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军听田振辉说终于要给自己施法了,刚才还愁云满布的脸上一下子乐开了花,赶紧跟了上去。
田振辉和张大军来到后院,见张大军确实如自己所说已经把施法要做的一切都准备妥当。
田振辉微微颔首,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张大军说道:“嗯,还可以,准备的不错。”
张大军连忙绕到田振辉身前,弯着腰说道:“一切都是按照田大师吩咐准备好的。”
“洗过身体了吗?”田振辉冷冷的问道。
“洗过了,我洗了两个小时呢,洗的干干净净的,我现在身上都是香的。”张大军赶紧应承道。
田振辉一听这话一下子呛了一口气,赶紧咳嗽了几声掩饰过去,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心想你说洗过了就得了,一个大男人说自己洗的浑身都是香气,你不觉得恶心我听了恶心呢。
“那就好。”田振辉说着走到后院一堆祭祀器具的正中央,抬头凝望着夜空许久,然后又低头闭着眼睛掐着手指默默在嘴里念叨着什么。
“时辰刚刚好。”田振辉说道,“你过来,坐在这里,把眼睛闭上,不到我让你睁眼的时候千万不要睁眼。”
“哦,好,好。”张大军听从田振辉的话,来到田振辉指定的位置,盘腿坐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田大师,您看这样对吗?”
“嗯,很好,我要开始施法了,你不要乱动。”田振辉说着煞有介事的从肩上取下拂尘,口中念念有词,开始给张大军施起法术来。
其实哪用给这个张大军施什么法术,这个张大军天生命里就没什么坎坷,更没有田振辉说的什么霉运上身将有血光之灾,相反的以田振辉的相术看来,这个张大军的一生只要老老实实,不做些大奸大恶之事,应该就会平平安安的度过。
只是田振辉既然知道了这个张大军敢收黑钱,敢做那些违法乱纪之事,那么即使田振辉给他做法祈福,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自作孽不可活,作为江相派的亲传弟子,田振辉对这个道理理解的再透彻不过了,他今天吓唬了张大军一番,又诈了他许多钱财,只盼这个张大军能真的从此改过自新不再作恶。
这样一来是做了他江相派弟子的本分,惩强扶弱,为一方百姓做了些好事,二来也是不希望自己在骗财这件事上穿了帮,不过即使张大军真的因为贪污受贿被抓了进去,大概他也没时间和自己计较这些事情了。
田振辉先用拂尘在张大军的脸上扫了几下,然后用手按在张大军的天灵盖上,口中念念有词。
张大军这时候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田振辉在他想象中应该是一手按在自己头上,一手竖在胸前,合着眼睛满头大汗的在为自己尽力施法。他哪里想得到,田振辉这时候只是一只手轻轻按在自己头顶,另一只手却在挖着鼻屎。
田振辉一边念着听起来头头是道却又谁都听不懂的经文,一边一只手挖着鼻屎,一下子挖出来一大坨之后却发现没有地方抹,他左顾右盼了一下,发觉只剩下这张大军身上能抹了,便一把抹在了张大军的头发里,然后又在他后背上使劲比划了几下,像是在写什么字,其实是为了擦干净自己的手。
接着田振辉又绕着张大军转了几圈,一边念着经一边走到院中的一颗桐树下,他抬头望着这颗桐树,心想这张大军家里虽然装潢弄的乱七八糟,把他家的风水全破坏了,但是这整个小区的布局却井井有条,风水龙眼做的滴水不漏。
大概也正是这内外一好一坏的风水相互抵消,才让这个张大军到现在为止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家内布局主他的内事,家外布局主他的官运财运,所以这张大军才人事不能,却财运亨通。
这个小区的布局似乎与田振辉自己现在住的那个小区的布局有异曲同工之妙,在田振辉看来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田振辉心想这云都也有些在风水方面的行家里手啊。
田振辉哼哼唧唧的又从那树下走回来,拿出一张符纸,点燃之后在张大军面前晃了晃,让他感觉到符纸燃烧的温度,最后丢在了张大军身前。
“天地玄灵,福禄盖世,既寿永昌。”田振辉最后终于说了几个能让人听的半懂不懂的词,然后拿拂尘在张大军脸上扫了一下,怪里怪气的说道:“开眼。”
张大军依旧是不敢动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田振辉见张大军不动,就又用拂尘扫了他一下,更大声的说道:“开眼。”
张大军还是不敢动,田振辉心想你这草包还真是听话,让你不动你就不动,连人话也不会听了。
田振辉拿拂尘在张大军脑袋上面使劲敲了一下,说道:“把眼睛睁开吧,结束了。”
张大军这才敢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田振辉和自己面前一小滩纸灰,他有些略觉得不可思议的问道田振辉:“田大师,这就结束了?”
