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一个句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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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被他抱着坐在腿上,彼此间缱绻的呼吸,灼热滚烫。

她避开了他的眼神,睫毛轻垂,脸色平静,她默默攥紧了手指,声音轻轻地,听不出情绪的起伏:“沈律言,我从来没有折磨过你。”

江稚觉得她实在冤枉,她哪有本事折磨沈律言。

两人之间,名存实亡的婚姻明明也是地位悬殊。

她一直都是被动的那一方,沈律言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沈律言的拇指落在她的颊边,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眉眼,他心不在焉:“可能没有吧。”

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吗?

有些时候,明面上的赢家,其实早就一败涂地了。

沈律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她,总是忍不住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对她的事情渐渐变得好奇。

关心她和谁说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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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见了谁。

一开始他也不以为然。

渐渐好像就真的变了味。

上次她问他是不是离不开她了。

他说了些很难听的话。

当时沈律言就是那样想的,怎么可能呢?她算什么?她什么算不上。

可是回过头想想,他的确是真的离不开她了。

兴许是习惯的养成,但是沈律言也万分擅长打破一些习惯。

曾经沈律言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不了什么人,现实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他何尝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和江稚,早就该结束了。

头一次,沈律言的情感胜过了理智,他没有办法也不想要再很理性的去处理和她的关系,他要留住她,那就不择手段将她留下来。

离婚。

目前他做不到。

好聚好散,更是不可能。

江稚挣不开他的怀抱,他抱得那么紧,几乎密不可分,她轻声问:“你很痛苦吗?”

她接着自问自答:“可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啊。”

江稚想了又想,她真的没有伤害过他。

去医院做手术的是她。

悬崖边被人放弃的也是她。

是她被人设计陷害,和最讨厌的人同床共枕。

这些事情,要痛苦也是她痛苦。

江稚有几次都觉得自己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可是她活得可能就是比别人更顽强,遇到了再糟糕的事情,好像都能够一忍再忍。

为什么现在沈律言好像被真情错付了呢?

他并没有付出感情。

他只给了她钱。

可这也是他们提前说好的,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上的约定。

“沈律言,你好好想想,我真的没有害过你。”江稚渐渐皱起了眉头,好像很不解,“明明身体上受到伤害的是我,心理上备受折磨的也是我,为什么你会这么难受呢?没有这个道理的。”

他也不爱她。

不是吗?

江稚觉得他没有送出来的那枚钻戒真的不重要了。

她以前很想要,一枚结婚戒指。

象征着美好的爱情。

但是好吧。

她和沈律言之间并没有爱情可言。

“那天医院里,我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你问我疼不疼,我说不疼。”江稚提起这件事,说一句就要顿一句,心头窒顿的呼吸搅得她不太安宁,“我是骗你的,怎么可能会不痛呢?就算能打麻药,但也是很疼很疼的。”

“戳进身体里,鲜血淋漓,剥离开来。”

“我那时候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痛得快要死掉了。我一点都不想哭,可是眼泪不听话,不断的往外冒,一滴接着一滴的流淌。”

沈律言攥紧了手,掐得她胳膊生疼。

他绷着张冷脸,下颌线条看起来也冷冰冰的,面色苍白。

似乎不想再听下去。

江稚停顿了会儿,她抬起颤颤的睫毛,对上男人的双眸:“后来从海里被你捞出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还没死。”

“我不断开解自己,你不爱我,所以你放弃我也很正常。”

“我努力告诉自己说你不是我的丈夫,你只是我的上司,这样我才会没那么难受。”

“你总觉得我永远都不会受伤,所以你一直在肆无忌惮伤害我的是你。”

“我真的什么都不欠你了。”

钱,是她应得的酬劳。

感情,她付出过了。

她很认真的爱过他。

很遗憾,失败了。

沈律言心里头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样,一把把锋利的刀扎在他的伤口上,血好似都快流干了。

他原来也会这么的痛苦。

原来也有他不能承受的话语。

沈律言紧紧攥着她没肯松手,他几次张口,却发现自己有些无话可说。

他想说,他是喜欢她的。

江稚好像看出来了他想说什么,淡淡笑了笑,她说话的语气也很平淡,像是在叙述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啊。”

太迟太迟了。

减法做到最后。

已经变成了零。

她的暗恋,已经化成了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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