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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焱的声音又沉又重,梁柔替他紧张起来,“你那里出了什么事?什么老人?”
“你给我原地等着!”聂焱抛下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他快步跑回车里,一脚油门踩下去,就直冲医科大而去,心里说不清的慌张。
聂焱前一段时间接送梁柔上下课,把梁柔学校里大大小小的教室都摸透了。他一路狂奔,就到了梁柔所在的实验室门口。梁柔早就被人告知说聂焱来了,医科大的学生老师,早在前一段时间就对聂焱很熟悉了。
梁柔就站在实验室门口等着他。
眼睁睁的看着聂焱一脸惊慌的跑过来将她拥入怀里,也不管这里是实验室的门口,更不管现在正是下课的时候,学生们来去纷纷,都向他们投来注目礼。
聂焱抱紧了怀里的人,才觉得心里踏实一点。
他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于狼狈,就顾左右而言他的说:“你怎么站在这里?”
要是她早知道他来了,应该下去接他。而如果她压根不知道他来了,就该在实验室里才对。
梁柔特别无奈的说:“不是你让我在原地等着。”
所以她多一步路都不敢乱走。
聂焱吁出一口气,沉默下来。
梁柔反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什么老人啊?闹的你这样?”
聂焱微微松开梁柔一点,这才重新问她,“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老人家,长得跟我很像?”
他现在是缓过来了,所以才能坦然的说出长得跟他很像这样的话来。这事儿说起来也是讽刺,聂兆忠三个儿子,老大聂焱、老二聂子赫、老三聂子谈,三个人只有聂焱跟聂兆忠长相仿佛。聂子赫长的不够精致,至于聂子谈,聂焱离开聂家的时候,那孩子才十五岁,还小着。根本也看不出什么来。
梁柔其实在聂焱赶来的这段时间里就已经想过来,她见‘兆老’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当时聂焱也是知道她照顾了个病人的,只是聂焱并不知道那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很多事情,当时没有说清楚。
等事情过去很久,再提起来说,就显得古怪了。
梁柔不知道该怎么跟聂焱说她半年前就见过聂焱的父亲,而且还因为照顾他父亲受过伤。不能说,但是梁柔也没想着就含糊过去。
她轻轻的跟聂焱说:“我的生活圈子就这么大,除了你跟齐奶奶,其他人我都不怎么关注。就算真的见过,我也记不住啊。”
这也是实话,要是当初景杉没有来跟她说聂焱的身世,她就算是见了聂焱的父亲也不会多注意的。
聂焱想想也是,他父亲那个人,就算来见梁柔,也不会正大光明的见的。
最多就是暗中观察。
这才是让聂焱最受不了的!聂焱从前坦荡惯了,最喜欢的就是有什么是放到台面上来。要打要杀,咱们明打明的来!可是与聂焱不同,聂兆忠从来都是算无遗漏的人,他一般不会主动露面,只是在藏在隐密处。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手段让对方互相争斗,然后他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
就算是聂焱还有聂子赫,聂兆忠亲生的两个儿子,也难逃聂兆忠的这种利用。
互相争斗了那么多年。
聂焱搂着梁柔细细的交待,“不管什么人跟你说了什么,你只要记住,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梁柔笑,聂焱表现出这样的不安感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梁辛跟梁柔说过话之后,聂焱也是这样的。他这种时时刻刻都怕梁柔离开他的心思,让梁柔都有些怀疑。
“聂焱!你好好的看看我。”梁柔说。
聂焱对上梁柔的眼睛,梁柔睁着清亮亮的眼睛,盯着他说:“你能不能对你自己,对我有点自信。我是那种听别人说两句就会放弃你的人吗?你在看看你自己,难道你觉得你在我心里,还比不过别人的两句诋毁?”
梁柔是真的不明白,他这样的人,不说自信爆棚,也该是充分相信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在感情上,他这么的谨慎又小心呢。
他们俩在一起,就是在路上随便拉一个人过来问,恐怕都会说聂焱甩了梁柔的可能性更高。谁又会想到患得患失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呢?
