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看的出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苏符等几个少年和陈舒窈这一个少女都已经认识了,也算得上是比较熟悉了。
就在高俅开口之后,站在苏符身边的王麟忽然间开口了,替身边的苏符辩解道:“先生,我们刚才只不过是在说些平日里的趣事,却也没有说些什么,您是冤枉了苏兄了!”
“好了!好了!不要用‘苏兄’这个词来称呼哈!有些不太合适!不太合适啊!”
高俅插科打诨,一番话说完,倒是把陈舒窈的脸给说红了,并且陈舒窈还轻啐了一口,当然,王麟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却是知道是因为什么。
虽然跟这些‘年轻人’的年纪相仿,可是高俅的辈分毕竟是摆在这里的,苏符自然不用多说,是高俅的侄子,那王麟也是高俅的学生,而陈舒窈则是陈师道的女儿,而陈师道又跟奥球同辈。剩下的一个折彦质虽然说不能算是高俅的晚辈,可是他一直以来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所以在高俅面前的时候自然就跟苏符差不多了。
刚才的那一番话,其中自然是有玩闹的成分,不过高俅却是把话说的粗俗了一些,因为‘苏兄’的谐音实乃是‘酥胸’,而后者是个什么意思,自然是不用多说了,哪怕是陈舒窈这样的大家闺秀,因为博览群书的原因,对这些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因此在高俅说完之后就觉得很是羞涩。
不过考虑到现场只有陈舒窈这么一个女孩子,而且又是高俅的‘晚辈’,高俅这样的荤段子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不过王麟的变化还是让高俅意外了换一下,毕竟是一个‘男人’,虽然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男孩,可是也不至于听个荤口就羞臊成这样吧?自己这个学生,可真的是十分的奇怪啊!
只是不等高俅问王麟一句,赵玉儿他们等人已经回来了,看着高俅这一群人,很是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在说什么啊?一个个笑的那么暧昧,把舒窈都笑的脸红了,莫不是你们一群人在取笑舒窈吧?”
“不是,你这话说的,就算不考虑我的辈分问题。就算我们就算是想欺负舒窈,可也不会在舒窈他爹的面前欺负她吧?更何况,你刚才那番话里面连她爹都算上了,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被赵玉儿等人用鄙夷的目光直视,高俅可是有些招架不住的,虽然说不至于有什么肉体上的损伤,可是这心里的打击可着实是不小,因此立刻就将陈师道给推了出来。
你看,她爹都在这里,她爹总不能跟着我们一起欺负他女儿吧?高俅很是巧妙的将事情的中心给转移开了。
不过赵玉儿问这句话纯粹就是下意识的,并不是真的觉得高俅就如何、如何了,刚才找过来的直接原因,其实是想跟高俅展示一下自己自己刚刚领回来的奖品。当然被高俅这么一搅和,这点事情就全都忘记了。
“行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情就接着去逛花灯。我们几个大老爷儿在这说点无伤大雅的小笑话,女孩子本来就不适合旁听,一会再闹个大红脸,可别说是我们欺负人啊!”
眼看着自己的麻烦已经被转移开来了,高俅赶忙趁热打铁,将赵玉儿等人又重新给支了出去。
赵玉儿等人叽叽喳喳了好一通数落高俅,等到心满意足之后,高俅已经被说的蔫头耷脑的了,这些女儿才高高兴兴的转身去看花灯去了。
“哎哎哎~!王兄,四叔他只不过是装出来的样子,又不是真的受了委屈,你别那么激动啊!”
察觉到身边王麟的异样,苏符赶忙开口开解起王麟来,生怕王麟因为高俅‘挨骂’的事情而冲上去跟赵玉儿等人‘理论’一番,倒不是说身份、辈分之类的问题,着实是怕自己的这个小兄弟说不过自己的婶娘她们,再吃个亏那可就不大好看了。
“咳咳!苏兄……啊!不是!那什么,您说的对!”
王麟被苏符这么一拉扯,也已经恢复了过来,张口就像道谢,不过紧跟着就反应了过来在,刚才高俅说的笑话还在耳边,自己可是不好随便开口的。
“好了好了!那些女儿家家的已经走了,咱们这边也用不着太紧张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个女孩子在的时候,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毕竟你们的辈分都不到,可是要主意一点!”
高俅感慨了一番之后,紧跟着教训起苏符他们来,可是这道理是没有问题,但是从高俅的口中说出来,却是一点都不能让人信服,毕竟高俅刚才的说话的时候就有点不太合适。
对于这些事情,苏符他们自然是明白的,不过面对着高俅,他们也不好反驳,毕竟这里面高俅的辈分还算是不小,而折彦质又是有着自己的心事,自然没办法反驳高俅。至于说陈师道,这个时候的注意力显然又被某些‘美好的物事’给带走了。
“咳咳!刚才的事情么,确实是不大妥当,不过那是我给你们做的一个示范,有些话可以说,但是不要超过一个限度。带着一些暧昧的话语算得上是调节气氛,可若是过于暧昧的话么,那就是耍流氓了,你们可一定要记住啊!”
