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生听出不对劲，问道：“这是牌子货？”
林小雨点了点头，把手机递给她：“一个轻奢品牌，你这条是他们家夏季新款，三十八万。”
苏漫生瞪大眼睛，好好的数了数标价的数字。
是六位数没错！
看图片，的确和手上这条一模一样。
但她在认识周衍时之前，没接触过奢侈品，自然不会分辨它的真假。
周衍时不像是会用假货的人，但是这个，真的贵到她肉痛。
王静讥笑道：“苏漫生，你脸红什么，用假货高仿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女人嘛，都是有点虚荣心的，只要不让人拿着细看，看不出来的。”
她话锋一转，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不过我是不会用假货的，那玩意儿要戴我手上，我非得过敏不可，毕竟，谁都不知道这种地摊货用的会是什么原材料，重金属超标也说不定呢。”
林小雨看苏漫生抿紧唇线，显然是在克制情绪。
她道：“别这么说，漫生这条真的不是假货。”
王静一拍脑门：“对对对，我忘了，她的‘朋友’那么多，一定是别人送的，对不对？”
她把“朋友”二字咬得重，显然是别有深意。
林小雨替苏漫生急了：“那怎么能算别人呢，那是……”
“小雨！”
苏漫生出声制止了她。
素爱打抱不平的林小雨闭紧了嘴巴。
王静把自己两万块的包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掏出一支近千元的口红补了补，她看到苏漫生把手链脱下来扔到包里，轻挑唇角：“漫生，你刚毕业，不管用真货假货，都没有人会嘲笑你的，不过我告诉你，女人过了二十五，就得追求质感了。年轻是个好东西，抓住机会哦。”
苏漫生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忿忿的在座位坐下来。
小乔的信息发过来：你刚说要给我买什么姐妹款的手链，发来我看看？
苏漫生气鼓鼓的回复：不买了！
小乔：你这个臭画大饼的。
苏漫生回了一个哭哭的表情：有时间再和你细说，做事了。
周衍时没想到高高兴兴的送个礼物，反而把苏漫生给得罪了。
中午约着一起出去吃饭，她连消息都没回！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苦思冥想，最后向林小雨打探消息：她今天怎么了，早上出门还好好的。
林小雨对于参与到他们的地下情这件事中，简直太兴奋了：小静说漫生的手链是地摊货。
周衍时暗叫不好。
苏漫生不是会攀比爱虚荣的人，但是被人奚落，谁得心情都不会好的。
冲动之下，他做了一个自以为能保护苏漫生，甚至任由她以后在公司横行霸道的决定——告知她自己在赛特的身份。
他刚站起来，就接到开会通知。
新的销售经理来了，他得去汇报工作。
“我去开会，回来给你说件事。”
她把这条信息发给苏漫生，带上笔记本去了会议室。
新的销售经理是从总部来了，叫周淮之，年纪和周衍时相仿，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人。
真论起家族关系，周衍时还得叫他一声堂哥，不过，那已经是老祖宗那个辈分的人的交情了，到周衍时他们这一代，几乎只剩下同姓这样的关系，甚至在潼市的时候，两人都没正经见过面，连逢年过节的家宴，两家人都不在一个宅子。
周淮之去周氏集团工作，也只是因为它的名气实力，和其他的应聘者没任何区别，更不存在亲戚之间相互照应这种事。
周淮之肯定是认识周衍时的，当初他拿到下属两个销售主管的资料的时候，还以为赛特的“周衍时”和周氏集团那一位只是同名同姓。
一通模糊的资料看下来，他才确定，还真是同一个人，他虽然不懂周衍时唱的是哪一出，但他也不会当众拆穿他的身份。
周衍时对赛特的人事变动熟悉得很，周淮之还是他问总部要的人，但是现在在会议室这一见面，两人都拿出上级下属的姿态，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周淮之话不多，周衍时和另一个销售主管在汇报，他的手指在笔记本的键盘上敲击，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但是他的提问都很有针对性，手指停下，一抬眼皮。
“二组的销售量比一组高，但是转化率，为什么低了一个点？”
他的目光射向二组主管——肖民。
肖民暗暗捏一把汗：“我们复盘的结论，是抓取的客户数据存在陈旧的问题，客户没有购买意向，转化难还浪费员工的时间。”
周淮之：“那就把无效的数据踢出去！”
肖民：“目前正在和技术部的同事沟通，清理数据库。”
周淮之：“不要发现问题才去解决，要预判问题，提前清理障碍，数据筛选这种事，不忙的时候去完成。”
肖民干咳一声：“记下了。”
周淮之：“马上就是国庆节，大家一定要抓住机会，把这个季度的量冲上去，等国庆这波流量过后，业绩好，给大家放假补休！”
肖民：“谢谢周经理！”
从会议室出来，肖民抹了一把汗，对周衍时吐槽：“这新来的经理，还挺严厉的哈？”
也不知道“不苟言笑”是不是周家的祖传，周衍时同样面无表情：“严厉点不好吗？”
肖民知道他也不好说话，没了吐槽的：“好，当然好。”
周衍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闹哄哄的一片，大家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色。
“闹什么？事情都做完了？”
他的声音一起，大家就都安静了。
“在聊什么？”
他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苏漫生发消息。
他没有这样的好奇心，纯粹是找个机会和苏漫生说话罢了。
然而对方还是没有回复，甚至都不看他一眼。
难哄。
他忍无可忍，找了个机会，借着工作的名义把苏漫生叫去了会议室。
门一关上他就凶巴巴的抱上来：“怎么不理我了？”
苏漫生连大声反抗都不敢！
这个周衍时太狗了，居然敢在公司“偷情”！
“你快放手！”
声音不敢太大，只能手上用力，要推开周衍时。
“你不理我，还不准我惩罚你？”
“我哪有不理你？”苏漫生羞愤的压着声音。
“还说没有，你看看我给你发了多少信息？”
周衍时单手拿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绿油油的一片，不知道有多少条，全都是他给苏漫生发的信息。
她一条没回。
“嘴硬？”
苏漫生垂下眸，还是不服气：“我在上班，谁上班一天就盯着微信看？”
周衍时瞧她生气的样子，收起手机，轻声哄道：“不就是一条手链吗，你至于气我这么久？再说了，我只是送个礼物，何罪之有啊？”
挺委屈。
苏漫生垂头闷闷道：“你也知道这事了。”
周衍时：“我要不找林小雨打听，我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你了。”
苏漫生仰头看他：“那条项链到底多少钱？”
周衍时没有隐瞒：“三十多万吧，我没注意价格。”
苏漫生倒吸一口气：“真的假的？”
周衍时：“当然是真的，以后你再遇到别人说你用假货，你就把发票扔他脸上。”他双手捧着苏漫生的脸：“再告诉你一件事。”
苏漫生：“什么事？”
周衍时清了清嗓子：“其实……赛特是我家的公司，我就是老板，你是……”
话没说完，苏漫生差点笑抽了！
“哈哈哈哈周衍时……你……好搞笑！”
周衍时双手抱肩看着苏漫生：“喂，不用这么开心吧，少奶奶。”
苏漫生捂着肚子，仍旧笑得有些停不下来。
“哎哟周衍时……你真的是什么大话都敢说……”
“你还不信？！”周衍时简直无语了！
苏漫时努力止住笑：“公司现在都传开了，老板的孙子隐藏身份空降销售部。”
周衍时扬起下巴：“那你还不信我？”
这一笑，苏漫生一早上的郁闷气全都没有了。
她伸手捏了捏周衍时的脸：“因为那个人，是新来的销售经理，周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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