相比于聂焱,梁柔反倒是很自如的那一个。
聂焱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被梁柔反问,他下意识的就说:“那还不是”
他突然止住了话头。
其实他想说,‘那还不是当初被伤到了。’
当年他多么的自信满满,尹雅跟他是一起长大的亲梅竹马,感情笃厚。聂子赫算什么东西?无论是长相还是才华,等等各个方面,就没有一样是聂焱承认输给他的。可是结果是什么呢?就是尹雅为了聂子赫背叛了他。
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去想过去的事情了,可是上一次的感情伤痕还在聂焱心里。他觉得女人的感情是他完摸不透的东西,为什么上一分钟还能甜甜蜜蜜的计划着结婚,下一刻就突然变脸联合着外人来陷害他。
聂焱没有把握。
对女人,对感情,他都不敢在那么笃定。
梁柔没有去管聂焱想说的具体是什么,她只是踮起脚,将聂焱抱了个满怀。一下下的顺着他的后背,软软的跟他说:“别去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感情最重要的是信任,如果你每时每刻都觉得我会离开你。那么你跟我在一起就太累了,而我,也会觉得很挫败。”
难道她就是个那么容易就见异思迁的女人?
聂焱被她揉软了骨头,哑着嗓子说:“是我的错。”
是他没办法彻底忘记曾经受过的伤害,所以他不再确信,不再笃定。
说白了,他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梁柔拿出做手术的细致劲儿,跟聂焱细细分析,“你平时那么精明,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了?你想想,就算是你家里人来找我,能跟我说什么呢?给我钱让我离开你?或者拿安安来威胁我?这些都是能想到的。为了钱离开你,这我不会做。至于安安他们总不可能丧心病狂到对孩子动手吧?”
很多事情仔细想透了,也就没有了恐惧感。
聂焱之所以惶惶不安,是他被自己制造出来未知给吓坏了。听梁柔此时说出这些分析,聂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放松。
梁柔说的对,聂家能对梁柔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威逼利诱。
利诱这方面,就只有给钱。梁柔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家族利益。能给到的利益,就是钱。这还真不是聂焱乐观,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梁柔会拿了聂家给的钱而离开他。原因无他,当面给钱这种事,只要是心里有些傲气的人都不可能接受。这跟家族联姻,双方利益合作不一样。直接给出一箱子钱,说你拿了钱然后离开我儿子?
这种事也就是电视剧里有,现实生活里,能这么干的人基本都是暴发户。
如聂家这样的家族,做出这种事情来,那简直是羞辱自己。
这一条走不通,接下来就是安安
聂家要是捏住安安,那梁柔就只有妥协的份儿。但是安安现在基本天都跟着齐奶奶,聂家的人想要从齐奶奶手里抢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齐奶奶当年带过聂焱,怎么侦查与反侦查,防着孩子被人绑架,这是齐奶奶的看家本领。
不过聂焱也不得不防,脑子里转着接下来他该在安安身边安排些人手才是。
前后一联想,聂焱就说:“是我想叉了。”
梁柔笑嘻嘻,她早在知道‘兆老’是聂焱的父亲的时候,就把这些事情都想过了。她虽然明白她跟聂焱走到最后的可能性很低,可是她脑子里预想的走不下去,是聂焱不要她,厌弃她了。而不是她主动放弃,让她甩了聂焱。那不是神经病吗?
梁柔打定主意要跟聂焱能相守一刻,就坚持一刻。
所以前前后后的事情,她想了很多,能用在她身上的手段,无非就这两种。总不能真的派人把她杀了吧!
安安说梁柔天真也好,善良也罢,她觉得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对着孩子下手。
所以她不是很担心。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梁柔自己这里了,梁柔说:“你放心好了,我家里没什么把柄。我弟弟现在已经当了警察,他们难道还能欺负我弟弟去不成?我这边,有什么值得他们下手的?”
