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暗的屋内悄无声息,桌子上唯一的烛光不停跳动,晃乱了盛清姝的眼,也扰了她的梦。
睁开双眼,璟煜正坐在桌边借着微弱烛光看着一卷竹简,外面的丝竹声渐歇,这里仿佛是碧仙阁的厢房。
烛光下璟煜的侧脸深邃带着点阴郁,即便是坐着也身姿挺拔。
盛清姝静静地看了良久,璟煜才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醒来,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璟煜将屋子里的其他蜡烛点点亮,房间渐渐扫去阴霾充斥着温暖的烛光。
回到床边,璟煜扶她起身,又喂她喝了口水。
“可君怎么样了?”
“可君没事,你放心。”
二人不约而同的一起开口,又一起愣住,一起浅笑起来。
“无事便好,我也算没有白费力气。”
盛清姝也松了一口气,又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个人怎么样了?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本身在人间就不可太过张扬,可我却”
盛清姝心中一阵后怕,自己受罚无妨,她只怕会拖累璟煜。
“那人死了,但是是他死有余辜,他手中握着不知多少条人命,你这也算替天行道,不必担心。”
“阿祺已经收拾过屋子,景书也帮你篡改了剩下那两人的记忆,把罪名推到他们身上去。”
璟煜握住盛清姝的手,轻轻的安抚她。
“那两人长期被支使打骂欺压,今日借着酒劲便将宣王世子杀害,谋杀异姓王之子,我估计他们也活不长了。”
“如此便好。”
盛清姝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是我莽撞了,只是实在事出紧急,我也是”
“盛清姝。”
璟煜打断了盛清姝的话,他的表情格外认真,这也是第一次,璟煜连名带姓的喊她的名字。
“你没有错,保护自己保护朋友何错之有?不需要内疚和道歉,你对得起任何人。”
“我明白你没有救下琉璃的痛苦,可你当时连自保都是痴人说梦!”
“你无须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一切有我,我只要你随心所欲的活着,永远只做盛清姝。”
盛清姝愣愣的看着他,心中有很多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底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叫嚣着,想要破土而出。
她沉默着,伸出手搂住璟煜,把自己的头埋进他的怀里。
男人的胸膛结实温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下传来,让人觉得安心且踏实。
璟煜的手揽住盛清姝的细腰,在背后一下一下摩挲她的长发,直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沉默。
“清姝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玄可君一改往日的活泼,声音里带着怯生生的味道。
璟煜不愿松手,闭着眼装作没听见,直至盛清姝推了推他,才紧紧地抱了一下,不情不愿的去开了门。
“清姝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玄可君坐在床头拉着盛清姝的手,小姑娘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一壶果酿下肚她几乎睡的昏死过去,还是景书施了仙术给她解了酒,才清醒过来。
睁开眼就看见血淋淋的场面,她一度怀疑是自己闯了祸。
一问才得知,是盛清姝为了保护她下了死手,璟煜还特地吩咐,务必等她醒了再清理场面。
看着眼前小姑娘的样子,盛清姝就知道璟煜又吓唬她了,紧忙摸了摸她的头。
“我没事的,你别害怕,别听璟煜吓唬你,这事你没有错,是他们心术不正。”
说完又瞪了璟煜一眼,示意他说些什么。
即便不愿,璟煜还是缓了面色,也拍了拍玄可君。
“好了,没有人怪你,你不必自责,只是你要记住,不论什么事都要张弛有度,在外更是如此。”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不不不,我再也不喝酒了。”
玄可君连连点头,幸好盛清姝没事,若真因自己伶仃大醉而出了什么事,只怕自己也是要内疚一辈子。
“景书仙君,今日真是谢过你了,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
盛清姝看见坐在一旁的景书,连连道谢。
“无妨无妨,夫人太过客气,本以为您是小家碧玉,不成想竟是性情中人。”
景书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拿着扇子摇啊摇。
“诶呀你们一个仙君一个夫人的麻不麻烦,听起来别扭死了,叫名字又不会掉块肉!”
玄可君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拧着身子嚷嚷着。
“听我的,以后大家都叫名字,听起来亲亲热热的多好。”
“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我可是听说你们搂了花魁去了?”
盛清姝想起正事,看向璟煜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戏谑。
“谁说的?我没有,我没搂,是他,他带人进去的。”
璟煜迅速甩锅,指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景书。
“我说了不能这样,可他不听我的啊,唉,谁让他是仙君,我也只能听他的。”
璟煜一脸委屈的看向盛清姝,言语中仿佛在说“我好委屈,需要安、慰。”
只留下没有反应过来的景书,瞪着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刚刚看见了什么?魔主泼自己脏水?还是为了撒娇!
“你搂了?怎么样?好不好看?那你现在赶紧回去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玄可君兴奋的上前,那可是花魁,漂亮姐姐啊!
景书本来还想辩解一二,可听见玄可君的话,眼神却有一刻暗淡,很快又恢复如常。
“搂什么!我可不像你,才不会误了正事!”
“你!”见玄可君就要发火,景书紧忙接着说。
“确是冥界搞的鬼,那花魁不是人,就是个骨头架子,一进屋就变了脸,给小爷吓得魂差点出来了。”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景书下意识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
“但小爷是谁啊,那可是天上的仙君,英明神武、气宇不凡、神采飞扬”
“景书!”受不了的玄可君带着怒气,跳起来就要去打他。
“咳咳,这都不是重点哈,当下我就给那骷髅架子定住了,不过她好似受了控制,还不等我们问什么便化了灰。”
“还有这种事?”盛清姝难以置信,看向璟煜。
璟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没错,我们又去找酒楼的掌柜,竟也是被控制的假人,做的惟妙惟肖,配上语言动作竟与真人难以分辨。”
想到这,璟煜沉默了一下,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开口。
“我摸那假人的皮肤,如此纹路触感,只怕是活人剥皮后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