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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位阳长公主列出谢玉五大罪状到现在,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
“陛下居然不想看下谢玉的手书吗?”
“难道当年的真相对陛下来说就真的是无关紧要吗?”
“您的皇长子,您的亲骨肉,是如何一步步被置身于死地,对于您来说,就真的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吗?”
“”
这一连串发问,如同滔天巨浪,一波接着一波,朝着梁帝涌了过去。
这是梅长苏反攻的号角。
“放肆!”梁帝愤怒到了极点,高声怒喝,可是紧接着,他的眼神却是有些飘忽,不敢和梅长苏对视,把头扭到一旁,低声道:“放肆!”
连续两个放肆,梁帝的气势由盛转衰,一泻千里,至此攻守易位,完美过度。
梅长苏脸上挂满了悲伤之色,道:“这份手书我看过。”
“林帅如何被杀?”
“太子如何冤死狱中?”
“”
“每一桩,每一件都写的非常清楚,我手抄了一份,陛下想听听吗?”
梁帝浑身一震,着急中带着惶恐,连连摆手道:“不,不要念,朕···朕不想听。”
梅长苏的目光如刀,死死盯着梁帝道:“陛下,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呢?”
“祁王当年被赐死前留下一句‘父不知子,子不知父’,陛下可知道这句话是何意?”
“陛下若知祁王,当不会怀疑他有大逆谋位之心,祁王若知陛下,也不至于到死都不相信,你会杀他。”
“请问陛下,今日得知林帅和祁王有冤,你心中可有愧疚之意?”
面对梅长苏的质问,梁帝轰然起身,彷佛用尽了身的力气,色厉内荏的吼道:“他拥兵自重,这是事实,朕派去的人,他一概旁置,只重用祁王的人。”
“出征在外,他总是说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朕岂能姑息?”
“还有祁王,在朝笼络人心,在府高谈狂论,连大臣们的奏本上都言必称祁王之意,你让朕如何容得?”
“他既是臣,又是子,却在朝堂之上,屡屡顶撞朕,动不动就是天下,天下的。”
“你说,这个天下是朕的天下,还是他萧景禹的天下?”
梅长苏毫不退让的反驳道:“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
“若无百姓,何来天子,若无社稷,何来君主?”
“战士在前方浴血沙场,你远在京城,只为了一念猜疑就挥下屠刀。”
“在陛下的心中,恐怕只有巍巍皇权,又何曾有过天下?祁王勤德贤王之名,皆是靠他的政绩得来,与陛下旦有政见不同,都是当面直言,从无背后半点苟且。”
“可是他的光明忠直在陛下眼里却只有顶撞二字。”
说到这里梅长苏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悲伤,双目有些泛红,语气也变得缓慢了许多,一字一句道:“他在狱中喝下那杯毒酒,心中该是何等的悲凉。”
剧组其他人,都惊叹不已着。
精彩!
太精彩!
梅长苏目光凌厉如刀,悲愤的喊道:“可就算是为了当年的父子情义,为了祁王宁死不反的这份心,查一下当年的真相就有那么难吗?就做不到吗?”
梁帝此刻的情绪已经低落下来,嘴唇颤抖,苍老的眼睛里充满了泪痕,整个人好像没有半点儿精气神,哽咽道:“并非朕生来无情。”
说着,他又抬手指向龙椅,道:“只要坐在这把椅子上,人,都是会变的。”
“你记着,无论景琰怎么样,等他以后坐上这个位置,他也会变的,当年的他,想要的那个天下,朕给不了他,祁王也不可能给他,永远都没有人能够给他。”
说完,梁帝一下子萎坐在了地上。
梅长苏摇了摇头,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梁帝,道:“陛下迷失在至尊之位,失了本心,但绝不是人人皆会如此,作为父王,你不懂祁王,更不懂景琰。”
梁帝浑身一颤,停顿了片刻后,艰难的站了起来,道:“好吧,你们想要的,朕答应了。”
“重审、重判、然后朕亲自昭告天下,都可以,只是有个条件,不管怎么说,景琰毕竟是朕的儿子,但是你不一样,赤炎的血,流得太多了。”
“朕···绝对不能让林殊、让你活着站在朝堂之上,站在朕的面前,站在天霞人的面前,明白吗?”
梅长苏闻言目光中带着三分心酸,三分解脱,道:“好,我答应。”
梁帝似乎没有想到梅长苏如此爽快的答应,先是一愣,接着说道:“那景琰呢?他肯定不会愿意这么做,你如何劝服他?”
梅长苏道:“陛下绝对不会让林殊重返朝堂,否则天下人会时时刻刻的指责陛下的过错,这点儿我早就想到了,林殊所求也并不在此。”
“至于如何劝说景琰,那是我的事,从此以后,你我不必再见。”
说完,梅长苏便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等~~”看着梅长苏的背影,梁帝突然喊了一句。
梅长苏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转身,等待着梁帝接下来的话语。
梁帝抿了抿有些颤抖的嘴唇,向前走出了两步,眼神中带着祈求,声音哽咽道:“你要相信,朕是受了小人的蒙骗。”
“噗通!”梁帝的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坐在监视器前的李昊,看到这里,连忙拿着耳麦对摄影师喊道:“快,给顾老师的脸部和眼神一个特写。”
他是真的非常激动,梁帝的这惊天一跪在剧本里是没有的,完是两人把戏给演到这里了,鲍國安情绪到位了,自己加上去的。
然而,这一跪简直就是点睛之笔。
镜头中。
见到梁帝突如其来的一跪,梅长苏的身躯也跟着微微一颤,眼里没有半点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是充满了哀伤。
不知道是为了这九五之尊的一跪,还是为了已经故去的祁王和自己的父亲。
梁帝跪在地上,脸上留着悔恨的泪水,声情并茂的说道:“你父亲辅左朕十年,你父亲晋阳更是朕的亲妹妹。”
“朕抱过你,带你骑过马,陪着你放过风筝,你···还记得吗?”
当这段抱过去自己添加上去的台词说完,他整个人的情绪瞬间崩溃,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梅长苏的眼眶也变得红润起来,嘴角的肌肉无意识的颤动了一下,眼眸里充满了无比复杂的神情。
怨恨、愤怒、怜悯、失落、安慰、解脱···
梅长苏用他那双眼睛,同时将多种不同的情绪给完美表达出来了。
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梅长苏又给咽了回去,最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离开了大殿。
此刻,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是充满了浓浓的悲伤。
这场宫廷之变,压根就没有胜利者。
“卡!”
“这条长达二十四分钟的镜头,一镜到底,过了!”李昊兴奋的大喊道。
“精彩!太精彩了!”
“鲍老师和胡戈,对决戏太精彩了,经典!”
周边的人,情不自禁的鼓掌、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