这事情说来挺让人无奈的。
越是拥有的东西少,反而越是无懈可击。
梁柔一没有家族、二没有事业,唯一的弟弟还是个警察。完就是铁板一块,聂家人想要对付梁柔,还真是有些无处下手。
梁柔看聂焱终于从他的自我恐惧中摆脱出来,就笑嘻嘻的逗他,“不过你可要把我巴结好,这事情主动权在我,我说了算!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就再也不理你!”
聂焱一把抓住人,狠狠的吻。
把人彻底吻的喘不上气来,软在他怀里才罢休。
六猴儿打电话过来,说好庆祝的,怎么聂焱一去不复返,没了聂焱,他们公司的聚餐还有什么意思啊。
聂焱不放过梁柔,就拉着她一起去之前订好的餐厅。
程南很久不曾见过梁柔了,他又不像六猴儿,经常没皮没脸的往齐奶奶那里跑。他跟聂焱就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碰面都是在工作的场合。
在程南的印象里,梁柔还是当初那个穿着朴实,人有些惨兮兮的女人。
没想到今日一见,梁柔穿着白色的衬衫,底下是紧身牛仔裤配白色匡威。头发齐齐整整的梳在脑后,扎了个丸子。露出白白净净的秀气脸庞,站在聂焱身边,对着公司里的大家勾唇一笑,简直跟阳光照在大家心里一样。
明媚、干净,让人看着就心里舒服。
妖艳的女人虽然人人艳羡,但是真实生活里,大家更喜欢清新自然的女孩子。
梁柔没有半分宣兵夺主的气场,她就像是一团柔云,围绕在聂焱身边。话不多,只是在聂焱望向她的时候,对着聂焱笑笑,看起来温柔腼腆。
程南背过人跟六猴儿说,“原来我有些想不通,今天见她,明白了许多。”
六猴儿撇嘴,“轮得上你想不通啊。”
程南眼睛有些出神,他算是这家新公司里为数不多从聂焱第一次创业的时候就跟在聂焱身边的。当年尹雅是什么样子,程南至今记忆犹新。尹雅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每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穿戴打扮都是比照着电视上明星来的,光彩夺目没错,却也让人不敢靠近。而且当初在公司里,尹雅无论是开会或者是聚餐,都是绝对在主角。这个世界上大概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无论她出现在哪里,就会在当场成为焦点。
尹雅不会安静的坐在聂焱身边,她总是有很多的意见,对公司的发展前途,对公司人员的治理。就连聚餐,尹雅也会先于聂焱发表感言,说些鼓励员工好好干之类的话。
从前的公司,真的论起来其实有两个老板的,聂焱跟尹雅。
尹雅在公司里的话语权不比聂焱低。
后来知道聂焱跟梁柔在一起,程南不是很理解聂焱的想法,他也是觉得聂焱应该找个能跟他并肩作战的女人。虽然当年尹雅强势又很有自己的主张,但是程南对那样的相处模式早已经习惯了。觉得那样才算是匹配。
可是今天看到梁柔,程南好像明白过来了。
如今的聂焱,早已经不是当初二十出头的热血创业青年,他对自己所要做的一切都胜券在握。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放松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处处与他争锋,针尖对麦芒的女人。
看着梁柔拦着聂焱不让他在喝酒,程南突然笑起来,这要是尹雅,恐怕会跟聂焱两个人拼酒喝。尹雅从不会认输,也不会示弱。包括这喝酒,她也不会往后退,面对的人是聂焱也不例外。
梁柔尽力的左拦右挡,甚至自己上场替聂焱喝了几杯,却还是防不住聂焱喝的有点多。
公司上了一个新台阶,公司的人都高兴,聂焱自然不能扫大家的兴,喝点酒是必须的。
等从饭店出来,聂焱看起来还行,走路也不摇晃。但是梁柔无论如何都不敢让他再开车,就算他说自己没事,梁柔也不许。
聂焱有点缠人,梁柔就只能妥协。
“要不今晚咱们别回去了?就在附近找酒店睡一晚,省的回去吵到齐奶奶跟安安。”已经很晚了,他又喝多了,现在回家去,少不得一番折腾。
聂焱眼睛亮亮的点头。
两人住外面,有些事情就避免不了。
大概是担心像上次那样再把梁柔给弄伤了的缘故,今晚聂焱特别温柔,也不敢使太大力,就这么不深不浅的磨着梁柔。
这么一来,时间就会加长,梁柔被他磨的头晕眼花。
哭着求他,“深一点!”
