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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无中生有?
就是我明明说的是实话,可你们非要多想,那就怪不得我了。
李岁酒对于八位茶楼老板的表情很满意。
于是,又叮嘱了几句。
“这纪青竹也不知使了何种手段,竟连夜将《聂小倩》的故事送到了杨府尊的案前,你们知道的,我三年来一直在草堂苦读,几乎是足不出户,绝非矜功自伐之人。”
“便是如此。”
此乃实情!
八位茶楼老板心中笃定,李岁酒属实低调,三年来一篇诗词文章都未作,岂会突然间纸撒满银华?
如此作派,绝非李岁酒所为。
所以,这是一版‘女追男’的故事,而且,还是强追!
李岁酒看着差不多了,就最后补了一句:“哎,这纪青竹也是用心良苦,连夜请人重金印制,又请人在银华府门口抛洒,我实不愿图这虚名,如今却是好了,杨府尊亲邀辩难文会我如何敢不去?”
“这么说,李怀瑾真的要参加今夜的辩难?”
“只能如此了。”
“甚好,我等都期待李怀瑾今夜辩难,一展风采!”
“我还要回草堂准备了,便告辞了。”
“李怀瑾慢走。”
话已言毕,李岁酒便悠哉悠哉的抱猫出了茶楼。
只是,前脚刚出了茶楼大门。
厅堂内就已经如同油锅里倒入了白水,瞬间便炸锅了。
一直在周围强忍着不言不语的听客们,此时见李岁酒已走,哪还能忍得住?
于是,纷纷各抒己见。
自是各种猜测皆有,话题逐渐向着放浪形骸的方向转变。
周有福终是听不下去了,一脸正气的站了出来。
“各位可莫在此地妄作议论,我等皆是应了李怀瑾之言,对此事守口如瓶的,你们且去其它地方说道!”
另一位茶楼老板一听,同样站了出来:“周老板此言有理,大家可以去我的茶楼说道,对了,我们那儿也有《聂小倩》听。”
“……”周有福。
“走走走,去我那间茶楼。”其它茶楼老板纷纷揽客。
“端的无耻!”周有福大怒:“大家且慢离去,其实我的茶楼也能说!”
“???”
终究还是散去了一大半。
周有福此时想留,却已是留不住。
最后离开的,自然是那位路人,一个看似普通,但实则并不普通的路人。
路人走的很匆忙。
只是,即便他已经加快了脚步,却还是在路上听到了一些声音。
“听说了吗?将《聂小倩》洒满茶楼的,并非李怀瑾。”
“噢?那是何人?”
“是福善堂的掌柜纪青竹!”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而且,这里面还有隐情,我听说那纪掌柜其实早已盯上了李怀瑾,还用木棍将其敲晕……”
“……”
又走了几步。
前面同样有议论声。
“听说了吗?纪掌柜的用锁链拿了李怀瑾……对对对,什么木棍?你听错了,要行那云雨之事,岂能真将人敲晕?只有锁链擒拿,才好行事!”
“言之有理!”
“……”
又再走几步。
“听说了吗?这三年来,纪掌柜的每夜都会去怀瑾草堂!真的,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的……”
“……”
好家伙!
路人只感觉这天怕是要塌了。
再不敢听。
直奔福善堂而去。
……
福善堂内。
纪青竹双手环胸,已显不耐,踱着的步子亦是越来越快。
“已过了快半个时辰了,为何还未见回?”
正念叨着。
门口终是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路人身影。
纪青竹马上便躺回去了太师椅上,重新闭起了凤目,一副已经神游太虚的模样。
路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纪青竹正在闭目养神,微微一愣之即,思索了一番后,准备离去。
等掌柜的醒了再来回禀。
纪青竹等了一会儿,却未见声音。
再睁开眼睛一看。
路人已快要行到门口。
“???”
回……回来!
眼看着路人即将出门,纪青竹终于开口:“竟不觉间睡着了……”
“咦?掌柜的醒了?”行人身体一滞,回头看向纪青竹:“属下还以为掌柜的已经熟睡,不忍打扰。”
“春困秋乏而已。”纪青竹伸了个懒腰,胸前的伟岸便又越发显现:“既已回来,可打听到消息?”
“听到了,听到了!”
行人知道躲不过,终还是将听到的消息回禀。
先说的,自然是李岁酒去茶楼与八位老板商量的合作。
只言说李岁酒进到茶楼后,腰上别着砍柴刀,直惊得那听茗轩的周有福,赶紧亲上了雨前春露。
又道其它七间茶楼老板随后而到。
于是,八人围桌而坐。
李岁酒坦言胸中还有新故事可书,八位老板自然欣喜,于是,商定合作。
每十篇故事为一册,由那德雅静轩的季常来汇集,却可提前交于八位茶楼老板,每十篇收银钱十两。
“十篇十两!”
纪青竹凤目圆瞪。
原以为李岁酒会被雪落满银华打得措手不及,却未想,对方反而借着声名雀起之机,谈了一笔大买卖。
何等敏锐的目光?
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不正是我最需要的人才吗?
若得李怀瑾,我福善堂的财政状况,当可一飞冲天,即使杨府尊那铁公鸡再如何抠索,怕是亦不如李怀瑾会算账。
纪青竹心中欢喜,表面却是一副不屑的模样:“我还当李怀瑾有闲去茶楼听书,却不想竟是为些银钱而去?
说不得他还要感谢于我,若非我将那《聂小倩》洒满城,他又如何能与那些茶楼老板达成合作?”
又问:可还有其它消息?
路人便脸现为难,一副不敢言说的表情。
纪青竹心情着实不错,便将太师椅摇动起来,又将长腿搭在了椅腿上,这才悠然道:“有消息就尽管道来。”
“掌柜的,确定要听?”
“自然。”
“那李怀瑾在茶楼里面不小心说漏了嘴,言说在前夜,掌柜曾将其撞晕?”
“嗯,确有其事。”纪青竹微微点头:“是我把他带到福善堂的,此事堂内人人皆知,他并未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