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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运望向了那挥笔疾书的花魁。
那个叫灵墨的花魁,剑眉凤眼,英气十足,穿着更是开放,抹胸长裙,披着透明的青丝,让观赏的人个个都心潮澎湃。
她身姿曼妙,山峰耸立,那纤细嫩白的脖颈,让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李怀运走上前去,细细地观察着字画,上面的字迹,与那封信中的字迹有些许的相似,但力道不同,而且横竖撇捺较为随性,不像是刻意写出的。
不过,他也不排除写那封信的人,故意不用力,或者是换种方式,去写那些字。
看来要找个机会,跟这花魁深入交流用笔。
“你在看什么呢!又懂书法了?”红韵站在他的身旁,好奇地问道,
“略懂!略懂!”
“兔崽子!我花了二十两,可不是让你来欣赏的字画的,赶紧给我去下棋!”
“姨娘!你也太急功近利了,书法能让人心态平和,对下棋是有好处的!好的心态才能赢。”
“屁!你试试掏二十两出来!”
“这我就要说姨娘你两句了,钱这东西其实不重要,况且花出去,它也不是没了,只是换种方式陪伴在你身旁。”
红韵握紧拳头,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兔崽子,少给老娘说这些大道理。”
李怀运摸了摸生疼的脑袋,将令牌抓在手上,上面发的光略微强一点,说明这妖物离自己不远了。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去那边!先定个小目标,挣他个一百两。”
“你哪这么多废话!”红韵努了努嘴,“是一百二十两,进门的费用还是我给的!”
“我知道了,姨娘!”
他们来到了花魁依兰所在的台面,花魁娘子正在跟人对弈,下方摆着桌子,上面也放着棋盘,分别由两人记录对战的棋谱。
除了一饱眼福的围观人群,对棋艺感兴趣的人,基本都围在了棋谱前,正在小声议论。
“看的人多!敢上去的人却寥寥无几。”李怀运说道,他也挤到了正在记录棋谱的桌前。
“这盘棋倒是有希望赢!花魁娘子的几手棋下法偏软,太过保守,有被占实地的可能。”
“我也这么觉得!”
“看来这盘很可能会赢钱又赢人了!”
“嗨!真是羡慕,我下两盘,还没到一百手,就弃子认负了。”
“我比你好多了!一百三十多手!”
红韵也站在那里,撇了一眼棋盘,不屑地笑了一声,“什么时候,输还能比出个花样来!”
她的话,让那几位观众面目圆睁,直接拂袖而去。
“你能看出谁赢吗?”
“肯定是这个叫依兰的花魁赢啊!”李怀运指着棋盘说道。
在场其他的人纷纷对他,抛去了一个鄙夷的目光,其中一位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敢问兄台为什么这么肯定,这盘棋是花魁赢了?”
李怀运答复道,“不都说,花魁娘子棋艺精湛,已经赢了七八人了!”
“上面这位是翰林院的棋手!而且这局面,显然是这人占上风。”
“占上风而已,又不是赢了。”
红韵开口说道,“我也觉得花魁会赢!”
“姨娘,看出门道了?”
“没有!花魁不赢的话,那些钱,不就被人拿走了!”
“切!”众人对这种说法都相当嗤之以鼻,觉得这两人相当粗鄙,可让他们料想不到的事,终于发生了,十几手后,花魁依兰直接屠龙赢得棋局。
“太可怕了,原先看的那几手缓棋,其实就在那布局,这花魁娘子已经准备屠掉对方大龙了!”
“这精准的计算力,高超的着法,”
“不愧是棋艺超群的花魁!”
李怀运望向了表演台,那个输了的棋手,已经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面色阴沉,很快就被请到了台下。
依兰从座位上站起身,伸出了那白皙的手臂,用柔美的声音说道,“还有那位想要上来对弈,现在棋局的赌注已经几百两了!”
“只要能赢我,这钱就归你了!”
台下的人都在相互观望,他们之中不乏棋艺精湛的人,也有已经上来对弈过的,不过,都败在花魁手中,至此,也没有人敢上台了。
“姨娘!再借二十两!”
红韵阴沉着脸,轻声喊道,“小兔崽子,要是你输了,你就等着被剥皮抽筋吧!”
她从衣兜里拿出银两,略有不甘地交到李怀运的手上。
李怀运拿着银子,满脸自信地说道,“姨娘!不用动手剥我皮了,等收银票吧!”
“少给我在这里吹牛!”
李怀运鱼跃而起,轻松地从台面下方,跳到了台上,向着花魁抱拳行礼,“在下来试试,希望花魁娘子不吝赐教。”
依兰双手放在腹部,目光打量着跳上来的人,发觉这人容貌俊伟,体型宽阔,气度不凡,一眼望去,就不是那种普通的人。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姓李!”李怀运就说了个姓氏,就不再说话,后面那名,他不想说,人多嘴杂,说着就容易歪了。
依兰并没有多问,直接坐了下来,抬手示意,“李公子,请。”
李怀运将银两置于桌上,由依兰的婢女拿走。
“请问,有什么其他特殊的规则没有?”