他这样不给人个痛快,简直能折腾死人。
聂焱吻着梁柔眼角的泪,哄着她,“别急看把你馋的。”
梁柔最后受不了,将聂焱的脊背都挠出血来了,又是咬又是掐的,才逼得他勇猛起来。
一番发泄下来之后,聂焱抱着她,手指划过她身上柔滑的皮肤,还不忘说:“无论遇上什么事,都别离开我。你别背叛我。”
他是真的害怕,梁柔会像尹雅一样,弃他如鄙夷。
梁柔已经累的昏睡了过去。
梁辛挨训了。
“让你去替咱们警队拍摄形象片,这是多么光荣的任务,你就是这么配合人家摄影师的?到现在,还没有把照片登出来!高效率、高质量的作风呢!”
梁辛最近跟着叶枭跑了不少地方,一直忙忙碌碌的,倒是把拍照的事情给忘了。
没想到上一次来找他去拍照的警官还记得这件事,居然跑来训斥他。
梁辛低着头挨完训,就又出去,继续形象片的拍摄工作。
还是元宵来拍。
不过元宵今天没有再穿蓬蓬裙了,而是穿了一身白色的连体裤,带着别致的巴拿马草帽。看着不像是来拍照,倒像是来度假的。
梁辛面无表情,他对元宵没什么好感。
可是眼前他要高效的完成组织上布置下来的任务,不能将私人的感情显露出来。
元宵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先让梁辛从警局前面的空地上走正步,从左走到右,还要梁辛喊口号,要喊出气势,不能怠慢。
梁辛就真的一遍又一遍的走,把口号喊的洪亮。
走正步这种事情,如果编列成队,走起来就显得很有气势。可是只有一个人,走来走去,就显得很突兀。尤其是梁辛还要一边走一边喊口号,闹的警局整栋楼上的人,不管是一线的刑警还是文职、法医都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临海市的天气,尽管已经到了十月初,依旧炎热难挡。
梁辛走正步走的,整个脊背都已经被汗湿了。可是就这样了元宵还是觉得拍的不满意,又让梁辛做出英武的姿势来。
擒拿搏斗是警校的必修课,梁辛就认真的把擒拿格斗的套动作都又做了一遍。
这下子,警局楼上已经下来了不少人,就站在警局一层的大门前。
“0436,梁辛!”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梁辛一下子站直了身体,“到!”
随后就看到一个女警官大步走了过来,问他说:“是谁让你出来干这些的?”
梁辛也说不出让他来拍照那人的名字,只能扭着脑袋往一层入口处看,就看到笑的最欢的那个人就是叫他来的那个人。
女警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明白了,中气十足的吼,“0423,李加利过来!”
被叫到名字的李加利脸色有些难看的跑了过来,女警官骂李加利就跟骂孙子似得,“你是什么东西?梁辛分来是我的小组成员,什么时候,你一个实习生都敢拿我下面的人开涮了?”
李加利没想到桑乔今天休假,归队。
他吞吞吐吐的说:“只有他闲着不用他用谁?”
桑乔眼睛一厉,“哦?这么说,你很忙喽?来来来,跟我说说,你最近跟哪个案子呢?你师父呢?是雷老虎让你来欺负我的人的?”
