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外面的辱骂声停止了,入耳的是凄惨的呜咽声。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原本就是南冶人,且是本王的王妃呢?”
刀疤男恍然大悟,在他心里苏倾城瞬间成了南冶派过来混入东凌皇室的奸细,他们夫妻一唱一和目的就是搅乱东凌。
他的双眼怒视叶澹台,疼痛已经让他失去抵抗的能力,只能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来表示抗议。
“别喊了,外面那些三皇子的人早就被本王的人收拾了,你觉得你发现了本王和王妃的秘密,还能活吗?”
刀疤男心如死灰,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见的是叶澹台一刀插入他心脏的画面。
叶澹台嫌弃的擦了擦脸上溅起来的血,将披风扯下,眼底划过一抹不知所措。
半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他不知道苏倾城为何要走,也问不出口。
两人久久沉默,最终还是苏倾城先开口:“多谢御南王救命之恩。”
“半年未见,你开口第一句就是感谢吗?”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眼里的破碎感差点让苏倾城没有忍住。
“御南王是什么意思,我们以前见过吗?”
她别过头去,眼神闪烁,颤抖的睫毛透露着紧张。
“好,好得很!我在南冶苦苦寻了你半年,到头来就换来一句我们见过吗……”叶澹台带着哭腔,心碎的一塌糊涂,卑微道,“我可以不问为什么,也不计较这半年来你去了哪里,回到我身边来,可不可以?”
没有苏倾城的日子,他活的如同行尸走肉,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政事上,可他如愿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时,心里空落落的。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苏倾城的指甲快要嵌进肉里才忍住没有流下来,没有他的这半年,她又何尝不痛苦呢。
可还是不行,她做不到放下苏溢之跟着叶澹台风风光光回南冶做御南王妃,她也不想把叶澹台牵扯进东凌一事中。
“御南王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放心,等我平安回了公主府,定会备上厚礼以表谢意。”
“南安郡主客气了,可是本王什么都不缺,郡主打算送什么?”叶澹台的心沉了下去,语气疏离道。
“东凌还是有一些东西是南冶没有的,御南王可以带回去图个新鲜。”
“本王不感兴趣。”
叶澹台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抱起,被绑了好些时日,加上方才刀疤男的粗鲁动作,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一直是坐躺在地上。
而男人一眼就看穿她的窘迫,没有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的一把抱住。
“那文房四宝、茶叶瓷器呢,东凌的气候与南冶不同,产出来的东西也不同,王爷或许会感兴趣。”女子道。
“不想要,这些东西东凌那帮臣子送过来的已经快堆不下了。”
似乎是恶趣味,他故意走得跛脚,有一种不太稳当的感觉,苏倾城下意识的搂住男人的脖子,没有注意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那御南王想要什么,金银珠宝你应当也不缺,我自然不会欠了王爷这个恩情。”
半年未见,男人的身姿又雄壮了几分,此时他们挨得很近,他的下巴时不时的会碰到苏倾城的额头。
地牢里除了他的脚步声十分安静,就在走出确定那一刻,阳光照耀在二人身上。
“南安郡主这么想报恩,不如以身相许吧。”
“我……你……不行,换一个。”
苏倾城故作正经的脸微微泛红,她本身就是叶澹台的妻子,再嫁一次算怎么回事。
“可本王就想要这个,郡主可能不信,本王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深深的爱上了你,这辈子非你不娶。”
叶澹台瞧见女子的变化,不由得心情舒畅,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快起来。
“你说什么呢……王爷不是有王妃么,我可是一国郡主,哪有给人做妾的道理,况且两国现在关系如此紧张,皇帝不会同意的。”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苏倾城有些慌乱,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着赶紧想办法打消叶澹台的这个念头。
“原来你担心的是两国关系,这个本王可以搞定,至于本王的王妃嘛……”他的尾音拖的极长,带着一丝轻佻,甚至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唉,半年前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跑了,伤透了本王的心。”
他算是发现了,对付苏倾城这种古灵精怪的小野猫,就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去想。
显然他的方法很奏效,苏倾城的小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不能为自己开脱也做不到一口应下他的求婚。
不过,她的心里微微诧异,虽然是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但她也知道半年前自己不辞而别的行为确实伤害了他。
“此事以后再议。”眼看着二人已经走出了地牢,苏倾城腿也恢复力气,灵活的从他怀抱中跳了下来。
叶澹台早就通知了大公主,一排排的马车都在外面等着苏倾城。
大公主第一时间迎了上来,担忧的上下打量着苏倾城:“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
“我没事,”苏倾城想到沈康年的事情,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我们回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多谢御南王。”大公主向叶澹台微微一笑,接过他搀扶着的苏倾城的手就要离开。
“等等。”叶澹台出声道。
苏倾城心忽然提了起来,她心怕叶澹台说出什么有关她身份的话。
她回过身去,只见叶澹台从身后人手中拿出一瓶瓷瓶,交给大公主。
“她手腕被划伤了,用这个不会留疤。”
大公主一顿,接过:“多谢。”
苏倾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手镯上的突刺划伤,渗出点点血珠。
这么说的话,叶澹台自然也看见她的手镯了。
“希望郡主不要忘了本王方才的话,句句肺腑之言,还望郡主做好出嫁的准备。”叶澹台温柔一笑,向后退几步,以便公主府的马车能离开。
既然她要逃,那么无论天涯海角他都会追,大不了再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