依兰摇了摇头,“并没有,就是普通的座子制!”
“那好!我们开始吧!”
依兰将手置于了桌上,身上散发着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她的样貌和气质再这些花魁中,有争前三的那种能力,加上身材并不输于擅长舞艺的花魁,让她在风信楼的人气,一直名列前茅。
她也定了规矩,能在棋盘上赢她一局,便能与其在厢房再续棋缘。
不过,从她入风信楼后,赢过她的人一手便能数清。
李怀运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令牌,妖物此时离自己很近,他警惕地望向四周,虽然令牌的亮度较为黯淡,说明妖物能力相对普通,但妖物在暗中行事,这也会让人防不胜防。
依兰见李怀运出神,便用那温柔婉约的声音呼喊了他几声,仍无回复。
直到红韵上来,用手推了一下李怀运脑袋,他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
依兰一开始以为这女人是李怀运的婢女,看那推脑袋的力道,她否定这想法,“李公子!看你的样子,似乎有心事。”
“额!没有!没有!”
“肯定有心事了!”红韵站在他的身旁,用那丰满的腰肢推了一下他的手臂,“他特别想知道,这棋要是赢了,能有多少的银两?”
依兰往身后看了一眼,“此时的赌注已经有三百多两了”
红韵捂着嘴,露出了激动的笑容,心里盘算着要是赢了,怎么分配银两。
李怀运看着身边的红韵,纳闷她为什么上来,在下面看棋盘就行了。
依兰打量着他们两人,这两人的面向倒是般配,只是女方年纪稍微大点,不太像是情侣,可来参加灯会的,绝大多数是一对的,
至于面前的这两人,瞧着都有点不太对劲,“李公子,这位是你的心上人。”
“不是!我是他姨娘!”红韵立刻解释道,“今天是来督促他下棋的。”
红韵听到这话,愣神了片刻,这样的场面她可真没见过,不过,既然坐下来,那就是对手,除了在棋盘上厮杀,其他的事情跟她并无相关。
“花魁娘子应该不介意,我在一旁指导?”
“姨娘!你指导我?行不行啊?别到时候输了,还要怪我。”李怀运一脸纳闷,在他懂事后,就知道了,红韵一心扑在了医馆,要是说医术,他可无条件相信,这个棋力嘛!根本没有,聊胜于无。
红韵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还不是你这小兔崽,说要来这里挣钱,花了这么多银两才坐到这里!”
“可我有信心啊!”
“光有信心,有个屁用啊!”红韵又是上手敲了一下,刚在下面,看到李怀运,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已经预感这盘棋必败。
她就直接上来,准备自己在一旁指点,说不定还有机会,虽然自己来了李府后,也没碰过棋了。
“这十几年,你哪怕下过一盘棋,我都相信你!可你有嘛?就你这样,连规则都不懂的人,就剩信心了是吧!”
依兰抓在手里的棋子,砰地掉落至棋盘,听到这话,她瞬间呆住了,一个连规则都不懂的人,居然来跟她下棋,这不是来捣乱的。
她撇了撇嘴,眉头紧锁,“李公子,莫非是来消遣小女子的!”
“怎么会!我是来切磋棋艺的。”
红韵哼了一声,“切磋,你可是告诉我,来赢钱的。”
“哎呀!姨娘!”李怀运撇过头去,“你就在一旁看着好了,别在说话了,我要输了,可就怪你在一旁扰我心智啊!”
“你那是门外汉,有什么心智可言!”
依兰可不想浪费时间,跟一个连规则都不懂的人下棋,赢了也不光彩,“李公子,你还是让你姨娘来跟我下吧!”
“别废话了!我都坐下了,赶紧开始吧!黑白子,你自己选。”
“还让我自己选?”依兰相当不屑这人自大的口气,“我的段位远高于你,理应谦让,随你选。”
“还是你选吧!”李怀运坚持道。
依兰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在侮辱她,语气中也变得相当的愤慨,“你选!”
红韵拍了拍桌面,这么推来推去,是要推倒明天早上?她指着棋盘,“哎呀,你客气什么啊!就选白,先行有绝对的优势。”
“姨娘!你能不能再一旁安静一点!”
“什么安静不安静的,你现在是花着我的钱参赛!”
“行!行!行!我就选白色!”
“这不就好了,推来推去的,像是两个娘们在下棋。”
依兰瞥了一眼旁边的大声说话的红韵,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呱噪,她现在真的觉得,这两人倒是相当般配。
经历了这番开局的争执后,白鹿楼整个的关注度,逐渐转到了这句棋盘上,人们津津乐道的是,一个连规则都不懂的新手,去挑战棋艺精湛的花魁。
甚至连对围棋不感兴趣的人,都被这种噱头吸引,想去一探究竟,大部分人都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里。
这个台面周围顿时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