高俅也想起来了自己刚才的话,当即为自己辩解了一番,不过看苏符他们的表情,高俅知道,自己这算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了。
“好吧!不说这个了,折彦质,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有一些心事似的?莫非是碰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吗?有事情你尽管开口,在这开封城里,我这个开封府还是有点说话的权利的。”
随口岔开了话题,高俅将话题引到了折彦质的身上,其实从一开始高俅就觉得折彦质有些奇怪,只不过好些天没见,折彦质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也是不太清楚了。
“这个嘛……实不相瞒,在过完这个上元节之后,我便要回转麟府了。”
犹豫了一阵之后,折彦质便将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也不是希望高俅帮他解决这件事情,毕竟他是注定要回去的,东京汴梁可不是折家的人能待一辈子的地方。
其实早在三年之前,折彦质的父亲折可适就已经派人传过信来,说是折彦质的年纪也不小了,该让他回去府州接触自家的基业。毕竟麟府二州,折家才是中流砥柱,而除了折家之外,就算是种家的人也只能是居于次席。折彦质来东京汴梁其实就是一种类似于人质的存在,不然的话就他这样将门出身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在东京汴梁混得风生水起。
现在小一辈的已经开始长大了,折彦质自然也就可以回到自家的地盘上,准备接受自家的事业了。不过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折彦质拒绝了自己亲爹折可适的要求,转而留在了东京汴梁之内帮助王厚等人整改京畿的禁军。
因为京畿的禁军实在是干系重大,折可适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京畿的禁军地位可不是他们这些边陲的将士可以比拟的,自己的孩子在京畿的禁军之中留下一些势力、人情,也实在是一件好事。另外就是对于折彦质个人的,孩子长大了,有了上进心,这是一件好事,虽然说跟自己给他安排的路不太一样,可是孩子走的正道、知道上进,这样的情况下为人父母的也实在是没有道理不支持。因此,折彦质才在东京汴梁一待就是三年。
现如今京畿的禁军已经初具规模,折家那边也确实是需要一些人来继承家业,所以折彦质也就不得不回转麟府了。
“原来是这样吗?西夏那边也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想要一战而竟全功,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可就比较难办了!”
听完折彦质的话,高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却是思考的更多了。
折家的基业在麟府二州,当然最主要的是在府州,不过毕竟是传承了几代的将门,家大业大也是很容易理解的。折家在边陲,主要负责的就是西夏方面的进攻。虽然说西夏其实算不上什么,可是西夏每次行事却是都有就会从辽国那边获得帮助,折家固守百年,不只是折家,大宋的边陲之地也是元气大伤。
辽国曾经是一头猛虎,可是因为大宋的文化输出,现在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野心,不过接着西夏的动作来捞一些好处,辽国也没有不这样做的理由,是以西夏每次有动作的时候,在西夏的背后都能看见辽国的影子。
如果大宋想要灭绝西夏,这并不是说做不到,可是大宋却必须要顶住辽国的压力,不然只要辽国一插手,这件事情肯定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可是辽国的压力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顶得住的呢?以往的时候是怎么个情况,高俅其实并不清楚,可是眼下的情况,高俅却是很清楚的明白,大宋顶不住辽国的进攻!
自然,不是说大宋打不过辽国或者说是别的什么,而是北路禁军挡不住辽国的铁骑。甚至于,高俅都怀疑北路禁军会不会去抵挡辽国的提挈,毕竟北路禁军有着太多反叛的理由了,只要一条,他们就能作壁上观,放任辽国的铁骑冲进大宋。
大宋京畿的禁军是已经整改了,可是战斗力却还是有限的很,而西路禁军折彦质等人那边要两线作战也实在是困难,这就是大宋眼下的尴尬处境了。
“……好像也没有什么难的吧?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西夏的事情是比较麻烦,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擒住西夏国主,问题不就解决了?”
正在一边做着‘见不得人’事情的陈师道,这个时候突然间开口说话了。
只是对于陈师道的这番见解,高俅却实在是哭笑不得,“兄长您能不能好好听我们说话,然后再开口?且不说擒住西夏国主的难度有多大,就算是擒住了,万一人家不在乎,另立以为国主我们又该如何?我知道您一直以前朝的杜子美为榜样,并且努力学习,可是您不能时时刻刻都这样啊!”
折彦质和王麟听的是满脸的迷糊,不过一边的苏符却是明白高俅是什么意思,自己的这个便宜老师,平日里很是推崇唐朝的杜甫,有时候也是学的有些疯魔了,因此时不时的会将杜甫的一些言论就说了出来。
刚才陈师道所说的‘擒贼先擒王’诗句,其实就是杜甫《出塞》之中的一首。诗句的含义已经不用多说,而陈师道的意思自然也很是简单。只不过陈师道却是不清楚高俅所要考虑的事情,因此陈师道的这番话其实就是有些不太合适了。
所以在有的时候,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话,非是当局者,那里可能知道当局者所面临的全部情况呢?自以为‘旁观者清’,其实才是最大的‘旁观者迷’!
“……兄长,其实陈大人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其实我们也不需要一战灭亡西夏吧?只要能让西夏乱起来,让我麟府二州有休养生息的机会,等到缓过劲来,以雷霆之势灭掉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这样做辽国也是没有反应的时间的,就算是他们有心想要做些什么,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沉默了一阵的折彦质,这个时候忽然间开口,说出了自己想法。
就算是高俅,也不得不承认折彦质说的很有道理,虽然还有些细微的地方需要处理,可是这样的思路在折彦质的口中说出来,这其中的含义就很是重大了——折彦质是一个十足的帅才啊!
想当年高俅初次见到折彦质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如今却也已经渐渐有了一代名将的风范,实在是出人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