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娃和一众流浪汉订好了计划,只等老钩子等人一回来就对他们动手。
土娃等人等到很晚,老钩子一众人才喝的醉醺醺的回到了仓库,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摇晃着,互相搀扶着进了仓库,他们走进仓库的时候,里面没有一点光亮,似乎还是白天那副情景,只能听到土娃和生了病的流浪汉们痛苦的呻吟声,以及借着门外微弱的光亮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众人的身躯。
老钩子阴森的狞笑着看着这些人,心里却是畅快不已,心想让你们敢得罪老子,还说什么以后跟着那小鬼发大财,这下你们性命都保不住了,到阴间去做你们的发财梦去吧。
而这会躺在众人中间的土娃却一直紧紧地盯着门口,他细细的数着进来的人数,一个、两个、三个……数到最后,正好十个人,比老钩子出去时候少了一个,土娃并不急于动手,他要等老钩子这些人都到齐了再一起抓起来。
土娃是沉得住气,可是那些流浪汉们却没他那么沉稳,他们虽说是下定了决心,但是心中毕竟还是有所顾虑的,而且又刚刚被土娃鼓动了一番,此刻心中焦躁不安,看到老钩子一众人都进来后,也没有去细数究竟有没有全到齐,只想着土娃说的听信号就动手,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
老钩子醉醺醺的进来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便细细的在这些流浪汉中间寻觅起来,仓库里灯光太暗,他要想认准一个人必须要和对方贴的极近才能辨认出来那是谁,而他这会要找的正是土娃。
老钩子本来就对土娃心有宿怨,又借着酒劲,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老钩子醉了酒的这会,竟然心中也生了歹念,想要教训一下这个毛还没长齐却一下子骑在自己头上的小鬼,甚至说他这会有胆量直接把土娃做掉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已经发过去的事情是没有如果的,老钩子想要做的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了。
老钩子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中间晃来晃去,最后终于在人群中间找到了躺在地上假装痛苦呻吟着的土娃。
老钩子在土娃身边蹲了下去,双眼散发着邪魅的凶光,吐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对土娃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岩哥,是不是很难受啊。”
土娃还装着很难受的样子,双手捂着肚子,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其实这会他的手中已经握紧了一把匕首。
土娃听见老钩子在和自己说话,点了点头,也不去正眼看老钩子,但是他眼角的余辉却一直盯着老钩子手脚的动向,土娃一直也能感觉出来,虽然这个老钩子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但是其实从他的眼神里,土娃看得出来这人对自己有很深的敌意。
“岩哥,您这么难受我们也很着急啊,要不要我们帮您去找刚哥他们来帮帮忙啊。”老钩子话说的好听,嘴角却是带着一抹无法自已的邪恶笑意。
土娃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我们从外面给您带了点烧鸡和酒回来,您要不要也来点啊。”老钩子不怀好意的接着问道,他拎起手中的酒瓶在土娃面前晃了晃。
老钩子明知道这病是个让人上吐下泻的急病,却还对土娃说要他喝酒吃肉,分明就是在挑衅讥讽,土娃虽然听出其中意味,但是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破绽,还是捂着肚子装着痛苦的样子,一言不发,也不去正眼看老钩子一眼。
“哎呀,您说这事也是奇怪,为啥咱们一块生的病,为啥我们这么快就好了,你们却一直这么难受呢。”老钩子见土娃不理睬自己,变得更加放肆起来。
“那算命的活神仙说您能给咱们带来财运,还能帮咱们找到宝贝,可我看他算得一点也不准嘛,您看这宝贝还没找到呢,你这人马上就快不行了,您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钩子趁着土娃动弹不能,又借着酒劲,肆无忌惮的对土娃嘲讽起来,可是土娃也是沉得住气,丝毫没有动摇,他要等那最后一个人从外面回来,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切。”老钩子见土娃对自己不理不睬,似乎是病的连自己的讥讽都没力气反驳了,也是觉得有些无趣,便站起身来,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的准备要走。
可是老钩子刚走开土娃身边没几步,忽然愣了下神,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事情,眼神也变得一下子更加凶恶起来,嘴角处却是泛起了更加淫邪的笑容。
老钩子缓缓地转过身,又回到了土娃身边,蹲在土娃身前,奸笑着对土娃说道:“岩哥,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事,我记得那个算命的活神仙管你叫土娃来着对吧。”
“那是你本名吗?”老钩子这么问着。
