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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染尴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还是算了吧，我不适合当老板。”至少,没有那个老板会因为钱多而吓得从椅子上摔下去。
顾倾城问道,“那我就适合当秘书？”
江暮染傻乎乎地点了点头。真别说，顾倾城倒是挺符合她对秘书的想象的，工作能力出色、交际实力超群,最重要的还是长得漂亮。就算没有前两点,带在身边当一个漂亮的花瓶估计也有很多老板心甘情愿。
“我也觉得自己挺适合。”顾倾城难得附和着说道,“上得了厅堂，还上得了床，你说这样的秘书谁不喜欢？”
“额，这个————”
看见江暮染回应不上来的样子,顾倾城讽刺地说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秘书的别称叫作小蜜。陪老板上床不过是分内的事。”
“我没当过老板，我不知道。”江暮染连忙撇清关系。
“虚伪！”顾倾城笑骂道，“我也没当过秘书,我怎么知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总算让江暮染抓住了顾倾城的小辫子,她连声音都不知不觉中高昂了几分。甩问题给别人比被一直问问题好受多了。
“因为————我的老板是你啊。”顾倾城撑着下巴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对我提出过分的要求。”
“————”
“所以你就乖乖把字签了吧。”顾倾城将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拿了出来，手指点了点签名处,说道,“这样,你不仅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有了一大笔财富，还拥有一个性感漂亮的女秘书，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
“就算有也不许说！”顾倾城突然娇嗔着说道，“你难道忍心让人家去当别人的秘书么？”
于是，在顾倾城威逼利诱之下，江暮染同志“委曲求”地签下了五年的艺人卖身契以及终身的股份转让书。
梦想成真了，横财到手了，就差————
江暮染问道，“你以后真是我的秘书了？”
顾倾城满意地将合同收了起来，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不是了。”
江暮染惊呆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我要辞职。”
“————”刚刚当上老板，老板瘾还没过上一把，就得知如此晴天霹雳的消息，江暮染才不同意了，“不行！我不同意！”
“你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是怎么出道。”顾倾城直接忽略了江暮染的抗议，拨通了桌上的内线电话，说道，“你带红姐上来一下。”
很快，敲门声响起。姚佳带着一个身材略胖，满脸堆笑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顾总，红姐到了。”
顾倾城走到被称作“红姐”的中年女人面前，伸出手，笑容落落大方，“久仰红姐大名。顾倾城，倾城娱乐的总经理。”
“顾总好。我是杨行红。”红姐说话的时候眼角的笑纹更深了，笑起来的模样宛若一个女版的弥罗佛，既喜感又略显富态。但她的穿着打扮又极为干练，笑眯了的眼睛里时不时透露出精光，这让她在身材极为相似的情况下，整个人的气质却区别于广场上跳舞的大妈。
“这就是顾总说的暮染吧？你好！”杨行红和顾倾城握完手后立马转向了站在一旁的江暮染，称呼亲昵，态度亲近，一点也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江暮染也点点头，笑着打招呼道，“红姐好。”
顾倾城也不指望江暮染认识杨行红，更别说知道杨行红是干什么的了。于是站出来简单介绍道，“红姐被称为华夏国第一金牌经纪人，旗下的艺人有影后刘佳玲，周讯，影帝梁超伟，江文等。所以今后，由红姐做你的经纪人，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说完，又指着江暮染对杨行红说道，“红姐，她就是江暮染。以后便是你手下的艺人了。”
顾倾城对江暮染的介绍极为简短，甚至可以说等于没介绍，但杨行红还是不住点头。她不清楚江暮染是什么来头，但能够让顾倾城亲自介绍的，一定不是什么可以压榨的“嫩白菜”。
估计是个有点背景的大小姐想进娱乐圈玩玩吧。杨行红面上依旧保持着不曾减少过半分的微笑，心里却隐隐有了定论。
