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从始至终也没问过龙明泽是如何让林蕊儿交出所有蔓舌草的。
只知道林蕊儿看她的眼神里除去一直都有的恨意,又夹杂了更多的杀气。
可她并不打算回避或者退却。
因为卸除额头的人皮面具时,就是凤西正式向她们宣战之际。
从配药到熬制,凤西在阚修贤的帮助下终于赶在商轲咽气前将一碗紫绿色的汤汁端了上来。
但蓬云鸟的趾骨粉所散发出来的浓烈刺鼻气味,让原本待在屋里的所有人几欲作呕,就连一向面不改色的龙明泽,也不禁蹙起了眉头。
“你确定这能治病?”商兴昌面带疑虑的盯着这碗不知该如何形容的东西,总觉得它更像是要人性命的毒药。
凤西耸了耸肩,随口回道:“我不知道它是否有效,因为今日是第一次按照古方配置,所以喝不喝这碗药,决定权还是在你们。”
凤西说完,将瓷碗放在桌上,眼看天就要大亮,商轲的病情还丝毫没有缓解,她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可面上却尽量表现的淡定从容,而越是如此,就越是让李萧和商兴昌摸不着头脑。
李萧拿着手帕掩在口鼻处,目光不时看向犹豫不决的商兴昌,她自是期待此药毫无效果,更甚于此药能一下要了商轲的性命,可又害怕如果真的有效,将商轲的病治好,日后自己还要费尽心思的铲除这个眼中钉。
凤西见两人迟迟不做决定,已经开始有些沉不住气,她清了清嗓子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龙明泽的一个眼神制止。
只听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汤药味道难闻,色泽怪异,太子不喝也罢,来人啊!把药端出去倒了。”
“万万不可。”
“慢着。”
凤西看向异口同声的两人,心里不得不佩服龙明泽的手段,顺势端起药碗走到床前,对唉声叹气的商兴昌说道:“既然如此,这碗汤药就喂太子服下了。”
蓬云鸟趾骨的气味着实让人难忍,再加上凤西有意搅动过后,气味更是浓重刺鼻,李萧虽想留下来以观后效,可终是忍受不住,拉着商兴昌夺门而出。
凤西奸笑着见俩人离开,立即从怀中掏出瓷瓶,向碗中倒入淡紫色液体。
商轲看着紫绿色的汤药渐渐变成深褐色,难闻的气味也在逐渐消散,他好奇的瞪大眼睛望向凤西,似在询问她这是为何?
“蔓舌草就是用来综合蓬云鸟趾骨气味的东西。”回答他的是一本正经的阚修贤,“姑娘真是聪明,起初我还想不明白为何迟迟不加蔓舌草,原来是有此用意啊!”
凤西慢慢搅动着汤勺,待两种药材混合均匀之后,才说道:“不仅仅是综合蓬云鸟趾骨的气味,蔓舌草是平喘止咳的奇药,所以林蕊儿才会将它全部取走,看来太子的宿疾,就是皇后所为。”
商轲听后点了点头,扯着破锣般的嗓子说道:“反正你跳舞之后,就有一名小宫女过来为我斟酒,身上便有非常奇特的花香,照你这么说,一定是皇后身边的人。”
凤西咦了一声,回头看向龙明泽,“要是商轲能认出此人,会不会让林蕊儿受些牵连?”
“不会。”龙明泽回答的干脆,而事实也确是如此。
以林蕊儿的性格,恐怕早就让那名宫女消失不见,怎会等着让人来查。
凤西自然也是明白其中道理,遂未再继续追问,转回身将第一勺汤药喂给了商轲。
商轲命大,凤西一边喂他服药,一边说他是天生的富贵命,此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帝王相。
商轲听完异常兴奋,噗的一下把刚入口的汤药喷到凤西脸上,险遭龙明泽杀手。
好在凤西出手拦住,呵呵笑了几声,回身将碗递给方丝琪,让她继续喂下去。
相比凤西的慢条斯理,方丝琪可没有什么耐心,看了看手中还剩半碗的汤药,一把擒住商轲的尖瘦下巴,三下五除二的灌了进去。
拿着龙明泽递过来的手帕,凤西倦怠的打了个哈欠,再次看向窗外,天色早已大亮,是该早朝的时辰了。
“今日又有什么赛事?”凤西揉着眼睛,几乎站着便能睡着。
龙明泽拉过她的手,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她早就半花的妆容,笑道:“先别管赛事,我要先给你个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