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的容颜,加上三分朦朦胧胧的灯火,女性本身的面部瑕疵就会被掩藏起来,原本漂亮的女性会更加漂亮,稍微差一些的也会增色不少。
朦朦胧胧,灯下美人,粉面含羞,不美也美!
高俅闹不清楚状况,也不敢多做什么,将自己的衣服拧干晾好之后,高俅便坐在了客厅之中,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坐到高俅下半身都发麻了。
倒不是高俅这个人死板,而是因为李师师就坐在高俅的对面看了他一晚上!
这一晚上的时间,哪怕高俅是个木头桩子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可是不知道李师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因此也就不敢多说。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高俅起身去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觉得差不多干了,拎起来就想往自己的身上套,可是刚套了一半,高俅就停下了动作。这样出去,会不会再碰上黑色眼罩那一帮人呢?
思来想去,高俅还是放下了自己的衣服,在屏风后面露出了头去,冲着李师师招了招手,“那什么,有点事得麻烦你一下。”
“啊?什么事?”
以手托腮,李师师正痴痴地往屏风这边看,听见高俅说话,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那什么,你还有衣服吗?我想借一身。”
高俅的想法其实是比较简单的,自己的身材比较瘦,而且现在也留着长头发,若是穿上李师师的衣服扮成个女人,那么想要混出去就要简单的多了。
不过李师师却不这么想,先是亵裤现在又是衣裳,立刻就有些手忙脚乱了,“那什么……你……你先等一下……我之去找找。”
“哎?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觉得李师师有些不对劲,高俅仔细想了想,突然一拍脑门,明白了过来,“嗨!这坐了整整一个晚上了,我都忘了跟你说昨天是怎么回事了。”
披着自己皱巴巴的长衫从屏风后面出来,高俅坐在了客厅之中,沏了杯茶,尝了尝有些凉,顺手就将茶杯泼了出去,“那什么,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从端王千岁那里出来,还没走两步就让人给当成端王给抓了来,也是事有凑巧,我就被关押在了你这院子西边的一个柴房里面。我想办法逃跑,慌不择路之下跑到你这里来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姑娘您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李师师心不在焉地抱着自己的衣服走了过来,放到了高俅的面前,完全没有将高俅的话听进去。
抬头看了一眼李师师,高俅倒也没有往心里去,毕竟这一晚上不睡觉硬生生熬下来,高俅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何况人家一个柔弱的女子呢?
拿着李师师的衣服到屏风后面穿好,基本上还算合身,就是有一件,高俅只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又将其给叠好了。这一件衣服不是别的,是一件大红色的肚兜!
穿戴好了之后,高俅也懒得盘头,就这样披头散发地走出了屏风,“那什么,还得麻烦您一件事情,您得把我送回去!”
“啊!好!”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李师师这一次倒是没有犹豫。
收拾好了一切往外走,为了安全,高俅自己的那一身衣服直接就扔在了李师师那里,等改天有空了之后再说也就是了。
一路上往外走,遇见的人可是不少,李师师一路上都在打招呼,高俅也不敢抬头,只顾着跟在李师师的身后往前走,等走到侍文苑门口的时候却出事了。
其实也不怪高俅,本来是跟在李师师的身后往前走,谁知道李师师突然往旁边闪开了,高俅没注意,迎面就装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高俅没抬头,可是单看自己撞的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猜到,这一定不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孩子。
“呀!你怎么回事……小姐,您没事吧?”
那人也是和旁边的人说话,没有注意前面,被撞之后本能地要斥责高俅,可一看高俅的样子,脸却突然间变了。
也不能说这人是个登徒浪子,只能说是人的审美都是一样的。在北宋这个时候女人描眉画鬓,从来就没有个披头散发就出门的,可是真要是看见了这样的女人,那男人就没有一个不会多看几眼的。而这个时候侧坐在地上的高俅,正是那个长发飘飘的‘弱女子’。
“哎呀!真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公子?快起来!给公子赔罪!”
