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北大军撤离了归芜城,驻扎在归芜城北部五十里处。几日后水清流便来到了这里,见到进攻归芜失败的诸将,问明这场战斗的经过。
“你的意思是说,一支几千人的队伍突然杀向归芜城,你以为魏增要出逃才率主力围攻。却不料魏增声东击西,配合被堵截在虞山山道上的燕北军队,将山道打通。所以你决定放弃围攻归芜城,把军队带到这里等我。是不是这样。”水清流听着诸将解释的话,梳理思路,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没错,正如魔君大人所说的。”钱亲卫战战兢兢回道,他在燕北已经失败一次,这次错过击败燕北大军的机会,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那我只问你,在你们将燕北大军阻截成两段,到魏增这次行动,其中明明有近十天的时间,为什么不死死咬住魏增,反而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水清流不悦道。
“因为,因为魔君大人说要调集精锐回防陆叶城,我便用了几日调遣军队。没想到魏增竟然利用这点时间,就想到了声东击西的计策。把我们的谋划给打破了。”钱亲卫回道。
“是这个样子吗?那倒也不能全怪你。”水清流幽幽说道,然后转头问左亲卫道:“北部可有敌军的动向?瑶东的军队和古查一的马队,可曾入寇?”
“魔君大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敌军到北部去,一切都是几个人散布的谣言。瑶东的军队纹丝未动,古查一的马队还在徐淮,我们被人骗了。”左亲卫气急败坏道。
“如不出我所料,这应该都是魏增干的。我们算计了魏增一回,他这么快就回敬我们一回,也算是礼尚往来吧。不过跟我比谋划,他还差得远。从今天起,关北的所有军队都由我指挥,我要看看魏增还有什么本事?至于已经调回陆叶城的军队。就不用调回来了。陆叶城万一真被攻击,匆忙调兵也是麻烦得很。”水清流说道。
“魔君大人亲自领兵,一定能旗开得胜。魔君大人的智慧超凡,整个关北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就凭魏增一介武夫,又哪里是魔君大人的对手。”钱亲卫见水清流没有责备,松下心来,便奉承道。
“魏增这个人也不简单,一直就被我们教派追杀。但一直都让他跑掉了。没想到几年不见,我们不追杀他,他到来攻打我们。呵呵,正好趁此机会,将以往的仇怨全都清理一番。”水清流轻笑道。
“魔君大人说的是,是该和他算一算旧账了。当初要不是疾风团的阻挠,他早就死在我手中了。恳请魔君大人答应,这次擒拿了魏增,一定让我亲手杀了他。”左亲卫抢着说道。
“好,只要能擒到魏增。我就交给你。不过我们不仅要打败魏增,还要把燕北,把中原给占领了,等到全天下都是我们的时候,我们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这几年为了摆平那些不服从我们的官员和军官,花了不少时间,不然魏增岂有发展到如今地步的机会?”水清流笑道。
“魔君大人英明,魔君大人威武。魔君大人亲自出手,一定可以把魏增打的落花流水。”众人纷纷奉承道。
水清流也知道这些都是手下奉承的话,但他也乐得如此。
与此同时的归芜城。魏增正召集诸将议定如何对抗恶魔教派,疾风团因为和魏增交情匪浅,现在也掌控了归芜城全部军队,其高层人员也被叫过来议事。
疾风团因为和魏增交情匪浅。如今在归芜城已经成为权势的代名词,许多权贵都争相结交疾风团。风逐远见到以前那些根本看不起他的人,争相和他结交,心中也是无限感慨。疾风团能够在他手中彻底被人认可,他也算是完成了疾风团第一任团长的遗愿。如今的疾风团和魏增的燕北义军祸福相依,疾风团的人自然都十分拥护魏增。
“率军北上彻底消灭恶魔教派。就是我的最终的目的。不日我就会帅军北上和恶魔教派决战。水清流欺世盗名,也该落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魏增说道。
“我们疾风团完全支持魏将军的决定,无论魏将军要做什么,我们都会全力支持。”风逐远当先表示支持。
“有风大哥这句话就好。我只问风大哥,现在疾风团可以派出多少人来?”魏增问道。
“我疾风团现在有团员八千多人,加上归芜城的守军也归属我们,凑齐一万人不成问题。”风逐远回道。
“好,有风大哥的一万人加入,我们又多了一分胜算。就请风大哥带着人跟着萨小姐一起行动,到时候自然有大用处。”魏增安排道。
“能够跟女武神一起行动自然是莫大的荣幸,还请萨小姐多多指教。”风逐远笑着说道。
萨佳丽举手回礼,并没有多说什么。
然后魏增将全部军队划分为三军,他自己率领中军三万,萨佳丽率领右军三万,而左军则以关山营为主,由于朝贵率领。
于朝贵这是第一次被委任为一军统帅,关山营也是燕北义军最精锐的部队,他哪里不知道这是魏增对他寄予的极大期望。于朝贵也下定决心,一定要立下功劳,回报魏增。
初夏时节天气渐变炎热,但还保留着春天的凉爽;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但晒在身上也是无比舒适。议事完毕之后,诸将纷纷离开议事堂,做出战前的准备。萨佳丽也离开了议事堂,走在院子里。
魏增出了大堂,思索着用兵的事情,忽然一道刺目的光束闪过,魏增连忙用手遮住了眼睛。
魏增探看过去,原来是萨佳丽的金色发卡反射了刺目的阳光。魏增看向萨佳丽,只见萨佳丽现在意气风发,面容中带着自信的微笑,每一行每一步都告诉着,什么是飒爽英姿。
萨佳丽察觉到魏增在盯着自己看,一笑说道:“你又盯着我看,是不是又被阳光闪到了眼睛。”
“是。”魏增说道,并没有收回目光。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你要是喜欢上我,我可概不负责。要是唯真妹妹和你闹别扭。你可别怪我。”萨佳丽说道。
“我只想说,萨小姐现在就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自由自在的人总是那么让人羡慕。无论什么担忧,无论什么愁苦。一旦自由了,就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心的欢乐。”魏增一笑说道。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好,我怎么没觉得?不过能够按照自己心意行事,内心会很畅快,这倒是真的。难道你不自由吗?”萨佳丽反问道。
“自由不自由我已经不知道了。我只求问心无愧。求仁得仁,求义得义,既然已经的到自己所求的东西,又何必奢求其他?”魏增笑着回道,但眼中分明有忧伤。
“其实想要自由自在也没有那么难,只要不多想,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办事,内心就会舒畅的。”萨佳丽说道。
“只要不多想,只要按自己心意办事。哈,萨小姐果然是性情中人。能够认识萨小姐也是我魏增的荣幸。”魏增低头一躬说道。
“你这是在什么?”