李加利这下子汗都下来了,他其实就比梁辛早来半年,他不是警校毕业的,而是从别的小地方调来的。雷老虎是他分过来之后跟的师父,不过雷老虎用惯了自己手下的人,外出办案根本不带李加利,这可不就让李加利整天没事干。
闲出蛋来,就只能欺负新来的人。
梁辛面嫩,又有一副警校毕业高材生的模样,李加利看不惯,可不就欺负他么。
没想到桑乔这么护短。
桑乔才不管,当着已经走出来越来越多警员的面,就直接跟李加利说:“让你师父雷老虎来跟我解释清楚这件事,要不然,咱们就去局长那里说道说道!什么时候,警局成了你们耍猴的地方了!”
李加利哭丧着脸,转身跑了。
桑乔这才转身跟梁辛说:“往后你就跟着我,我今天销假,我叫桑乔。”
穿着警服带着警帽,梁辛只能看到桑钱留着短发,皮肤蜜色,并不白皙,非常干练的模样。梁辛没想到自己分来要跟着的组长,居然是个女的。不过她今天一来就护着自己,这让梁辛本心里生出一种亲密感。
他有个时时护着他的姐姐,所以对女性的上级,更有依赖感。
“是!组长!我是梁辛!向您报道!”梁辛一笑,露出一嘴的大白牙。这一下午,他晒黑了一个色度不止。
元宵气冲冲的跑过来,“喂!你这个女人是谁啊?我的照片还没拍完呢!”
桑乔可不怕元宵,斜眼看她,“这么折腾了一下午,还没拍出一张能用的,我看你趁早砸了相机回家啃老算了!别再外面说自己是摄影师,也不嫌糟践了摄影师这三个字!”
桑乔的态度,轻蔑十足。
元宵哪里受过这个气,第一反应就是出手打过去。
可是她面对的人是刑警队副大队长,桑乔一个女人能当到这个位置,绝不是说说而已的。不等元宵的手碰到她,就一个过肩摔!
元宵摔了个透心凉。
桑乔两只手拍了拍,态度更是恶劣。瞧不起的瞅着疼出眼泪的元宵,“元彰的妹妹就是这么个水准?不是我说,你哥大小还算是个人物。怎么到了妹妹这里,就是这种没品的狗东西!还想出手伤人,就凭你那吃屎都赶不上热的小胳膊小腿?”
桑乔说话无所顾忌,什么荤的脏的都敢说。
元宵彻底大哭起来,嚷嚷着吼,“你给我等着,我哥不会放过你!”
“哼!”桑乔冷叱,“赶紧回去告状!我正好拿了你哥的犯罪证据,把他彻底送进监狱里去。到时候你记得给你哥送饭,兄妹俩好好的唱一曲《铁窗泪》!”
桑乔说的掷地有声!
元宵连哭都不敢了,她对自己哥哥做什么事情,还是知道些的。听这位警官信誓旦旦要把她哥送监狱里去,她心里就怕了。
梁辛觉得他的这位顶头上司好犀利。
不过转眼看躺在地上的元宵又觉得不忍心,到底是跟他在一桌子上吃过饭的。元宵再怎么坏,对安安还是好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
梁辛往前走了一步,对着桑乔说:“头儿,她一个小姑娘,让她走就是了。”
桑乔哼了一声,“赶紧把人送走,回来我找你还有事。”
桑乔走后,梁辛把元宵扶起来。
梁辛是内行,看得出来刚才桑乔那一下根本没有留情,扎扎实实的给了元宵一下子。就那个力度,那个姿势,一般大男人恐怕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元宵这种娇软的女孩子。
梁辛把元宵扶起来,也不跟她多说什么,就把她送到警局门口,打了车,放她上去。
还给司机预支了一百块钱,让司机把元宵送回家去。
临走,梁辛忍不住说了句,“回去找药酒揉揉,要不然有你疼的。”
说完他也没等元宵回话,就转身走了。元宵疼的满眼是泪,坐在车里,看着梁辛板板正正的走远,他的脊背后面汗水已经干了,就跟小孩子尿床画了地图似得,一圈圈的汗渍印子。
元宵当然知道这么走一下午,梁辛很辛苦。
她来的时候专门带帽子就是为了遮阳,溜着梁辛走来走去,元宵很窃喜。就像是小时候捉弄人,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就是想要看他被欺负的惨样。
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报复回来,反而帮她说话,还送她回家。
元宵觉得梁辛的背影简直就跟照妖镜一样,照出她所有的阴暗不堪。
出租车司机见后座的小姑娘是被警察送出来的,还哭的凄惨,以为元宵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说话声音都很温柔,“小姑娘,你家里在哪儿啊?”
