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哪怕是到了现代之后,战争都是残酷的,而被波及到的普通民众,自然是十分可怜的,不过这也实在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古代还好说,到了现代,一发导弹出去,谁能管得了是不是会伤害到无关人?
可是道理是这个道理,真的要说的话,却是很难说清的。
这个女子也确实是可怜,本来家破人亡就已经很不幸了,来投奔刘仲武这个远房亲戚,却是被刘仲武要求来服侍高俅,这命运从来都是无情的,捉弄人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任何的不忍,却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不过在这一点上,高俅其实是误会了刘仲武了。虽然刘仲武确实是让这个女子过来给高俅送饭,可是却没有那种让自家晚辈‘服侍’高俅的打算,只不过是担心手下的一帮大老粗做不好事情,因此才会让自己的晚辈过来。
最后听了那女子的好一通解释之后,高俅才算是暂时相信了刘仲武并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而之所以说是暂时相信,倒也不是高俅觉得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实在是官场之中埋头经营的人实在是不少,所以说即使是相信刘仲武的为人,却也不能直接就下了定论。
“好了,既然你是来送饭的,那饭已经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高俅就算是不认为赵玉儿她们会因为这种事儿就找自己的麻烦,可是却也担心会传出去一些风言风语的,因此边想着让对方赶紧离开,当然他也想到了刘仲武可能是想要见自己的,因此在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补充道:“对了!你出去之后告诉刘仲武,就说本官洗漱之后,便过去见他。”
“是!大人!”
女子答应了一声,不过却没有挪动脚步,显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
对付女人的法子有很多,可惜的是高俅知道的并没有多少,而且就算是知道的那些,他也并不会用,因此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基本上除了干瞪眼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了。
好一会儿之后,高俅才有些忍耐不住了,觉得这样僵持下去就算是什么都不做,最终也肯定是要被外面的人误会的,所以他决定首先打破僵局了。
只是在高俅开口之前,那个女子却是开口了,“大人,我……”
“咳咳!那什么,姑娘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只要是不违背人伦礼法,又合乎刑律,并且合情合理,那本官会尽力帮你的!”
看出了对方是有事相求,高俅倒是踏实了许多,双方身份的差距太大,对于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到了高俅这里,估计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情了,因此倒是不妨给对方许下一个承诺,尽快的将对方打发了。
当然这里给出承诺,高俅也是十分的谨慎的,几个限制下去,这女子能求高俅的事情其实并不多,而且更不会出现那种什么‘以身相许’的桥段,这倒是让高俅的处境安全了许多。
“大人,小女子有事,自然是合情合理,合乎我大宋刑律,更是不狐疑违背人伦礼法!”这女子惨然一笑,接着说道:“西夏害的麟州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小女子自然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可是那些男子尚有投军报仇的机会,可是小女子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如今有机会得遇大人,还望大人为麟州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啊!你是说这件事情啊!行吧!这件事情本官应下了,不只是为你、为麟州的百姓,还要加上所有被西夏迫害的大宋子民和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所有的公道都会在这一次讨回来!”
本来这次高俅来就不是打算当个和平的使者,而这女子的要求其实跟高俅的计划也是一样的,所以高俅倒是没有废话,直接变答应了下来。
或许是觉得应该对高俅有所回报,这女子虽然有些犹豫,可是手还是缓慢的抬起,摸向了自己的衣襟,“如此,小女子……”
“好了!如此一来,你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那你就先回去吧!”高俅可不希望事情继续进行下去,赶忙阻止了对方的动作,然后又怕对方误会什么,立刻又补充道:“那什么,刘将军让你来送饭,应该是想看看本官起没起床,想来是有要紧的事情,本官就不多留你了!”
好说歹说,先将这一次的事情给糊弄了过去,至于说日后如何,高俅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不过等着这一仗打完了,高俅还要‘赶场’,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班师回朝之日便是他辞官归隐之时,到时候这女子就算是有什么‘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想法,可是再想去找高俅,也是基本没有可能的了。
在送走了这个惹不起的麻烦之后,高俅也实在是没有心思吃东西,因此洗了把脸,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便出门去找刘仲武了。当然在出门的时候,高俅看见张千的神色似乎是有些不对,当然他也并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反正有些事情是越解释也乱,倒不如什么都不说,让他自己去看。
在高俅到了刘仲武那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其实在让自己的外甥女过去给高俅送饭的时候刘仲武便已经让人盯着了,房间里一有动静,他这边就已经开始召集人手了,而等着高俅从房间内出来,刘仲武才准备好了要开会的架势。
“嗯?!大家都在啊!那也好,倒是省得麻烦了!”
高俅本来想着直接跟刘仲武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不过一看折彦质还有刘铭等人都在这里,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反正事情最后也是要跟他们说。
“嗯!高大人您休息的可好啊?!”
刘仲武答应了一声,随后很是自然的问候了一句。
不过刘仲武的这句话听在高俅的耳朵里面却是有些不大对劲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明说,只能是强作笑容,回答道:“好!休息的可好呢!这件事情咱们一会儿单聊!”