“嗯,结束了。”田振辉慢悠悠的回道。
“可我……没感觉到什么啊……”张大军疑惑的问道。
“你还想感觉到点什么?是不是要我给你锤锤肩揉揉腿让你觉得舒服一点才行啊?”田振辉拿着腔调阴阳怪气的问张大军。
“不敢不敢。”张大军连忙站起身来,腆着脸凑上前笑着回道。
田振辉这时候忽然想起来这人脑袋上面有自己刚才抹上去的一坨鼻屎,顿时觉得恶心,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只是退得有点急了,脚下一松,身子一歪差点失去重心摔下去。
张大军见状赶忙上前来搀扶,他关心的问道:“田大师,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田振辉赶紧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说道,“你这霉运比我想象中来的还要顽固,竟耗去了我不少功力,只是内力用尽有些晕眩,不打紧,不打紧。”
“田大师快去屋里歇息吧,”张大军说着就要把田振辉往屋里搀。
“我自己可以走。”田振辉赶紧挣开张大军,一边装作身体虚弱的样子咳嗽着,一边慢慢走进了房间。
田振辉坐到沙发上,合着眼睛装作凝神屏气的样子调养身体,张大军赶紧递上来茶水说道:“田大师,您请用茶。”
田振辉端过茶水,细细的品了一口,突然他装出一副被呛到的样子,剧烈咳嗽起来。
“田大师,田大师您不要紧吧。”张大军又要凑上来。
田振辉赶紧一伸手拦住了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现在倒是不打紧,只是给你施法耗去我极大的功力,若无灵药相助,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里难以恢复了。”
张大军一听就明白了其中意思,连忙说道:“难为大师为我尽心竭力,您这买灵药的钱我来出。”
田振辉一听张大军这话,不禁皱紧了眉头,他白了一眼张大军,然后闭上眼睛,不发一句话。
田振辉当然想要这钱,只是之前自己说过嫌这张大军的钱脏,若是拿了岂不是扇自己嘴巴,要是不拿又心有不甘,左右为难,索性不说话,看这张大军如何表现。
张大军当然也懂,连忙又绕到田振辉另一边憨笑着说道:“田大师不用担心我这钱脏,我好歹也是一个所长,您就当我这钱是我这几年的工资钱,这钱总是正途来的,您不会嫌脏了吧。”
田振辉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张大军,说道:“那好吧,既然你有这份心,我就勉强收下了,毕竟我现在内力空虚,需要调养。”
张大军赶紧陪笑道,“大师您收下就好,我这就去给您拿钱。”
张大军走进内屋,过了好久,才提着两个袋子走了出来。
“田大师,这一个袋子里是给您的十万块钱,您别嫌少,虽说我是所长,工资其实也就那点。”
“这另外一袋子里,是给那女孩的五十万,您看,毕竟我的身份在这摆着,我要堂而皇之的拿出这五十万去捐给她,难免不好解释我这钱哪来的,还劳您费心,代我转交就是了。”
田振辉心里想这张大军毕竟是个所长,想的倒是周全,只是自己不能太过于露骨,还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你就不怕我拿着你这钱跑了?”田振辉眯着眼睛问道。
张大军一听田振辉这么问,还以为自己自作主张又说错了什么,赶紧赔礼道歉说道:“田大师,我是个俗人,刚才那话里要是有什么没说对的地方您千万别往心里去,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
田振辉沉吟一声说道:“嗯……算你有心,这钱我就收下了,我会尽快交到雪姑手上。”
“只是,你且谨记,你这霉运是你长年累月作恶积累而成,要去他也非一朝一夕之事,你要从现在开始行善积德,不可再贪财作恶。”田振辉如此叮嘱道。
“是是,我记住了,大师,那照你这么说,我这霉运还带在身上?”张大军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镇住了,你只需要从现在开始循规蹈矩,自然那血光之灾也就不会找到你身上来了,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张大军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