娱乐圈这个地方，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不过是“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强捧遭天谴”。这些想混娱乐圈的公子哥小姐她不是没见过，但真正红极一时的能有几人？扳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无论是混哪个圈，想要站在顶峰都是要吃苦的。可惜的是，公子哥小姐们手上握着大把的资源，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苦。
杨行红是不愿意带这类人的。一是脾气大，把自己当世界的中心，必须围着转；二是没什么实力还喜欢挑三拣四；三是不受经纪人控制。无论哪一点，对于一个成名已久的经纪人来说，都是不能忍受的。
更何况杨行红带过的艺人多得是，不乏大牌，也不差江暮染这一个。
但杨行红同样心知肚明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只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比起其他公子哥小姐，为了能让江暮染进娱乐圈，她背后的人更舍得砸钱。
于是杨行红看江暮染的笑容不免又热情了几分。“既然顾总都说我已经是暮染的经纪人了，我也得多了解她一些，才好规划她今后的发展方向。所以——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聊几分钟？”
姚佳已经在顾倾城的示意下安排了茶水和水果点心，一切准备妥当，顾倾城也顺势点头说道，“那你们就在这里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江暮染身上，最后暧昧一笑，便关门走了出去。
江暮染不由苦笑。
而杨行红则再次对江暮染另眼相看。
也许她不是什么公子哥小姐，是顾倾城的…………小情人？毕竟，娱乐圈的女女恋也屡见不鲜。
只是————能让金主如此大手笔去捧还能让出自己办公室的小情人就太稀罕了！
江暮染当然不知道杨行红百转千回的心思，她还沉浸在被顾倾城卖了自己还帮着输钱的悲伤情绪中。
和外表不同，杨行红是个对艺人要求极为严格的经纪人。在自媒体发展如此迅速的时代，炒红一个艺人已经不足以区分经纪人之间的优劣，因为让艺人“保鲜”才是王道。而“保鲜”的基本要求就是实力！
“你先简单得谈谈自己吧。”杨行红面上虽还带着笑，但整个人的气场却完改变了，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你觉得自己为什么能成为一个艺人？”
江暮染坐姿乖巧，神态天真，可闻言沉默了半晌，然后才扬起脸一脸忸怩地问道，“红姐，这个问题必须要实话实说吗？”
杨行红被她的反问问愣了两秒。
这个问题不过是进入圈子的常规问题之一，不外乎说说自己的才艺，谈谈自己的梦想，最后再展示一下自己————也让经纪人了解艺人的基本情况和真实水平————唱歌不行的就跳舞，跳舞不行的就演戏，演戏不行的就去参加综艺，连长得不行都可以安排整容————总之，就是经纪人根据艺人的具体情况进行规划。
可江暮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表情！
杨行红不由在心里叹息。难道她碰上了一个什么都不行的艺人？！那真是个烫手的山芋！现在想扔都不行了。
杨行红压下心里的极度失望，笑着说道，“没事的暮染，你就实话实说，不要有心里负担。艺人的标准也是很宽泛的————不光是唱歌，跳舞，表演，有才艺，长相漂亮，人生阅历丰富，心理承受能力强大也都是可以的。”
如果让杨行红带的其他艺人听到她说的这句话，一定会惊掉大牙！因为杨行红不光是个严格的经纪人，甚至在某些方面称得上是严苛。没有过硬的实力想成为她的艺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怎么会说出长相漂亮人生阅历丰富心理承受能力强就可以成为艺人的话！
而且长相漂亮无非是花瓶，人生阅历丰富不过是微博晒美图，心理承受能力强大就是屏蔽黑粉。这样的艺人跟网红又有什么区别？
“我懂了。”江暮染点头，认真说道，“红姐的意思是说，艺人不仅要相貌出众，能歌善舞，还要知识面广泛，有丰富的社会经验。演得了华夏上下五千年，经得住赞美还泰然自若。这样的人才能当一个艺人，对吧？”
杨行红快被江暮染超乎常人的理解能力给惊呆了！你说的不是艺人，你说的是超人！虽然现在的娱乐圈影视歌三栖发展的人不在少数，可真正能称得上三栖艺人的少得可怜！至于像江暮染说的这种超人型艺人几乎绝迹。
杨行红抹了把虚汗，说道，“标准其实也没有那么高。”
“我想我可以回答红姐你的问题了。”江暮染站了起来，背脊挺直，目光炯炯，神采风扬，一字一句说道，“相貌出众，能歌善舞，知识面广泛，有丰富的社会经验，演得了华夏上下五千年，经得住赞美还泰然自若。这————就是我为什么能成为一个艺人的真正理由！”
“————”
震惊！
沉默！
然后是憋都憋不住的笑声！
杨行红拼命想忍住，可实在没忍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对你说的话做好思想准备。”
“————”江暮染郁闷了。什么叫你对我说的话没做好思想准备。我都问了你要不要实话实说，是你说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