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岁数,却还能摆出这副表情,真是令人开了眼了。
“咸阳狱,冉方。”
几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主要是淳于弦的表情,太有喜感了,让人不由得想要多看他几眼,都忘记了说话。
这段时间,淳于弦知道冉方的名头已经在朝中传遍了,他们这些人肯定是知道的,那自己就不用多介绍了。
结果看到他们这个反应,他还以为不认识,刚要介绍,就听到顾宗民立刻开口说:“原来是先生的徒弟,怪不得如此厉害。”
“那我现在立刻就去咸阳狱,问问先生这刀伤该如何治疗。”
说着,顾宗民就要亲自去咸阳狱。
淳于弦立刻转身,进屋把自己的药箱提出来,脸上一副急切的神态:“走吧,我也一起去。”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呢?
看他这样,常元义也没有说话,就直直地跟在顾宗民的身后,态度很明确,自己也要去见见这冉方。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咸阳狱。
来不及寒暄,顾宗民就朝着冉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就开口说道:“请先生救小儿一命!”
冉方看着面前的顾宗民和淳于弦有些疑惑,他们两人竟然也是认识的?
一听顾宗民说完,立刻就明白过来,这是顾宗民家里有人出事了,把淳于弦请过来治病救人的。
再听顾宗民这话,他猜应当是顾思源出了事情。
有什么病是淳于弦都治不了的吗?
怀着疑惑,冉方把目光转向了淳于弦“何疾?”
淳于越立刻躬身上前,简单明了地把顾思源的病说了一遍。
“中毒,刀伤。”
“毒已经解了,伤口也包扎住了,可这刀伤……”
看淳于弦面露难色,冉方了然地点点头。
别说是在咸阳城了,就算是在战场上,这刀伤也只能等自行恢复,没有什么治疗的手段。
若是命好,能扛过去,那也算是造化大。
可若是这命不好,说不定就小小的箭伤也能要了命,更何况他这么严重的刀伤呢。
“只能用金疮药了,若是他命大能熬过今晚,那就应该没事了。”
“金疮药?”
淳于弦对这药的名字最为敏感,他立刻捕捉到了冉方话里的重点。
“这金疮药能治刀伤?”
顾宗民也期寄地看着冉方,希望他真的能救自己的儿子。
毕竟是自己的合作伙伴,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徒弟,冉方缓了缓开口说道:“这金疮药做法不易,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想必那顾思源也等不了这么久。”
“可先用三七的根部磨成粉,然后涂抹在伤口处,能够止血且不留淤血。”
“这个倒是简单,最重要的是伤口不能感染,若是被感染那伤口就会化脓,引起发热的症状,一直发热不退是要命的。”
“若是有发热的情况,一定要帮身体及时降温。”
“这几日就让人时时刻刻看着,若是有任何的不适,一定要及时发现治疗。”
听冉方吩咐的这么细致,顾宗民连连点头。
“多谢先生,等小儿痊愈之后,定让他亲自来谢过先生。”
说完,他就要离开。
倒是淳于弦,明显没有要离开的打算,甚至还拿出了药箱中的竹简,站在那里期待地看着冉方,问道:“先生,这金疮药要如何做?”
闻言,冉方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这人还真是个药痴。
看到顾宗民脸色有些难看,盯着淳于弦一直看着,但是碍于他的情面不好说什么,冉方笑着说道:“此事不着急,先把那顾思源治好了再说。”
淳于弦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他只好收好自己的东西,跟在顾宗民的身后离开了。
但是心中也有些愤愤不平,只是师父说话他不得不听,不管怎么说那人也算是自己的病人,总不能半途而废的。
……
咸阳狱外。
赵高原本想要听听冉方要做什么,但却被人借机架了出来。
原以为是陛下要见自己,直到看见那马车,赵高才瞬间恍然大悟。
这马车不是旁人的,正是丞相李斯的马车!
确定四下无人后,赵高这才提步朝马车走过去。
看他过来,立刻有小厮上前,帮他把帘子掀起来。
赵高弯腰坐上马车,看着端坐在那里的李斯,表情淡淡道:“老奴见过丞相大人。”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的动作丝毫不见尊敬,倒是比在牢房中随意几分。
李斯本来紧闭着双眼,看到他进来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他如此作派,他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指了指桌子上的点心和茶水,示意他说:“先吃点,想必这几日在牢中也不如意吧。”
赵高迟疑地看着桌上的东西,迟迟没有动手。
眼神里的警惕,让李斯轻笑了出来,他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一口。
“放心吧。”
赵高还是没有动手,他靠在马车上,语气淡淡地说道:“何事?说吧,你我直接就不用拐弯抹角地了。”
看他这样,李斯也没有勉强。
他看着赵高,表情有些不赞同地说道:“你不该对冉方下手的!”
此话一出,赵高却是一言不发,神色未变。
李斯见状,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神色平静的接着说道:“陛下对冉方极为看重,你若是动手,岂不是在向陛下挑衅?”
见李斯这般说,赵高轻笑一声,幽幽道:“老奴不清楚丞相大人在说什么。”
“什么对冉方下手?什么对陛下挑衅?”
“丞相大人,您怕不是搞错了吧?”
看着赵高此时的反应,李斯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太熟悉赵高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以他对赵高的了解,确实是赵高做事的风格。
可无奈此人拒不承认,反倒是将他架在了这里。
这赵高,自己蠢不要紧,可偏偏要牵连其他人!
想到这里,李斯便是脸色一沉。
“你不会真以为冉方丝毫没有防备吧?”
此话一出,赵高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道:“丞相的话老奴有些听不明白,不知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