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漆黑的湖面上,伸出了带着腐烂气息的黑色手臂,紧紧抓住李怀运的小腿。
而在湖中飘荡着很多张,面色苍白的恐怖人脸,眼中闪着绿光,那细长的黑色长发在湖中不停的飘荡,像是水草那般。
死人湖!李怀运心中大感不妙,急忙发力,准备逃离这个湖面,可那些手臂相当有力,一直拖着他,将他往湖中拽,越往下,就有越多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身体。
他催动真气,释放最大的力量,想从湖中挣脱,可那些手臂似乎有特别的能力,让完全没法逃离。
他浑身冒出金色的火光,并且将附近的湖面照亮,湖中的那些焦黑而又恐怖的面容显得更加的清晰。
李怀运仍在拼命挣扎,一旦被拖入湖中,那就真的完了!大意了!那个黑袍人站在湖面上,就应该猜到,这是个陷阱!
就在他感到绝望之际,猛然间,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画面,云雾缭乱的天空中,一具灰色的石雕像,慢慢的从雾中显现。
而那石雕像的模样,正是自己的在昏迷中,梦里出现过的佛家法相。
双腿盘膝的佛像,脖颈上拥有很多张面孔,以及整个身后有很多双手臂,正面是一副竖眉怒目,龇牙咧嘴的金刚法相。
佛像身后带着一个大轮命盘,上方有三个空位,都有金色火焰在熊熊燃烧。
猛然间,那个佛像睁开了眼睛,整个身躯从灰旧古朴的外形,顿时变得金光闪闪。
李怀运感觉自身被法相所包围,轻松自在的便从水中脱困,不消一刻,他的身体便直接回到了楼台上。
刺骨的寒意遍布的他整个身子,尤其是这个湖中还有大量的阴寒鬼物,更是让人感到寒冷。
他立刻驱动身体内的真气,将身体上,以及脚下的那些水汽驱散,随着那些极寒的水从身体上蒸发后,身体逐渐恢复了温度。
李怀运深吸一口气,想不到他踏入至臻境才不久,那个黑袍人,此刻却又有了新的手段,而且这种手段极为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要是刚才没有那个佛家法相,我今天可能就交代在了这里。
看来平日的修行,我还需更加的努力才是,不然再碰到了那个黑袍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扛住。
从刚才的情况看来,即便是没有任何修行,那个法相之力也具有相当强大的威力,可惜,我不懂法相之力的修行,还得跟老先生说的那样,赶紧去一趟那个什么云觉寺才行。
要是自己能够修行的话,这武道境界,说不定早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他望向了周围,轻轻拍了拍手,一脸无奈,那女人已经带着阿天离开了,这次算是栽了,不但被摆了一道,还差点把命给丢了。
李怀运有些懊恼,自己之前,应该做好更多的准备,那样才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此刻,他心中也越发感到了难过,阿天这副样子,意味着已经被那女人洗脑的很严重,根本不可能让他回头了。
这家伙舔到最后终将一无所有的!我应该早点动手的,不应该有任何迟疑,现在好了,我们关系彻底掰了。
他跳上了屋顶,准备离开宅子,然后转头望向了那个湖面,心中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想。
跟这个魏顺开碰面的几次,基本上都是在离水不远的地方,而且这些水中,都有这怪异的东西,似乎是这个家伙所供养的!
像之前,在水牢中出现的那个巨口,以及刑部尚书的府上,出现过的那个黑色长发的妖物,还有这个宅子中的湖中出现的那些鬼物。
这家伙莫非属水的,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那些东西出现?
李怀运神情凝重,想了很久,却始终未能参透其中的含义,思虑了许久,让他头都大了,依然猜不透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只能放弃思考,先离开了宅子,顺着阿天离开的气息,追踪了过去。
而在此时,在京都的一处湖面上,黑袍人站在水面上,漆黑的长袍上,不断地有黑气从里面散发出来,这是死亡的尸体上才带有的气息。
那黑气不断地在空中盘旋,然后顺势缓缓进入一旁的那丑陋而又诡异的身躯中。
焦黑一片的身躯中,有一张稚嫩的面容,正在闭眼沉睡,同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那张面容露出淡淡的微笑,仿佛正经历一场好梦。
过了一会,等到黑气被完全吸收完毕后,那张面容轻轻的睁开了双眼,那清丽的明眸不停的转动,望向四周。
“爹!爹!我又饿了!”这个声音犹如银铃一般,清新可爱。
“乖!”黑袍人用手轻抚着那个额头,“已经结束了,一会你还要在水下带上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原本可爱的面容立刻阴沉了下来,接着红色的泪水在眼角留下,“我不要!我不要!”
