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之中,栾奕做了一个怪梦。梦中,他竟成为万万人之上的一国帝王,头戴金冠,身披绣有圣十字徽章的金袍,在万众瞩目之下登上神坛。在他脚下,左边一排站着一应旧友:郭嘉、戏志才、单福、毛玠、荀彧、荀攸、程昱,还有皮肤黝黑的小庞统;右边一排则站着张飞、关羽、赵云、黄忠、马超五虎上将,及张辽、乐进、于禁、张郃、徐晃五子良将等人!
众人见栾奕登坛,具是高呼万岁,情景壮观,栾奕兴奋不已。正当此时,貂蝉抱着一支木盒,从外面走了过来,躬身像栾奕行礼,说是献礼而来。
栾奕便将其唤到身边,接来礼盒一看,盒子里装的竟是蔡琰的项上人头。当即大惊,正想质问貂蝉杀人缘由。却见一员手持方天画戟的金甲大将,领着一彪人马杀入了教坛,与坛内诸将“乒乒乓乓”大打出手,乱成了一团。
貂蝉趁乱贴近栾奕身边,趁他不注意,从怀里掏出匕首直向他胸口刺来……
栾奕大惊,从梦中苏醒过来,流了一身的冷汗。“原来是一场梦!怎么忽然冒出个这么奇怪的梦来!”抬眼一看,自己卧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晃了晃发晕的脑袋,这才想起昨日在张飞家酒庄酒醉,睡在了张飞家里。省盹的工夫,栾奕又听到刺耳的“乒乒乓乓”金戈撞击声,声音之大如雷鸣一般,估计半里之内都能听见。只不过这一次并非来自梦里,而是真真切切的传自房外。
他连忙披上衣服,走出屋子一探究竟。只见,院落里张飞手持蛇矛与大戟在手的典韦战在了一团,竟是在切磋武艺。张飞平举蛇矛,杀的哇哇大叫。典韦双戟在手,吼个不停。打的好不热闹。
栾奕站在门前静静观摩,渐渐看出几分门道。典韦大开大合,跟自己一样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而张飞则圆滑许多,手中长矛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出洞之灵蛇,忽快忽慢,刚柔并济,精妙绝伦。只可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柔滑的技艺也是难以抵挡,三十合之后,张飞疲态尽显,被典韦一下快过一下的双手戟压的只叫苦不迭,只能死命招架,竟毫无反抗的机会。
栾奕不禁愕然,难不成赫赫有名张三爷战力不如典韦?思虑一阵,随即释然。三国演义有表,典韦勇不可挡,后世之人评价其战力可比吕布,若是一战必不分胜负。来到东汉,在见识过典韦武艺后,栾奕亦是十分认同典韦战力非凡,虽不知是否真能打得过吕布,却也可以确信,东汉一朝能与之睥睨者屈指可数。不过,在这同时,栾奕也发现了典韦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马术欠佳,再加练的是一对短戟——在古代马战之时,对于兵刃讲究的是一寸长一寸强,如此一来典韦在兵器上就吃了暗亏。若是步战,吕布手持长戟施展受限,不见得打得过典韦,若是换成马战,典韦必不是吕布对手。
今日,张飞与典韦对战遇到了相同的问题。丈八蛇矛又长又重,在相对狭窄的院落里舞起来难免受限,而典韦猎户出身,早就习惯了各种山野阵仗,正是他发挥最大战力的绝佳环境,此消彼长之下,张飞落败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若是各骑战马,在广袤的平原上较量,典韦必不是对手。
不过,张飞却不想就这样败在典韦手上。铜铃般的大眼一斜,恰巧看到立于屋门下的栾奕,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扯着嗓子大喊:“耶?子奇兄弟醒了!”
典韦关切栾奕酒后的身体状况,下意识扭头望向栾奕,正待张口询问,直觉脖子一凉,竟是张飞竟趁这工夫把矛刃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嘿嘿,还是俺老张技高一筹。”张飞洋洋得意,一副小人得志模样。
典韦气恼不已,“你耍赖!”
“战场之上哪有什么耍赖不耍赖的!”张飞收回长矛,撇了撇嘴,“这叫啥来着……嗯……哎,对了,叫兵不厌诈,兵不厌诈懂不!”
“某家不管!你就是耍赖。某家不服,有本事再打一场。”
见典韦撸起袖子还要再战,张飞连忙找理由拒绝,“那啥,俺老张累了,今日暂且歇息,来日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说完,也不搭理典韦径直向栾奕走来,“哎呀!子奇兄弟可醒酒了。”
栾奕躬身行礼,“好多了。只是这头,还晕晕乎乎的。”
“多活动活动,发发汗就好了。”张飞大喇喇一笑,“要不,子奇也陪俺老张练两下子?”