“祝愿萨小姐一生一世都可以像现在这样高兴,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魏增回道。
“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但现在有些不明白你了。你现在好像越来越不快乐了。我记得刚认识你时,你一直都是随性而为,认为对的就一定要做,认为错的就绝不去做,你现在怎么反而显得受约束了。”萨佳丽疑问道。
“所以我很羡慕萨小姐,真的很羡慕萨小姐。”
“哦。”萨佳丽心中一动低头回道。
“我有一件事想和萨小姐说说。”魏增说道。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萨小姐今年也二十一岁了吧。也该成家了。”
萨佳丽一笑没有回答。
“萨小姐是女中豪杰,自然只有大好男儿才能配得上。我看于朝贵做人做事也算可以,将来定能成才,如果萨小姐愿意。我愿亲自做这个媒。”魏增说道。
“你都说了我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那我又怎会做一些内心不愿的事情呢?不能得到内心所求,我宁愿什么也不得到。我现在就想在战场上表现自己,其他什么,我不做考虑。”萨佳丽一口回绝道。
魏增不知该说什么,深深看了萨佳丽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看来你也是明白的。不过求仁得仁,也是挺残忍的。”萨佳丽说完也离开了。
燕北大军在魏增的带领下向北开拔。水清流听到魏增北上的消息后,也开始谋划起来。正面战场上水清流布下大阵,打算迎战魏增。其他几个亲卫也被他派到各处,干一些暗地里的勾当。
战争就是尔虞我诈,要想在正面战场消灭敌人,私底下的阴谋诡计是少不了的。水清流对此深信不疑。水清流相信,魏增即使再强大,也绝对战胜不了人性的阴暗面。
关北大军在归芜城北部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一直注意着魏增所率燕北大军的动向。在魏增向北推进之时,水清流便将架势拉开,打算正面迎战魏增,只是几名亲卫并没有跟着他,而是被安排到各处做一些暗地里的谋划。
魏增率军北上,一路上见到不少关北大军的探马,只是这些探马极其小心,在远处将魏增军中大旗数上一遍,就逃回去了。行了半日便来到关北大军阵前,一眼望去,尽是青黑之色,鬼面大旗随风招展,让整个军团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魏增远远望向敌军,只见敌军右翼,数万士兵战戟如林,显得好不壮观。
“那就是合冰城的戟兵,我以前也见过几次,听闻这些戟兵都是善战之辈,大戟挥舞就连盾牌都能轻易击破,在合冰城可是威名远扬。只是当初威武的大军,如今成为恶魔教派的爪牙,着实可惜呀。”魏增看着合冰城的戟兵,想起了一些往事叹道。
戟兵是一个古老的兵种,源于中原独有的戈兵,只是戈的横钩是平直的,戟的横钩是向上翘起的。但因为戟和戈形制十分相似,许多人对二者根本不加区分。
只是随着重甲的出现和在军队中的普及,戟兵也逐渐消失不见。因为戟的横砍,很难对重甲造成太大伤害,钩杀又显得不太方便。长枪和矛的突刺,可以轻易突破重甲的防御,给身穿重甲的敌人造成致命伤害。重型长刀的劈砍,就算不能突破铠甲,也能造成可观的钝伤。
因此在中原地区,戟兵已经从军队中消失不见,长枪兵和长刀手,便是戟兵的替代者。只有拒马用的钩镰枪,还多多少少带着戟的特点。
关北合冰城地处最北边,离中原很远,加上关北人虎背熊腰,体型高大,用戟也能造成一定伤害,戟兵便被保留了下来。只是合冰城的戟兵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只有最杰出的军人,只有体格强大的壮士,才能被选拔成为戟兵。因此合冰城的戟兵威名远扬,关北的军人,也为能成为一个戟兵而感到荣耀。
完全由最优秀军人所组成的戟兵,战斗力自然是很强的。
“今日时候不早了,我们又赶了半天的路,不是和敌人的决战的时机。但是见到敌人不应战,岂不是堕了我军的威风?命令弓弩手向前攒射,于朝贵的左军向前推进,向敌人挑战。我倒要看看水清流敢不敢应战。”魏增吩咐道。
于朝贵初次率领一军并没有什么威望,如果能够旗开得胜,必然能让将士们信服。于朝贵率领的关山营是燕北义军最精锐的部队,魏增让他率领这些最精锐的部队出战,其用心可谓良苦。
于朝贵哪里不知?自然十分感激魏增对自己的赏识,也下定决心要为燕北义军,取得此次战役的第一场胜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