那张面容大声哭喊着,“水下凉,我不要待在那里!我饿!我饿!”
黑袍人沉声道,“孩子,你不能在上面多待,那样容易出事的,乖!听爹的话!”
“不要!不要!好不容易才出来,我不想下去!”那张稚嫩的面容,眉头紧锁,整个焦黑的身躯在水面上不停的晃动,泛起了丝丝涟漪。
黑袍人见状,也是于心不忍,这个用尸块缝合起来的肉团,必须要在阴气最重的时候,并且在每月的圆月之时,才能被放出来,不然的话,按照平常的时间,马上会产生腐臭,整个肉团也会大量脱水,导致干瘪。
那场纵火案中,只有最小的女儿活着,但除了整个脸部,身上的其他部位,都被大火严重烧伤。
他只能用这种邪性的道门阴术,来让女儿活下来。
常人的身体已经无法进行移植她的脑袋和面容,因此只能用这种随意尸块缝制出来的容器当做身体。
原本一个花季少女,就变成了这种让人憎恶,恶心的肉团,虽然一直保持着那种面容,但这种身躯,让人看到了都会感到恶心,想吐。
“我不想待水里了!”那个装在肉团中的面容,张嘴大声哭了起来。
“别哭!”黑袍人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不断地劝慰道,“再等上些许时间,爹爹保证,能能够找到了足阴的生辰的躯体,作为你的新身体。”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待在水里!那里黑!什么也看不到,我只想陪在爹的身边。”
黑袍人越发的苦涩,再次劝慰道,“不要任性了,你再这样,爹便不在来了!”
那张面容一听到这句话,眼中立刻有了泪光,哇的一声,便哭的更大声了,“爹!爹!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那个哭声阴沉而又细长,在漆黑一片的湖面上飘荡,只要是有人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是背脊发凉,感到一阵恐惧。
黑袍人劝了很久,但他的女儿却一直在吵吵闹闹,让他毫无脾气,最后,只能自行弄晕,然后将其沉到了湖中。
他的目光凌厉,“只要这大周给毁了,爹一定替你去找,最合适你的身躯,到时候,你一定会有一个漂亮身体。”
黑袍人望着不断沉入水中的肉团,他紧紧的握住了心脏的位置,心脏的剧痛,再次让他感到了无力。
我现在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在这之前,一定要找到了阴时阴历阴日生的人。
方媛带着收了阿天离开了宅子,他们隐藏在京都的一处隐蔽的街道内部,那里有一间普通的民宅内。
这是方媛平日里跟其他男人私会的地方,不过,阿天并不知道这地方是怎么回事。
“这地方没人住吗?”
“没人,我爹有时候会把东西放这院子里。”
阿天相当感激方媛,救自己出来,他觉的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好,没有什么可指责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夫人!你...你没事吧?”
方媛将阿天放到了其中一张凳子上,对于这样的称谓有些抵触,“我好像并未答应嫁给你,你这就改口了,相当的尴尬,再说了你的结婚彩礼,都还没给!”
她说话的态度很冷淡,跟之前躲在他背后,要求跟李怀运硬抗的那个女人不一样。
“当然会给的,我差不多已经凑够了彩礼的钱了?”
“你凑够了?”方媛有些不相信,她提的那些彩礼,就是凭他的能力,很难凑齐,这样就能一直吊着他。
现在告诉她,彩礼才不多凑齐了,这让她大为惊讶,就算是去钱庄借,最多也就借个五六百两,剩下的银两,他没有个二三十年的,不可能会凑齐的。
“你怎么做到的?”
阿天刚想开口,可一想到是李怀运借银两,而且他们现在跟李怀运有些过节,便不好在拿出来说。
“怎么了?不想说,是害怕什么嘛?”
阿天立刻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那赶紧说,你这些银两到底怎么来的?我可不想彩礼钱来历不明。”
阿天急忙解释道,“不是来历不明,这钱相当的干净,我跟朋友借来的。”
方媛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觉得这事情,肯定有蹊跷,她追问道,“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阿天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名字。
方媛这时候想起了,李怀运曾经说过,那个宅子是他自己的,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家伙什么也说不出来。
“哼,想不到你居然跑去跟那家伙借钱,”
“方媛,我这是在好几天前,就跟他借的,跟现在的我们没有关系。”
“没关系,就说,现在那些不是他的钱了吗?你用跟他借来的银两,来作为彩礼给我,这是对他行为的认可!”
阿天立刻否定道,“没有!没有!我不赞同他的行为。”
“如果你坚持用这银两来当彩礼,那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嫁给他呢!”方媛转过身子,放声大哭了起来,哭的是那么的凄惨和伤心。
让阿天感觉相当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