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长一行人押着田振辉和王雪梅来到了派出所,本来田振辉心想这回要吃顿苦头了,那些警察的审讯手段他虽然没见过,但却是略有所耳闻的。
结果出乎田振辉意料之外的是,自己和王雪梅并没有受到如自己意料中的非人对待,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在走,他们两个人被分开来录了些口供就被扔在一边没人管了,过了好久,脑袋上缠着纱布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张智成就和王所长从里面的一间小屋里一起走了出来。
“张书记,您放心,就交给我们吧,像这种为非作歹的不法分子我们绝对不会姑息,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王所长跟张智成拍着胸脯说道。
“那就好,小王,我很看好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好干,如此年轻就年轻有为将来一定错不了,到时候我一定帮你在乡长面前多美言几句,让他重视起来你们这些可塑之才”,张智成歪着嘴说道。
“张书记,您这伤势我看挺严重的,您还是先回去吧,这俩人就交给我们了,您放心就是了。”王所长说道。
张智成点点头道:“好、好。”然后就和王所长一起往外面走,路过并排坐在长椅上的田振辉和王雪梅面前时,张智成咧开嘴露出一脸扭曲的奸笑,只是这嘴的咧的有点大,似乎又把伤口撑开了,疼的张智成直叫唤。
送走张智成,王所长回头往里走,路过田振辉时看了他一眼,说道:“田振辉,跟我进来。”
田振辉心里一沉,心想要来了。
王所长带着田振辉走进刚才和张智成谈话的那间小屋,那里是王所长的办公室,里面只有王所长和田振辉两个人,王所长让田振辉坐在他对面,然后自己才慢慢坐定,只是一开始他却并不说话,点了一根烟,又把烟推到田振辉面前,田振辉推辞说不会。
田振辉心想这个王所长究竟是什么人,我观他面相,眉上日月角晦暗无光,家中父母必有重疾,我打他此处要害,他却全无反应,难道是我看错了看漏了什么?
王所长在田振辉对面抽着烟,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也会看相?”
田振辉一愣,也会看相?难道说这个王所长也是同道中人?田振辉不明所以,只得试探着答道:“略晓一些天机,王所长莫非也是……”
王所长笑了笑,说道:“不不,我哪会这个,只是先前有人和你说了一样的话,我才这么问的。”
田振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这王所长不是什么高人,只不过碰巧遇到有同行比自己快了一步。
王所长接着说:“既然你会看相,那你帮我看看,我这家里事情……如何?”
王所长说着伸出右手给田振辉,是要田振辉给他看手相。
田振辉内心暗笑,原来这王所长真的什么都不懂,他对这个王所长还是略有所知的。
此人是当地大户王氏大家族的一员,和王大奎王宝方那一支的关系虽说不近却也算的上是一门亲戚。只是他家这一枝多走商路,王所长在家中排行老四,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他的三个哥哥都是做生意的,萌着祖上阴德家中事业还算兴旺。
可是这四兄弟中三个哥哥都是属白眼狼的,成家立业之后便再也不管父母,只剩下最小的这一个小儿子也就是王所长还算有些良心,一直关照着父母。
前些年王所长的母亲病逝后,他的父亲也一病下去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常年由王所长的老婆在家照看。只是照看瘫痪老人的工作实在太过辛苦,加上王所长的父亲也是有些古怪脾气,终于前一阵王所长的老婆和老人吵了一架,回娘家去了,老婆一走,家中老人也没人照顾了,王所长这一阵是被家里这些琐事搞的焦头烂额。
田振辉笑着推开王所长的手,说,“不必看了,我早已看过了,王所长要听吗?”