元宵收回放在梁辛身上的目光,她不敢说出自己家的地址,让元彰看到她这个样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元彰为了她,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可是元宵很担心,刚才那位女警官已经把话说明了,就等着元彰做出什么来,好拿元彰的把柄。
她不能这么坑自己的亲哥。
脑子转了一圈,元宵说:“麻烦您送我恒生传媒大厦。”
司机启动车子走,元宵给柯桓去了电话,接通后,元宵就哭着说:“柯桓哥,救救我。”
梁辛一路兴匆匆的跑回警局大楼。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他的上司归队了。梁辛的心里跟着了火一样,摩拳擦掌想着这下可以大干一场了。
回到他所在的楼层,就听到里面在吵架。
往里一走就听桑乔大骂说:“雷老虎,你现在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那人是元彰的妹妹,你连对方是什么人的不搞清楚,就放着人进来欺负咱们的警员!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让元彰把骨头敲碎了?由着人家妹妹在咱们局里头这么耀武扬威!”
雷老虎大名叫雷洛。
因为雷洛这个名字跟刘德华演的一部《五亿探长雷洛传i:雷老虎》里头的警局探长重名,在警局里,大家都叫他雷老虎。
雷老虎这会儿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他今天带着人出去办案。回来就看楼下元宵遛着梁辛玩儿,他先开始当乐子看。没想到转眼就被桑乔堵上来了。
到这时候,他才知道那小姑娘是元彰的妹妹。
元彰这个名字,在临海市警局那可谓如雷贯耳。多少案子,他们心里都知道是元彰干的,可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只能看着那人在外面逍遥自在。
警局里,只要沾手元彰案子的人,心里都窝着火呢。
现在让元彰的妹妹都欺负到局里面来了,这事儿,怎么说都够丢人的!
这楼上大大小小的办公室,今天下午都看到了元宵欺负梁辛。若不是元宵做的太过分,现在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就连在警局里没出去的副局长都让人下来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辛虽然是新来的,可是都是穿警服的,被人这么欺负,谁心里能舒服。尤其对方还是元彰的妹妹!
雷老虎狠狠的瞪了李加利一眼,李加利是新分来的,真本事没看出来,但是人却油滑的很。雷老虎是个粗人,从片警做起来的刑警,最看不惯这种偷奸耍滑倒人,所以就不喜欢带着他出去办案。没想到放他在局里,还能闯出这么大的祸。
雷老虎此时也是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对着桑乔陪笑,“桑sir,这事我可完不知情。都是这小子自己搞出来的幺蛾子!我早就说过,咱们局里要进新人,就得要受过正规教育的,这种野路子,进来不干正事,尽整这些刀口向内的事情。”
李加利都傻了,他虽然是故意欺负梁辛,可是这事儿周围的人都知道。之前也没见人说他,怎么这会儿就成了他一个人的责任了。
桑乔见梁辛进来了,就拉了梁辛到她身边,很有领导范儿的说:“他往后就是我手底下的人了,虽说人有些实诚,可是这年头,实诚人总比满肚子小心机,整天琢磨着要欺负人的杂碎强!”
这话,不知道骂了多少人进去!
梁辛挺直了背,半点都没感觉出来,人家说他实诚,其实是说他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