“诶?”典韦眼帘猛然张开,“你这货怎地这般不知羞,刚才不是说乏了吗?怎地又向我家教……”他忽然想起来前栾奕不让他提及圣母教的事,连忙改口,“怎地又向子奇贤弟下战书,若是还有精神先陪某家厮杀,再做它事!”
张飞黑脸一红,灿灿道:“俺老张每日只和一人厮杀一场,方才既打败了你,一日之内便不再跟你过招。再者说了,是俺老张先邀请的子奇,你是后来才提出交手的,做人要懂得先来后到,若要再战也当排到后边。”
典韦口才本就不咋地,如今被张飞巧舌如簧,绕老绕去扯了一堆话,直绕的他云里雾里,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应答,憋的老脸通红。
栾奕连忙上来打圆场,对典韦道:“方才见翼德兄武艺非凡,奕看了颇为技痒,亦想讨教一番。典大哥,就让奕先来上一阵吧!”
典韦面色这才好了许多,“那某家这便去取莲花锤。”
“如此,奕便谢过兄长了。”
不久,典韦从房中折回,取下背后长条牛皮背囊,小心翼翼打开折页。一对银光崭亮的精美兵器跃然而出。
张飞凑上前来稀奇观赏,只见这对兵器乃一锤一棒,大锤约4多长,锤身雕饰的莲花、荷叶图案栩栩如生,宛若真的一般,其中手握部位图案最为密集,显然起着防滑的作用。锤头呈五朵莲花形态,美观排列团成椭圆。莲花花瓣绽放尖角位置锋利而带着寒意,那便是那狼牙的倒刺了。另一根大棒亦是4尺多长,铁杆莲花荷叶雕图自是不提,一端还带着尖尖的突刺,有点像是一支半截长的小矛。“这是……这是什么兵刃?”
栾奕抄起左手握棒,右手拿锤,笑云:“此乃奕自制之兵器,名曰莲花锤。”说着,他将锤尾与棒尾相互交接,用力一拧,锤棒竟合二为一化身成一根长近一丈的长杆狼牙锤。随即再次反拧,片刻间莲花锤又一分为二变成了两支短兵。
张飞浸淫武事久矣,对兵刃亦是多有了解,透过莲花锤这一合一分,立刻明白当大锤为长锤时,更适合马上作战。一分为二之时,则更便于步战,一兵二用,不可谓不巧妙。赞叹曰:“莲花锤果然非同凡响。”
“兵器好尚在其次,关键在于使用兵器的人。翼德兄,咱们手上见真章。”栾奕二话不说,提起大锤杀向张飞,锤棒同时高举过顶,一式举火烧天直砸张飞面门,“看招!”
“来得好!”张飞不惊反喜,横矛格挡。“咣”,震耳欲聋一声脆响过后,栾奕哒哒哒,连退三步。
张飞则足足退了三步半,挺着长矛,瞪大双眼。方才,他念栾奕年幼只用了七分力量格挡,却未曾想因年龄度人小觑了栾奕。别看这栾奕年纪轻轻,身板略显单薄,但力道却是大的吓人,虽逊于典韦,但是他的年龄摆在那呢!不过15岁而已,以未成年之身就有这么大的劲道,那壮年之后得有多大劲儿?想到这儿,张飞震惊不已,看向栾奕时原本玩味的眼神,变得浓重起来。
“翼德兄,再来。”栾奕厮杀上前,一面用左手棒抵住张飞长矛,一面用右手锤高举腕部发力直砸张飞脑门,“凤点头!”
张飞不慌不忙,矛身翻转轻而易举绕开大棒,身躯侧转,巧妙避开栾奕大锤,退却开来,也不还手,远远望着栾奕。
栾奕知道张飞这是在让自己,佯怒道:“兄长若是再这般让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飞大笑,“哈哈哈,就让三招。三招过后必不让你。”
栾奕暗暗盘算,已打过两招,距离三招之约只差一招,便不再计较,“好,三招便三招。且看弟这第三招。”栾奕大步前冲,棒、锤平举,全力猛劈张飞左侧。张飞竖矛格挡,“咣”的一声,咚咚,连退两步。
栾奕亦被震退,只不过,这一次竟是栾奕稍逊一筹,退了三步。收拢心神,再次大步前冲,抡起棒、锤再砸张飞右侧。用的正是他练了不下千次的左右野马分鬃。
“三招过矣!子奇贤弟小心,俺老张可不会手下留情。”话毕,张飞长矛突刺,竟后发先至不偏不倚点在栾奕莲花大锤锤头中央抵达,借巧力将飞砸而来的锤头带到一旁,安然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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