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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花海跑马场的赌马区，顾倾城和江暮染并肩朝停车场走去。
“你不对劲。”顾倾城的桃花眼上下审视着江暮染，毫不客气地下结论说道。
“哪里不对劲？”江暮染笑着问道。
“我们是要去赌钱的。你为什么中途改变主意？”虽然在柳青媚面前顾倾城并没有打断江暮染说话，但是这不代表她对江暮染中途改变她的计划满意。
“柳青媚已经来了，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江暮染为自己辩解道。“没必要再进去斗得个你死我活，我们都是漂亮的女人，不能干那么没品的事。”
“怕输钱？”顾倾城扫了一眼她捏金叶子的手，说道，“10片金叶子就能把你打发了，就这点出息？”
“我不是。”江暮染努力想为自己“贪财”的形象洗白，“我说了下次再去。下次再去的意思就是我还会拿着这10个筹码来玩的。今天我怕有诈。”
“明天、后天、大后天……难道你能出找一天没诈的时候来？”顾倾城冷笑，“庄家是你妈吗？这么惯着你？”
“————”
听见顾倾城如此讽刺的比喻，江暮染所有的理由都胎死腹中，她发现，不能跟这个女人反着说，不然她有一万句毒舌的话令你哑口无言。
看见江暮染小心翼翼不敢再说话反驳的样子，顾倾城忽搂住她的胳膊，嫣然一笑，说道，“我说你不对劲你老实承认就是了。我又没问你不对劲的原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再说，我也没让你拿不出三千万给我挣面子，那是有钱的傻叉才干的事。”
好吧，没帮顾倾城挣这个面子是她的错。江暮染含泪认错。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是这么奇怪，比相貌，比身材不算，还要比身边的追求者是不是足够优秀和有钱。
奔驰车安静地停在豪车如云的停车场，吴饵坐在里面闭目养神。虽然闭着眼，但当顾倾城和江暮染走来的时候，他瞬间睁开了眼，并从驾驶座上下来，替顾倾城拉开车门。
“为什么不给我拉？”江暮染对这种区别对待很不满意。
吴饵只等顾倾城坐上车后，就关上车门，然后极为高冷地回到驾驶座上。
被忽视的江暮染，“…………”
只好自己拉开车门，坐上去。这个死和尚，让他做保护顾倾城这件事，他还真就只照顾顾倾城一个人的感受。
车平稳地驶出花海跑马场。
“我讨厌沈思曼。”顾倾城说道。
“为什么？”江暮染问道。“因为柳青媚吗？她只是柳青媚的一个追求者而已。”
“她张扬得肆无忌惮。好像世界都应该为她让路似的。”顾倾城说道，“像这种蜜罐里泡大的女孩子，我唯一有好感的只有一位。”
“哪位？”江暮染好奇地问道。顾倾城的经历让她很难对从小就一帆风顺的人产生好感，这是人之常情。就连江暮染自己有时候也会抱怨命运不公，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一生下来就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呢？努力这种事交给别人不好吗？
没人愿意吃尽苦头换来一句苦尽甘来。吃苦吃多了，可不就是一点点甘甜就容易满足了吗？
“你的小女朋友傅天真啊。”顾倾城说道，“难道你不是觉得她可爱才喜欢上她的吗？”
江暮染陡然生出危机感，问道，“你也觉得她可爱？”
“可惜我们不适合。”顾倾城遗憾地感概道，“她那么乖，我不忍心下手。”
“————”江暮染觉得她在讽刺自己。当然，在这个问题上是自己做得太过分，没什么可以为自己开脱的。
“可沈思曼就不一样了。”顾倾城话锋一转，说道，“我讨厌未经允许就叫我姐姐的人。”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女人在年龄问题上的锱铢必较。
————————
等把江暮染送到杨行红所住的酒店，吴饵就载着顾倾城扬长而去。
确定口罩鸭舌帽都戴好，江暮染朝酒店走去。她已经预感，等待她的又是杨行红狂轰乱炸的说教。
昨天晚上才语重心长地叮嘱自己不要惹事，今天上午就得罪人，还让人发在微博上，有时候江暮染自己都觉得很困惑，自己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热搜体质”，怎么走哪儿哪都是新闻啊！
2305套房门被打开，杨行红急得一脸上火的脸出现在江暮染面前。
“红姐。”江暮染小心翼翼喊道，然后看了眼杨行红嘴角边起的泡，赶紧关切道，“怎么上火了啊？我去给你买维生素。”