“啊?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刘仲武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高俅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好,只不过究竟是为什么,他却是不知道的。
“好了!不要废话了,直接说正事吧!”高俅也是没有心情说些废话,止住了这个话题的同时,坐到了主位之上,然后扫视了全场一眼之后,紧跟着便说道:“昨天本官得天之助,又有刘铭、折彦质等人的帮助,这才逃出生天,诸位的功劳,本官已然记在了心里。不过现在西夏人已经被引到了麟州城外,论功行赏自然不能放在这个时候,接下来的连番血战,诸位可是要先做好心理准备啊!”
“大人放心,无非就是开打嘛!没什么值得多说的!”
有了昨天的那一次经历之后,刘铭好像一夜之间就成长了起来,面对着即将来到的血战,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不过就在刘铭开口之后,刘仲武确实皱起了眉头,开口呵斥道:“住口!你个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不是,刘大人,你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
高俅也闹不明白刘仲武是怎么想的,不过这跟他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因此劝说的时候倒也没有说的太多。
“高大人,麟州城一番血战,最后结果如何,真的十分难说,如果可以的话,下官希望大人您能先行移步到府州,等到这边结束了之后,您再回来麟州城也是不迟的!”
没有理会高俅说的那些话,刘仲武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其实打仗什么的刘仲武根本就不担心,毕竟麟州城也是一州的治所,想要攻破麟州城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况且现在麟州城内的兵将也是不少,到时候就算是麟州城被西夏人攻破了,可是刘仲武也是有自信带领着手下的人从这里冲出去的,这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可问题是高俅现在就在麟州城,到时候真要是出了事情,刘仲武自己都要浴血奋战才能杀出一条血路,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护得了高俅的周全?
所以从内心来说,刘仲武十分的不希望高俅在麟州城之中逗留。
“……刘大人,您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西夏的追兵撵着追到了麟州城外,他们现在肯定不会离开太远,一旦本官出了这麟州城,你觉得西夏人会熟视无睹吗?你认为这种情况下,派多少人护送本官离开才合适呢?人少了抵挡不住西夏人,人多了麟州城肯定就守不住,这点本官没有说错吧?”
高俅也懒得跟刘仲武说那些什么‘与将士们一同浴血奋战’之类的废话,因为对方肯定不会听,自己说了出后没有效果也着实尴尬。
不过高俅说完了之后,刘仲武也确实是沉默了,因为他之前虽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不得不说,高俅这话说得是没有错的。现在麟州城大战在即,肯定分不出太多的人手护送高俅离开,因为一旦出去的人多了,麟州城的战斗力就会下降,而面对数以十万计的西夏大军,可是不能有一丁点儿的马虎的。可是人少了,那就不能保证高俅的安全了。
见刘仲武无话可说,高俅这才接着说道:“更何况,西夏人之所以会来到麟州城外,并且准备攻打麟州城,说白了不就是因为本官在麟州城吗?一旦本官离开,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跟麟州城的城墙死磕呢?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这麟州城,本官可是必须要一直待下去才行的!”
“嗨!罢了!高大人学富五车,讲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下官是讲不过您的,不过接下来等到西夏人攻城的时候,您万万不可上城墙,如果您要是答应这点,将士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能将高俅送走,刘仲武只能是退而求其次,选择让高俅待在安全的地方。
一旦大战开启,到时候城墙之上肯定是要血流成河的,而那个时候刘仲武肯定也是没有办法顾及到高俅的安危,因此让高俅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是很有必要的。当然也不能离开城墙太远了,因为一旦城墙被攻破了,到时候肯定是要想办法杀出重围的,若是高俅在的地方离着城墙太远,刘仲武想要护送其离开,那就是不可能的了。
“不上城墙吗?这倒是问题不大,不过在开战之前,本官可是一定要在城墙之上鼓舞士气的!”
高俅很有自知之明,当然不会在开战的时候去给人家添乱,不过若是一直不露面,待在安全的地方,却也是不大合适的,毕竟高俅这样的身份若是太过爱惜自身,很容易引起将士们的反感,到时候士气低落,可就悔之晚矣了。
对于高俅的这个想法,刘仲武也并没有反对,因为他只是想保证高俅的安全而已,而如果不开战的情况下,想要威胁到城墙之上的人,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麟州城的城墙就算是不矮了,虽然跟东京汴梁是没有办法相比的,可是在边州之中,也绝对是处在上游之中的。想有个神箭手偷偷摸摸的射上一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也就是这个年代的限制,不然放到了后世,热武器一出别说是站在城墙上,就算是躲在城墙后面,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当然,到了那个时候城墙其实也就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接下来布置城墙之上的防御,这点高俅就插不上嘴了,行军打仗他就是一窍不通,这种防守城池的事情他就会更加不可能了解了,在这种时候,高俅需要做的,其实也就是不给刘仲武他们添乱也就是了,至于说别的事情,他还是别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