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霓趁机使尽了力气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了起来,往后缩退了数步。又顺手把被他扯掉的上衣披上,两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定了定神,看见义宣仍在发愣,说道,“桓义宣,你不要再胡闹,你想逼我在此跟你野合,我死也不从的。”
义宣觉得羞愧难当,一时找不到话说。
蔡霓看了出来,还安慰他说,“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记住不要再来对我干犯就行。”
义宣道,“你真的不怕死?”
蔡霓道,“若是失了名节,我会寻死的。”
义宣无话可说,哭笑不得,但知道跟她不是一类人,只得摇头。
蔡霓又道,“我想你虽无太多好处,但也不算是太坏之人,日后你只要不再做出对不住我的事来,我保证跟你好好的过日子。”
义宣听得烦死了,说道,“好了,你快睡吧,我不会再去碰你。”
蔡霓知道他是说话算话的,才了放心,回到他给自己铺好的“床”上。试着躺了下,感觉还算舒服,于是满意地一笑,说道,“义宣,谢谢你。”
义宣觉得意外,看着她道,“谢我?”
蔡霓一本正经地道,“嗯,是的。”
义宣道,“不客气,你快睡吧。”
蔡霓才躺下去,方一合眼,又坐了起来,说道,“你不用睡的?”
义宣道,“我坐着能睡。”
蔡霓迟疑了片刻,说道,“你还可以再给自己铺一个,反正现在还不是太晚。”
义宣不耐烦道,“叫你睡你就睡,说那么多不烦么?”
蔡霓觉得自己好心不讨好,一气之下就不再理他,躺下要睡。但伸手在周边摸了下,才突然想到又没有被子。就坐了起来,说道,“义宣,我睡不着。”
义宣不解道,“不是说困了吗?”
蔡霓道,“没有被子!”
义宣差点就要冲过去掐她,吼道,“你烦死了!”
蔡霓竟觉得委屈,哭丧着脸道,“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义宣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办?现在就跑回家给你带一床被子过来好不好?”
蔡霓想了想,目光落到义宣的身上,清楚明白地说,“你脱衣服。”
义宣疑是听错,“你说什么?”
蔡霓道,“你的上衣,我可以权当是被子。”
义宣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骂她?她会哭的。衣服不给她?她也要哭的。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拿她没有办法。最后只好三两下除掉自己的上衣,朝她扔了过去。
蔡霓接了,凑近鼻子闻了闻,说,“有汗,还好不怎么臭的,你倒是个爱干净的人。”
义宣瞪了她一眼,遂背过身去。
衣服给了她之后,她从此睡得安稳,不吵不闹的,然义宣可就惨了。那边的火一熄,当即一阵寒意袭来,连打了几个喷嚏。睡不着,只好又捡了些柴回来,重新把火烧着,靠近火边烘了下,才又感觉到有了暖意。
蔡霓听到声音,就睁开眼睛,见义宣在烤火,才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道,“义宣,你还未睡?”
义宣拿眼白她,只不说话。
蔡霓想了想道,“你冷,该跟我说。”
义宣心道,跟你说了,你就会把衣服还我?