王所长点点头,说:“愿闻其详。”
田振辉说道:“我观王所长面相,家中老母想必已是先去了,留下老父一人,只是你父亲被恶疾缠身已久,想必现在已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吧。”
王所长点点头说:“说的没错。”
田振辉接着说道:“此外,不仅你家中父亲身染恶疾,我还注意到,王所长最近家中似有不合之兆,怕是……有家人离散之相啊。”
王所长一愣,说道:“果然,你和那位大师一样,说的分毫不差。”
田振辉心里暗喜,心道上钩了,便不慌不忙的沉吟道:“命中难料,各有劫难,各有劫难啊。”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王所长看着田振辉大笑不止,顿时疑惑不解,便问:“高人笑什么。”
田振辉笑着说:“我笑我能算出他福,却不能保自身周全,只因好心出手相助,反酿一场祸事身陷囹圄啊。”
王所长也笑了,他说道:“高人不必担心,我们不会为难高人,也不会为难那个王雪梅,只是毕竟他是党委书记,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去抓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高人不要见怪。”
田振辉心中暗喜,这样一来已经可以暂保周全了,只是接下来要怎么脱离这场祸事呢。
王所长接着说:“我刚才先让张书记回去了,事情的经过我们也了解了大概,明天我们从中调解,只要高人配合一下,应该可以顺利解决,只是今晚要委屈高人了。”
田振辉心想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办了,那个张智成被自己打的这么惨,岂能善罢甘休,到时候他拿你前途作要挟,你一个小所长还敢跟他作对不成,到时候还得站他那一边去,我必须要拿到这王所长的把柄,明天才有和张智成一较高下的资本。
想到这,田振辉又装模作样大笑起来。
王所长见田振辉又笑,不解问道:“高人又笑什么。”
田振辉说:“我笑所长家中有症难解,却还在替别人着想。”
王所长笑着说:“这点高人不用担心,这事那位大师已经替我找出破解之法了。”
田振辉一愣,心想这哪来的同行,岂不是坏我事吗,于是便问道:“哦?他如何解的?”
“那位大师告诉我说,我家中老父已是阳寿将近,天命所限,不可强求,要我好生待我父亲这些最后时日,以尽孝道,至于家人离散,大师送了我一副锦囊,让我放在家中,并把我父亲病重的消息告诉我老婆,她自然就会回来,等到老人驾鹤西游,将这锦囊和老人一起火化,一切可解。”
田振辉心中暗骂,这人真是多管闲事,这些事情还用你说,从他那面相中已经看出他家有人要离世,多半是他那病重的老父亲,至于他那个离家出走的老婆,毕竟只是赌气,现在老人要死了,她能不回来看老人最后一眼吗,老人一去世,家中的矛盾根源没了,自然就没事了,还送什么锦囊,你这先插一脚把事办了,我这边要怎么办。
田振辉正暗中苦思对策,却听王所长那边又说话了:“那位大师还说,他来我这里,是因为他发现在这里将有一场际遇,他说今天会有和他一样的奇人要到这里来,要我善待那个人,并带那个人去见他,这么看来的话,那位大师说的应该就是高人您了吧。”
田振辉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心想这个同行好厉害,能把运相算到如此精准,已是通天地鬼神的境界了,怕是和师父有的一拼了吧。
王所长说:“那位大师现在就在这里,我带你去见他。”
田振辉在心中犯起了嘀咕,心想究竟是谁,莫非是师父知道我要惹祸,来救我的?
王所长带着田振辉来到了另一个房间,那是是这里的警察值班室,应该是这小派出所里最好的休息房间了。
王所长推开门,领着田振辉走了进去,田振辉只见房间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低着头拿着酒杯斟酒,而桌上放着两个酒杯,似乎在等其他人来,这人听到有人进来,抬起头来,却并不是田振辉的师父。
这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生的阔眉宽额,眼角处长着一颗痣,面色红润暗带金光,面相上虽不及田振辉但也是一幅富贵相。
王所长进来后,对那人毕恭毕敬的说道:“大师,您要找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那人点头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和他唠唠。”
王所长点头答应,退出一步把房门带上了。
王所长出去后,那人示意田振辉在他对面坐下,因为对面也是同行,而且功力明显高出自己许多,田振辉不敢大意,一边谨慎观察一边小心坐下,却不说话。
那人也是不说话,等田振辉坐下后就在一直盯着田振辉的脸看,看着看着眉头就紧锁了起来。
田振辉被这人看的有些难受,终于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对方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桃花已开,桃花已开啊,哈哈哈哈,真是有趣,来兄弟,喝酒。”说着他拿起田振辉面前的杯子给田振辉倒满了酒。
田振辉听这人口音应该是一个东北大汉,只是这样看起来粗犷豪放的人居然也是行走江湖的相士真是和自己印象中有些反差,毕竟自己还没见过几个同行,在娘娘庙里见过的懂相
术的都是像师父那样的老道,而且这人上来就道桃花已开,莫不是自己的命相被他看
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