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不是普通的宴席,朝中重臣夫人都会出席,若是打扮得过于夺目,压过她们的风采,也不是一件好事。
倒不如朴素淡雅些,在宴席中不起眼,也能少些刁难。
林玉心里流过一阵暖意,“有表嫂在,我很安心。”
自得到姜婵的照拂,林玉摆脱了之前窘迫的日子,虽没有富贵,但最起码不会再被下人欺压。
赵瑢看着姜婵,嗤笑一声。
她嘲讽的看着姜婵,暗暗骂道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她们二人一身粗鄙之气,正好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谢景淮瞧见了定会舍不得挪开眼。
来到伯爵府,赵瑢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跟在身后的两人像是她的丫鬟似的。
林玉为姜婵愤愤不平,“分明表嫂才是长辈,瑢妹妹怎能不把你放在眼里?”
姜婵笑道“不碍事,我若是什么都斤斤计较,恐怕活不到今日。”
许是初春,花园里一派生机,不少枯枝都发了嫩芽,看着都赏心悦目。
赵瑢站光是站在那儿便吸引了众多目光,她得意的抚着发鬓,高傲得像是只孔雀。
姜婵余光瞥到有人进来,她放下手中的点心,示意林玉往后站些。
来人衣着金贵,珠钗头凤,面上的花钿更是鲜少可见,她靠近后,姜婵才看清来人。
平宁郡主。
听闻她在宫中深得圣上宠爱,身份尊贵,无人敢惹。
姜婵看了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赵瑢,有些头疼,这下可麻烦了。
赵瑢不及平宁郡主半分貌美,但这一身打扮却跟郡主不相上下。
今时今日赵家已经不再是往日光景,若平宁郡主有意为难,这可不好办了。
平宁郡主凤眸微眯,指着赵瑢“她是谁?”
蒋嬷嬷上前说道,“是侯府的小姐赵瑢,郡主有何吩咐?”
平宁郡主上下打量,最后落在那件做工精细的春衫上,一眼便认出这是制意阁最新款的衣裳。
制意阁的衣裳只有一件,从布料、裁剪、绣工以及款式皆是上上品,深受贵女们喜爱。
区区侯府的小姐,竟敢穿她平宁郡主看上的衣裳出席春日宴!
平宁郡主咬着牙,她让人排了许久都没有买到的衣裳,赵瑢是怎么买到的?
不过。
侯府自从赵成舟战死后,便一蹶不振,为何还有闲钱去购置制意阁的衣裳?
平宁郡主冷笑一声,端着架子走到赵瑢的面前。
故作打量,随即嘲讽道“看来侯府并非落魄,恐怕这其中暗藏玄机。”
平宁郡主顿了顿,指尖挑起丝滑的布料,面色一沉,狠狠甩开。
“不然侯府小姐如何买得起制意阁的衣裳!”
她转过身,对着蒋嬷嬷吩咐道“马上进宫禀报圣上,让圣上好好查一查侯府可是有什么勾奸叛国之事!”
蒋嬷嬷道“是,郡主。”
赵瑢慌了神,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立刻指向姜婵,“衣裳是二嫂嫂买的,不是我买的也不是我母亲!”
她腿一软,跪在地上,“此事郡主要怪便怪姜婵,莫要连累我们候府,求郡主明鉴。”
林玉担忧的拉着姜婵,“表嫂……”
姜婵拍了拍林玉的手,继而看向赵瑢,她朝平宁郡主行了个礼。
姜婵冷静的反驳,“郡主明鉴,若我有能力买这么贵的衣裳,为何自己出门都穿旧衣?”
平宁郡主看着姜婵,脸色一下变了,眼神锐利隐隐夹着一抹妒忌。
赵瑢抢她喜爱的衣裳,姜婵一个寡妇又同景淮纠缠不清,侯府这些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平宁郡主气得握起拳头,指尖陷进掌心,怒火瞬间吞噬理智。
谢景淮只能是她未来的夫婿,正愁没机会收拾姜婵,今日自己撞上来,莫怪她心狠手辣。
赵瑢泪流满面,“郡主莫要被骗了,姜婵掌管候府,怎会没钱!”
平宁郡主看着姜婵,“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婵迎着平宁郡主的目光,“郡主既然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我。”
平宁郡主咬着牙,“大胆姜婵,竟敢顶撞本郡主!”
她吩咐蒋嬷嬷,恶狠狠道“姜婵以下犯上,掌嘴二十以示警惕!”
蒋嬷嬷道“是,郡主。”
平宁郡主冷笑一声,毁了容看姜婵还怎么勾引景淮,不自量力。
蒋嬷嬷唤来宫女,一起压住姜婵的肩膀,迫使她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蒋嬷嬷磨掌,大骂道“就凭你也敢冲撞我们郡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分量!”
“这二十掌只是个教训,若以后再敢顶嘴,可不只是掌嘴这么简单。”
林玉着急上前阻拦,“郡主开恩,府中的确由表嫂掌管不错,可近期府中各房缩减支出,根本没有银钱再给瑢妹妹买衣裳!”
赵瑢怒瞪她,“你休要胡说,母亲心善收留你,没想到你竟是只白眼狼,姜婵到底给了什么好处,让你处处维护她!”
“表嫂为人善良,待人温和,我只是实话实说,何来收买?”
“林玉,你给本小姐等着,回去后禀报母亲,要你好看!”
赵瑢生怕平宁郡主怪罪侯府,咬着牙,恨不得将林玉剥皮拆骨。
平宁郡主勾唇冷笑,“给本郡主打。”
这不过是教训姜婵的借口,不管姜婵在侯府如何,她真正在意的是姜婵不该不知廉耻与谢景淮厮混!
“给本郡主狠狠地打,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子。”
蒋嬷嬷恶毒笑道“老奴定替郡主好好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巴掌高高扬起,姜婵紧咬着牙,死死地看着平宁郡主。
又是被谢景淮皮囊蒙骗的女人,真是可怜。
姜婵笑出声音,竟有些悲凉。
她想挣扎,却被身侧的宫女禁锢着,无法反抗。
姜婵余光瞥到远处熟悉的身影,是谢景淮,他什么时候来的?
姜婵垂着眸,脑海里竟浮想谢景淮可会愿意出手相助的想法。
她自嘲一笑,只觉得自己异想天开。
谢景淮满心只有赵杳杳,又怎会出手帮她呢?
谢景淮心性凉薄,无情无义,站在哪儿定是来看她笑话的。
姜婵吐出一口浊气,看见谢景淮冷漠的眸光,觉得心气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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