,说道“事到如今,皖儿你还要袒护他?我不管,凡是让你落泪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王爷……”
可就在这时候,偏偏还有人不怕死的在旁边小声叫了两句,缓缓说道“陛下在旁边……等着你呢。”
苏皖一颤,如同受惊的小兽,连忙一缩脖子将自己团了起来。骤然失去了怀中芬芳的温度,萧墨宸心里十分不爽,扭过头便看到了一脸纠结的随从宰相,再往后一看,老皇帝在一群莺莺燕燕的簇拥中,正高昂着头看热闹。
前来打扰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父王,按照之前自己心中的想法,那岂不是要亲手弑父?
萧墨宸嘲讽地一笑,一只手还是抱着怀中的苏皖,抬头看着老皇帝说道“父王不在船头与百官同饮,为何要到这里来打扰儿臣?”
随从宰相一惊,随即在内心称赞萧墨宸真是有种,放眼朝堂之中,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敢这样和老皇帝说话了。
老皇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生气,说道“朕也是奇怪,方才邀请宸王同饮,转瞬间你便没了踪影,我当是这里有什么不同的景致值得一看呢。”
说话间,他转头看了一眼苏皖,言下之意,便是苏皖其实并不值得萧墨宸特地跑回来一趟了。
苏皖因为方才大哭过一场,脸上的粉黛都被泪水冲掉了,虽然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但是在诸多打扮华丽的贵妇之间还是显得失了一些隆重的颜色,倒有些小家子气了。
苏皖因为妆容不整,一直低着头,听到老皇帝说出这番话更是多了几分窘迫,微微往后缩了缩。
萧墨宸也笑了笑,眼中没有任何多余感情地说道“父王身边也有很多美丽的景致,只是乱花迷人眼,华服遮蔽人心,您也就很难辨认得出了。”
萧墨宸和老皇帝说话寸理不让,一点也不留给他欺负苏皖的机会。苏皖心中一暖,面上的神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老皇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突然剑走偏锋笑着问道“宸王,为何不见你的其余侧室?”
苏皖在心里已经将这个笑面虎老狐狸千刀万剐了无数遍了,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他为何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些事情为何非要明知故问呢?
萧墨宸神情未变,淡淡一笑说道“哦?也不见父王您把您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直带在身边啊。”
“哈哈。”老皇帝微微一愣,随即抚掌大笑,那笑声空有其表,却越听越是瘆人。
随从宰相的头上几乎都快落下汗珠来,他上一次听到老皇帝这么笑可是在处理九州贪官之时,老皇帝对着抄家的名册哈哈大笑几声,便下令将那些贪官诛灭九族,主要成员全部闹市凌迟而死。
那阴森可怖的场景,随从宰相现在想起来,还是会不寒而栗,浑身发抖。
笑完毕了,老皇帝便瞬间收敛面容,好像从出生起便是这样一张冰冷的岩石脸一般,一甩衣袖,轻飘飘抛下一句话,说道&xe;&x0;&xe00;&xe0b;&x0c;逃婚王妃很逍遥&xa;&xe;&xcb;&x0d;&x00;&xb0;&xae0;&x;&xbc;&xe00;&xf;&xf;&xd;&xd;&x0;&xbfb;&x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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