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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会向来是事情说完就立马散场。大家颇有默契，各走各的道，出门后不再是什么老相识。
只梁莉莉留了下来。
她抽烟，抽得凶。就刚才大家谈事的半个小时，一包烟只剩下。
所以她咳嗽的声音像个破风箱，一声一声，听得让人难受。
“身体这个样子了还抽！”江暮染给她到了杯凉茶，“她们个个光鲜亮丽，就你像朵残败的海棠。”
梁丽丽舍不得把烟掐灭，但也没拂了江暮染的意。端起凉茶喝了一口总算压下了咳嗽的感觉。笑道，“有你这么说老师的学生吗？我不教你识谱唱歌，你今天能当上大明星？”
江暮染夺过她的烟直接摁灭在烟灰缸里，说道，“我谢谢你当初教我唱歌。不过也不是所有唱歌的人都能当上大明星。”
一如既往地自信又欠扁啊！
梁莉莉大笑。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江暮染看她的样子，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说道，“不工作，靠什么生活呢？”
“靠大家伙救济呗。”梁莉莉说得轻描淡写。“都是百花会的人，大家多少会帮衬我点。”
“想一直这样下去？”江暮染问。
“不然呢。我嗓子也毁了，名声也难听，谁还能给我工作？”梁莉莉又摸出烟夹在两指之间，不过在江暮染的注视下终究放弃了点燃的想法，自嘲地说道，“本来想去当个钢琴老师，手放上去，抖得慌。”
“为什么不写歌？”江暮染问道，“以你的才华，写歌总不是什么难题吧。”
梁莉莉“啪”地将手中的打火机拍桌上，吼道，“谁他妈会要一个抄袭的人写的歌？”
江暮染没有被她突如其来的火气吓到，冷静说道，“你没有抄袭。这是你给我说的。”
“是。我没有抄袭！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外面的人知道吗？他们信吗？”梁莉莉像瞬间炸毛的母狮子，吼道，“他们只知道我抄袭，知道我抄袭被揭露死不认账，还故意伤人！蹲这么久瞭望所，有些事情早就盖棺定论了，我还写个屁的歌！”
“《瞭望之塔》不是歌吗？我们唱过多少遍？唱哭了多少人？”江暮染说道。
梁莉莉的手又控制不住地抖起来。她深呼吸平复下心情，说道，“谢谢你关心我的生活。但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愁吃也不愁穿，过得很自由。”
“给我写歌吧。”江暮染盯着梁莉莉的眼睛，真诚地说道，“以前我们说好的。”
“你？”梁莉莉唾沫开始疯狂分泌，她太想抽烟了，“那就是个玩笑话。”
“可我成了大明星不是吗？”江暮染瞧她实在难受，把打火机从桌上捡起来，点火，凑到她的烟边给她点上，说道，“我做到了我说过的，你也应该践行承诺。”
“你不怕？现在你的风评这么好，别被我给搞臭了。”梁莉莉说道。
“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就你那点名声能搞臭我？说不定是我把你给带火。”
梁莉莉再次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实话实说。”江暮染给自己到了杯凉茶，小口喝着，仰头望向包间里的大吊灯说道，“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会是一个专职艺术家。”
“好吧。给你写一首。”梁莉莉松口。“不过不要落我的名字。”
“一首怎么够？我经纪公司正打算筹备我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你来亲自操办吧。名字当然也要大大方方落上去，到时候跟我的一样大。”
梁莉莉摇头，“歌我可以给你写。名字不要落我的。”
“这么说你答应了？”
“只是一首，专辑的事我做不了。”梁莉莉说道。她多少年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了？没那个精力也暂时没那个能力。
“也行。那你写的那首就是主打曲了。”江暮染高兴地说道
。“我会跟我经纪公司说一声，到时候你可以用我们公司的设备。”
“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写歌。”梁莉莉拒绝道。
“好吧。”江暮染明知道她是怕见人，也不勉强，说道，“等你小样出来后，我们再说接下来的事。”
“嗯。”梁莉莉深吸一口烟，回应的声音有些飘渺。以为蹲了这么久瞭望所，过去的事早已被健忘的人们忘的一干二净，没想到却还是有人不放过她，隔一段时间派一个记者说什么采访。
嗤！鬼得采访！不就是不放心，想彻底毁了她吗？
而百花会之所以能在江暮染的手下捏聚成形，就是因为江暮染是个乐意给她们这些人机会的人。只不过，给她们这样的人机会，本身是冒险的事。
“抽完这一根就戒烟吧。”江暮染说道，“养养嗓子，也养养身体。别再继续糟践自己。跟在我后面，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江暮染语气坚定，目光灼灼，整个人像是会发光。