听见公子哥说话,李师师回头一看就吓了一跳,赶紧转回身来,从地上搀扶起了高俅。
高俅现在这个打扮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是点点头当做了回应。
公子哥咽了一口唾沫,冲着一边的李师师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的!是在下有眼无珠,撞倒了这位姑娘,还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啊?”
“……”
看着对方向自己伸出的右手,高俅吓得后退了两步,赶紧抬起左手来摆了摆。
“是在下莽撞了!”对于高俅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公子哥也是觉得有些尴尬,自嘲了一句,整理了一下衣衫,开口自我介绍起来,“在下,姓折(she三声),名彦质,字仲古,云中人氏,多有冒失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啊!那什么,折公子乃是侍文苑的贵客,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您不赶紧过去吗?”
李师师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是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因此这番解围也算是有理有据。
“啊!不忙的!不忙的!”折彦质显然没有将李师师的话放在心上,还在望着高俅,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做什么啊?”
“折公子,我这位妹妹才来了没有几天,你看他现在头上都没有个合适的簪子,我正要带她出去买一些应用之物,等回头收拾好了,我再带她来见您,如何?”
眼看着折彦质的神色越来越不对,李师师知道不能再聊下去了,伸手将高俅拉到了身后,找了个借口就往门口走去。
“啊!是这样啊!那不着急!不着急啊!”折彦质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想,回过头来看向了身边的人,“那什么,申王到了没有?”
“啊?还没,怎么,折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这人是申王派来接待折彦质的,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低声问了起来。
“吩咐倒是没有,我就是想出去买个簪子!”
折彦质神色如常,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无言以对。
“行了!折公子有什么事情等见过申王千岁之后再说不迟,左右那也是侍文苑里面的姑娘,还能跑了不成?”
心中很是不耐烦,可是想想折彦质的背景,这人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不耐烦,开口劝解起来。
“你说的倒也是。”想想申王千岁,折彦质立刻就冷静了下来,不过还是转过了头去看向了自己的亲随,“那什么,你们去买一些胭脂水粉来,要最好的!”
“是!”
两个亲随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老爷不在,谁还能管得了这位公子呢?
不去管身后的折彦质到底在说些什么,高俅飞一样蹿上了李师师的马车,“快!快!快!”
“行了,走吧,去昨天去过的那个小院子!”
李师师慢悠悠地走到了马车旁边,踩着小板凳上车,临进车厢之前回过头来跟自己的车夫说了一句。
坐到了马车之中,高俅才算是送了一口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有闲心思考刚才听到的那两个字——‘申王’!
申王赵佖,乃是现今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三人之中最为年长的那一个,他在这里宴请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这个折彦质到底是什么来历就很耐人寻味了。不过更重要的一点,申王为什么这么凑巧会出现在这里呢?究竟是巧合,还是说他就是策划绑架高俅的幕后黑手呢?
“公子,您怎么了?”
看见高俅皱着眉头,李师师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那个折彦质……是什么来头?”
能够让申王宴请的自然不会是一般人,高俅抬眼看着李师师,打算从她的嘴里问出一些事情来。
“折彦质?怎么,你想知道什么?”李师师的嘴角向上勾起,巧笑嫣然,就这么看着高球,就这么看了一会,见高俅似乎想要开口之后,立刻抬起手来按在了高俅的嘴上,“你问我,我还能不说吗?”
“啊?什么?”
高俅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立刻就不够用了。
“没什么。那位折彦质折公子,乃是我大宋麟府折家的人,他的父亲是折可适乃是当今的洛州防御史、泾原路副史,西安州知州,安抚使!”
将自己的反应遮掩而过,李师师给高俅介绍起这个折彦质的背景来。
对于这个折可适那么多的头衔,高俅倒是没有太多的反应,毕竟天下的知州、安抚使多了去了,为这个劳心费神就没有那个必要。
真正让高俅心惊的,反而是李师师口中的那个‘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