土娃点了点头,不知道这老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哦……”老钩子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声,说道:“这个名字我听过,我刚听那算命的说起来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可是一直没和您说。”
“正好现在我想起来了,我就告诉你吧,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啊?”老钩子淫笑的更加放荡了。
土娃听老钩子问到自己是否有个妹妹,心中一凛,身子也是猛地一颤,藏在怀中握着匕首的双手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只是从老钩子那边看过来,土娃听到他的问话似乎没有任何触动,还是那副难受痛苦的样子。
“大概就是半年前的事吧,我们遇到了一个人贩子,女的,那女的给我们带回来一个小女孩,说是从西南那边的山沟子拐来的。”老钩子喝了一口酒,讲起了这段往事,说起来的时候似乎还很得意的样子,好像在讲什么丰功伟绩。
“本来这女的以前和我们合作过两次,我们也算是她的常客了,前两次她每次都会带几个小孩来给我们的,那次却只有一个,本来她要是按以往价钱卖给刚哥也就算了,可是那回她脑子也不知道是被门夹了还是怎么着,说是按以前那么卖太亏,要涨价。”
“你说她本来这回带的货又少,还敢和刚哥讨价还价,这不是找死嘛,刚哥的手下就把她给宰了,把她带来的那个小女孩给抢了过来。”老钩子说着,又灌了一口酒,整个人醉的更厉害了。
只是老钩子虽然显得醉的很厉害,说话的声音却刻意的压得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小,他贴在土娃的耳边对土娃说话,只有土娃自己能听见他说的是什么:“把那个小女孩抢过来之后呢,刚哥就把她交给了我们,或许是那个女人让刚哥很生气,又或者是那段时间货太少,刚哥就嘱咐我们把这个小女孩弄的惨一点,好多赚点。”
“你知道的啊,我们这些给人卖命的,哪敢违逆老大的意思啊,我们就先把那小女孩的两只眼睛给挖了,可是我们犯了一个失误,没先把她弄成哑巴,她当时叫的那叫一个凄惨啊,连我听了都觉得揪心。”
老钩子说着,装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抓着自己心窝处的衣服揪了两下,可是转眼间,他却又立刻变了脸,奸邪淫笑着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说道:“我们就觉得不能让她这么痛苦的叫下去啊,因为我们的耳朵实在是受不了,就给她喂药把她弄成了哑巴,这下她就只能像乌鸦一样嘎嘎的叫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钩子说到这,淫笑的更加厉害了,好像很享受的回忆着这一段往事,“可是你知道她在被我们毒哑之前,一直在喊救命啊,救命啊,啊呀,那娇嫩的小声音,听得我简直都要了,说实话,要不是她叫的声音太大,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土娃使劲蜷缩着身躯,把脸深深的埋在胸前,刻意不让老钩子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如果老钩子看到了土娃的表情,他的醉意大概会立刻被吓得无影无踪。
土娃这会虽然把脸埋了起来,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充满了憎恨与愤怒,他使劲咬着嘴唇,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更不能让自己被一时的激愤冲昏了头脑,坏了自己的计划。
“而且啊,她一边叫着救命,还一边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老钩子说着,更加贴近了一点土娃的耳边,醉醺醺的说道:“她一直在喊,土娃哥,救我啊,土娃哥,救我啊。”
老钩子说着的的时候,还特意用他那公鸭嗓去模仿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恶心厌恶至极,只是在这回,唯一听到老钩子话语的土娃心里,只有无尽的憎恨与愤怒。
“哎,现在想起来,那女娃子说话的口音和你是一个地方的诶,你俩该不会是一个地方的吧。”老钩子不怀好意的提起来这事。
“哎呀,你说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两个操着一样口音的孩子一前一后都来到咱们这了,其中一个还口口声声叫着另一个的名字喊着救命,你说他俩会不会是兄妹啊?”老钩子恶意满满的问道。
土娃虽然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愤怒与憎恨已经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蜷缩在地上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
老钩子似乎察觉到了土娃的怪异,装模作样的问道:“哎呀,岩哥,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啊,是不是冷啊。”
土娃还是在克制着自己,他不想前功尽弃,他的目标绝对不仅仅是只有这么一个老钩子这么简单,他在这会一直在努力的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这只是第一个,后面还有更难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