所以没说。
蔡霓在自己身边腾出点位置,说道,“你过来,但不要想着对我动手动脚。”
义宣又冷又困,思想之下,就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躺下。她把义宣的上衣分一半披到他的身上,就背着他侧睡。一只手紧紧的护在胸前,等过了许久,见义宣安分,这才放了心。说道,“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而义宣觉得甚是局促,一动也不敢动。又闻到她身上的幽香袭人,心里的骚动久久不能平复,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
蔡霓比义宣早醒,闻到清露的气息,微有寒意。露水全都被义宣的外衣挡住,所以还不至于湿了自己身子。但头暴于外,感觉到脸和头发都是露水,用手背去抹了一把,觉得甚冷。两边耳朵被冻得失去了知觉,用手轻轻摸了一下,才知道很痛疼。由是心里酸苦不已。
伸出去的手马上又缩了回来,放进自己怀里暖了暖。不小心触到微热的肌肤,才知道义宣的一只臂膀搭在自己身上,被他不太紧地抱着。及此,轻轻皱了下眉。忽又感觉到他温暖的胸脯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背和肩上,心里痒痒的,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缓缓地吸了口气,舍不得叫他醒来。
不久义宣也睡醒了,却不敢乱动,首先闻到她清幽的发香。当看见她洁如冰雪的项背时,心里动了一下,跳如脱兔。僵过一阵之后,就想轻轻地起来。却突然被蔡霓拉住了手。
“我冷,你不要起来。”
义宣怔了片刻,说道,“我怕我控制不住,害你失了名节又要寻死。”
蔡霓飞霞扑面,义宣是看不见的。她想了想,说道,“你只是搂我睡,也不算有失名节,只是不要再有其他的坏想法。”
依她所言,义宣紧紧地将她抱住,把下巴抵在她的湿发上。她抬了下脸,突然觉得不舒服,用手去摸时,抓到一条指尾大小的枯枝,拿开之后,脸上辣地痛疼。不由得生气,对义宣道,“早叫过你要把些粗枝除掉的,你都没做好,害得我脸被蜇得生疼,还不知道会有多难看!”
义宣没空答理她,她柔软的身子已经叫他失了魂。
蔡霓心里逛跳不止,两边脸发红发热,便觉得害羞和不安。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阵,初升的太阳照穿了浓雾,射到她的脸上。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发现义宣还睁着眼睛,自己的额头正好迎上了他的下巴,赶紧收回目光。稳了稳气说道,“义宣,我想起来。”
义宣“嗯”的一声,猛地揭开了外衣。
蔡霓刹时感觉到寒冷,抱着双臂打了个颤。
“你怎么这样,也不先跟我说一声,我冷死了!”
义宣放开她自己先起,说道,“这样好,免得你又要拖拖拉拉,给我找出许多麻烦。”
蔡霓坐起身,见到自己头上滴下水来,难受之极,就抬袖去擦。脸擦干了,还有头发是湿漉漉的。想了想,找不到镜子,所以头发一时不敢乱动。转眼恨恨地看着义宣,“生火!”
义宣道,“柴都湿了,怎么生?”
蔡霓淡定地道,“你不会抽底下的柴?”
义宣向柴堆走了过去,翻了翻,见果然有没被打湿的柴火。羞愤难当,说道,“你凭什么总是差使我干活?”
蔡霓道,“生火,不要废话!”
生起火,义宣在蔡霓对面坐了,却突然被她瞪了一眼。
“怕我吃了你么?坐那么远!”
义宣忍住火气,站到她旁边。见她拍了拍铺在地上的树叶,说道,“这里不湿,你坐吧。”
“这么近,你不怕?”
蔡霓道,“我信任你,不要叫我失望!”
义宣哼了声坐下,给火里加了根柴,觉得对她无语。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义宣道,“雾散了。”
蔡霓道,“你准备又要去哪?”
义宣道,“找女人鬼混!”
蔡霓道,“好,我跟着你。”
义宣道,“不是说过,成亲之前你不管我的吗?”
蔡霓道,“总不能眼见不管的吧!”
想了想,又道,“真后悔,昨天没带护卫来。”
义宣道,“摆架子?”
蔡霓道,“治你!”
义宣道,“就你府上那群饭桶,治得了我?”
蔡霓道,“不要自大,昨天在青楼若不是我,怕你脱不了身!”
义宣嗤之以鼻。觉得有点冷,就随手抄起外衣要穿,却被她一把抢了过去,凑近火边烘烤起来,即时见有水气升起。
“多管闲事!”
蔡霓道,“我爱管!”
须臾,蔡霓将烘干的衣服给义宣递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