梁莉莉却忍不住骂道，“嘁！小屁孩！”
刚进秦城瞭望所的时候，可不就是个黑脸小屁孩嘛！
回到公寓的时候，江暮染接了通杨行红的电话。
“暮染。你抓紧时间把卢导的《江湖1》看一下，熟悉一下上一部的剑人角色，安排下星期一的试戏。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这么快？”江暮染微微惊讶，“卢浩那边搞定了？”
“卢浩女朋友容菁我搞定了。卢浩那边有点难搞。所以才让你好好准备啊！这次的机会是走的其他人的关系，只是试戏，关系还没硬到能定下来，就我掌握的情况，已经好几个实力演员盯上这个角色了。”
“不是说这个角色连台词都没有吗？”江暮染惊讶了。
“上一部确实没有台词。但上一部的剑人被张文峰老师演绎得太到位，所以第二部戏份增加了。而且，因为上一部的剑人死了，继承他衣钵的是年轻一代的剑人，所以角色抢手的很。不乏跟你一样的小鲜肉。”
“那试戏的内容是什么呢？我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江暮染认真说道。
“很简单。就是舞剑杀人。反正剑人这个角色设定上就是面无表情。你到时候把动作做得漂亮点，保持冷酷就ok！具体的戏份我发你微信，你注意查看。明天来公司，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武术指导老师，我们商讨一下动作。”
“好。”江暮染回答道。
第二天，江暮染没有骑小绵羊。而是打车去了倾城娱乐。
“沈助理呢？她没开车送你？”杨行红问道。
“哦。她把车撞了，我让她这几天负责把车修好。”江暮染说道。
“出车祸了？”杨行红立马抓住江暮染的手上下打量，“怎么这么不小心？没哪里受伤吧？”
“没事。”江暮染笑笑，转移了话题，说道，“今天不是要讨论舞剑杀人的动作吗？我们赶紧去见一下武术指导吧。”
“真没哪里受伤？”杨行红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又不由埋怨道，“你看你，哪儿招来的助理，脾气大不说，开车也这么不小心。我还以为学习助理手册后会有进步呢！”
两人边说边朝公司的练舞室走去。
武术指导是个精干的老头。正拿着一把道具剑模拟动作。
“袁老！”杨行红拉着江暮染迎上去，笑容满面，“感谢感谢，本来应该派车去接您的，结果您自己来了。这是我们家艺人，江暮染。暮染，快叫人。袁毅山，袁老。著名武术指导大师。”
“袁老。”江暮染礼貌地鞠躬叫人。
袁毅山围着江暮染看了一圈，目光如炬，点头说道，“不错，身形很好。”
杨行红赶紧接话道，“我们暮染每天早上都点就会起床锻炼了。底子是很不错的。”
“你跳舞很厉害？”袁毅山问道。
“还行。都是舞蹈老师教的好。”江暮染谦虚地说道。
“舞过剑吗？”袁毅山从一旁拿了把道具剑给江暮染。
很轻巧，但剑身很长，剑背也不是武侠片里那种窄面，而是近半尺的巨剑。
“这是按一比一的比例做的道具剑。但是比戏里面的剑要轻很多。我们先用这把道具剑把动作练熟练，把下周的试戏完成了，之后再进行力量练习。”袁毅山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看得出他的确有点武术底子。
杨行红在一旁给江暮染补充道，“试戏的时候可以用道具剑。但卢导很严格，真拍戏的时候剑是用仿真剑，比道具剑重很多，才拍得出真实的效果。”
江暮染老老实实点头。
“剑人和他的剑是共生共死的关系。剑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除了打斗部分，剑人出镜最多的镜头就是负剑。所以我们先连如何把剑负在身后。”
一柄又长又宽的剑如何背在背上，又要周身协调，浑然一体，又要好看自然，抽剑方便，确实不容易。
江暮染昨晚大致看了一遍《江湖1》，里面的剑人由一位老戏骨张文峰出演，张文峰身高腿长，负剑而立的时候，剑顶在他脑后正上方，和他整个人的比例刚好协调，加上他气质出众，演技到位，往那么一站，一个活脱脱的剑人形象就向观众展现了出来。
可江暮染不行。剑身近一都到她胸口还多。背在背上怎么看怎么不协调，还戳腿弯。
“这把剑比例不随演员的比例做调整吗？”江暮染问道。
袁毅山黝黑又紧绷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虞，说道，“剑人一族的剑在成年后都是同样的规格。这是《江湖》中不可更改的设定。”
这也是为什么《江湖》里的剑人一族族人虽多，战斗力却没其他族强大的原因。要么出一个不世高手，要么一堆庸才。只有能熟练作用“丈剑”的剑人才算出道。
看来江暮染根本没有好好做功课。这让袁毅山对她的印象差了一点。
“能不能不负剑？”江暮染看着镜子里怎么看怎么奇怪的自己，提议道，“我可以扛着走。”
“扛着走？”袁毅山惊讶江暮染的提议。“你知道剑人的仿真剑有多重吗？”
“多重？”
“四十二斤。”
“————”
第269章试戏前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