杨行红一把拉住江暮染，恳切道，“我的小祖宗，我的姑奶奶。我求求您别到处跑了，公益之夜拍卖会之前，您就老实待在房间里，别再给我整出什么新闻了。”
套房里，不光有杨行红的助理秋杉，还有倾城娱乐公关部经理姚佳以及她带来的三个下属。看见江暮染进来，姚佳吩咐手下的人继续忙碌，然后站起身来跟江暮染打招呼，“暮染，回来了？坐下喝杯水，我跟你说说现在网上的情况。”
公司公关部经理都这态度，杨行红又能说什么。
江暮染依言坐下，笑着问道，“关于孔劲的那条微博？”
“你知道？”杨行红略微惊讶。江暮染虽然是大明星，但关于她自己的新闻却总是后知后觉，而且她的微博账号一直是公司打理，她本人估计连密码改没改都不知道。
“知道。我看着他发的。”江暮染说道。
“————”杨行红要被她的话气得七窍出血了。你看着他发的你不知道阻止一下他？
“顾总也在场。”眼看杨行红脸色都变了，江暮染赶紧搬出顾倾城，“她可以给我证明，不是我去招惹孔劲的，是孔劲莫名其妙跑来跟我握手，我说不认识他，他就恼羞成怒发微博诋毁我。”
“目前情况是这样。”姚佳说道，“孔劲这条微博转载量已超过百万。他之后又发了条抽奖博，内容是：抽1000个新粉每人1000块，帮哥顶上热搜，下午三点让你们吃瓜。因为抽奖金额大，信息量也大，吸引了更多人转载，热度一直高居不下。加上孔劲富二代的身份，网上有很多人都相信他说的话有依据，都在坐等他下午爆你的料。”
江暮染一愣，问道，“爆什么料？”她今天才知道孔劲这个人的存在，他手上就有自己的料了吗？
杨行红一脸严肃，低声提醒道，“你说你今天是和顾总一起出去的？”
“对啊，我是和顾————”话说到一半，江暮染忽然反应过来，不由好笑道，“怎么？他爆料我被顾总潜规则？”
难道不是吗？杨行红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姚佳轻咳一声，说道，“暮染，孔劲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影响力很大。而且，正因为他不是娱乐圈的人，不怕得罪人，公众反而觉得他的话可信。”
“我们也可以发微博，把事实真相讲清楚。”
她本就不认识孔劲，是孔劲舔着脸来跟她握手的，怎么不握手反倒成了她的不对了？江暮染觉得，只要说出事实真相，舆论肯定站在自己这边————富二代仗势欺人强迫女明星，还发微博诽谤，怎么着也不能是她的错吧。
“是，你说的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姚佳点头，“但是现在公众关心的已经不是你认不认识孔劲的问题，而是下午三点，孔劲到底会在微博上爆你什么料。”
江暮染沉默了。要放在之前，她一点也不担心有媒体爆料她被顾倾城潜规则的新闻，因为她倒是想被潜规则，可顾倾城并没有潜她————没有事实依据的事，再炒也不会引起风浪。可自从在陆涛手机上看过那些照片后，她压根不敢冒这个险————顾倾城一旦真
出了名，那到时候事情没压住就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你们有什么预案？”她问道。
“我们一直在私下联系孔劲。对方一开始没有搭理，但中午的时候我们收到一条回复。”姚佳斟酌着语气，想着怎么说才能把话说得更委婉更令人接受一些。
“什么？”
“对方说，希望我们发一条微博，说认识他。”
根本不是孔劲的口吻，江暮染笑笑，说道，“我要听原话。”
姚佳咬了下唇，艰难开口道，“原话是：让江暮染发微博，说她早就认识我，在跟我玩欲情故纵。——当然，我们是不可能这么说的。”
“我们怎么说？”
“谢谢大家关心。久闻孔少大名。”
公关词就是这么有意思。支持孔劲的人看见这句话，第一反应是江暮染承认认识孔劲，认错了；但支持江暮染的人看见这句话，一定会觉得江暮染是被胁迫，“久闻大名”在暗讽孔劲喜欢仗势欺人。模棱两可的回应确实是个模糊焦点的好法子。
姚佳说完这句话后一直在注意江暮染的表情。她知道，这个大明星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在南珠看守所那么困难的时候，她都能反败为胜，能是个好欺负的人吗？
江暮染平静地低头喝了口水，突然问道，“你们知道孔劲的父亲是谁吗？”
姚佳和杨行红对视一眼，摇头。孔劲在网上的名气很大，对于他的家世当然传言颇多。可真伪难辨，只能从他日常晒的豪车、奢侈品、以及私人飞机中确定这个人是个超级富二代。
“我知道。”江暮染口气突然上扬，像是掌握了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般得意。然后就听见她说，“儿子不听话，我要告诉他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