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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志说这话,并不是为了唬人,而是不经意看见来了:无论他的剑配合得多么天衣无缝眼花缭乱,总会有破绽的,但问题不是出于他的剑及剑法,而是他身体的某个部位——触角!
很明显,打斗的时候,马小义的触角偏偏动也不动,陶小志的推测是:那是为了保持身体的协调性和平衡性!
如此奇怪的举止,不是破绽是什么?!
马小义使出其浑身解数,又是对着陶小志一阵猛烈的狂砍!
陶小志不慌不忙,一一对应,并在突然间使出招数,功能攻击对方下门路!
马小义当然全力回防,六剑护体,谁知这是虚招,对方要攻击的是上门路,再去招架已经晚了半拍子——红缨枪如风掠过他的头顶,他的左触角化为了两段!
“万箭齐发!!!”
陶小志一瞬间便使出了数十招,同时攻击马小义的各个要害及非要害地带,就像箭雨一般射出!
这招马小义可能会挡住,但是他犯错了——不知为什么六只手的默契全没了,左边的剑居然和右边的撞在了一起——他还不知道少了一根触角呢!
马小义的剑被打飞了,自己也被打飞了,胸部还中了一枪——幸好胸甲坚硬无比,不过还是被刺穿了,流出了绿色的液体——血!
“怎么样?”陶小志笑道,“我没让你失望吧?”
马小义摸了摸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怒视陶小志,两片锯齿“磨刀霍霍”,并且“嚯嚯”地喷着怒气:“再来!”
说着便抓起剑来拼命!
“都不要打了!”
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笑意中的怒喝一声,无非是想引起别人的关注、尊敬和炫耀自己的得意!
说话的是一个魔兽人,穿着一套和马小义一样的巡捕服饰,是一个褐色的怪物:皮如岩石,背上长着刺,头形如蒜头,却有水缸那么大,差点把巡捕服给挤破了;独眼大嘴有利齿,头顶上一个肉管子,不知是用来呼吸的还是其他用途;左手执一大刀,右手拳头酒坛子一般大小,有岩石镶护。他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就像看见了别人踩到了香蕉皮摔倒而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是魔兽人,这里的“兽”,大概是指“怪兽”。
他喊出这般话来,显然是十分有理的:因为他的大刀放在了被撒了一身石灰的火星星的脖子上,而傻星星也被捉了,还有小虎哥替他按摩放着沉重脑袋的脖子。
这话显然是对陶小志说的,但不知有没有包括马小义。
陶小志明白这意思,便扔掉了红缨枪,举起了手,并且让士兵用铁链锁住了。
“很好,真是个聪明的黄种人哩~~~~呵呵~~~”那魔兽人张开大嘴,狂笑了起来,笑得像喷泉一样,将口水洒的半空都是!
但马小义不明白这意思,推开了搀扶的士兵,挥剑朝着陶小志乱砍!
剑离陶小志的脑袋只有半寸,但被一把大刀打飞了,那魔兽人一瞬间来到了马小义的前面——多可怕的瞬移,简直和他的体型不成比例——咧着大嘴笑道:“你可别把我的功劳给抢去了哦~~~~”
“大胆,石破蛋!难道你忘了在跟谁说话么?!”马小义锯齿嚯嚯,六只手都指着那怪物,“我可是这里的大捕头,你算老几,怎了轮到你说话?!”
他是一个石皮兽,名叫石破蛋,是通魔镇衙里德二捕头。
“还说你是堂堂的大捕头呢~~~”石破蛋玩弄着头上的肉管子,冷笑道,“连区区的一个弱小人类都打不过,怎样配得上如此称号呢?
“况且,”石破蛋继续道,“今天我立下了这般功劳,官职肯定会提升的,到时我还考虑要不要你这条走狗呢。。。。。。。”
马小义哪里受得了这般鸟气,扑过来便要打石破蛋,但他的手下阻止了。
马小义暴怒道:“难道比你们也要造反么?!”
“哪里哪里敢啊!”一个士兵在他的耳旁道,“这当真不可,凭石捕头今天的功劳真的可危及你的职位,他日若是计较起来,必定对你不利啊!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下午你不是要去知府大人那里赴宴么?要是迟到了,知府大人怪罪下来。。。。。。。”
马小义带着自己的部下愤然离去。
“那好,把人带走!”石破蛋便做了个收队的姿势,士兵押着陶小志、火星星及她的宠物向大牢进发。
火星星被撒了一身的石灰粉,根本就睁不开眼睛,但他的口止不住的破口大骂:“该死的猫皮娘们,卑鄙的娘们,迟早我要将你撕成碎片,就像猫儿对待老鼠一样!”
很明显,被骂的对象是小虎哥,她还是被骂的甚是开心,甚至还大笑起来:“我等着,绿混球,如果你还有命出来的话!”
论实力两人的还真的能斗得你死我活,小虎哥是怎样是怎样使火星星束手就擒的呢?
话说他们那时打得正酣,小虎哥冷不提防,撒出了石灰粉,火星星的眼蒙蔽了,小虎哥便使出了“十八擒兽术”,将火星星擒住。
这时,官兵又斜斜地杀出了另一支由石破蛋带领的人马,便领了这功劳了。
++++++++++++++++++++++++++++++++++++++++++++++++++++++++++++++++++++++两只跳蚤愉快地在稻草里追逐,自从那个人进来之后,他们小两口的生活真的称得上“幸福美满”了!
因为那人身形巨大,肥肉横流,肉滑皮嫩,温暖如床,血多而美味,而且其体臭和体毛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说曹,曹就将其肥肉如巨型陀螺的身体转过来,一股诱惑无比的体臭飘过来,它们已经闻到了温热而浓香的血液的味道了,便得意地跳了一段舞,再跳到他的身上去!
他睡得正酣,美梦绵绵,在梦里他流着口水,淌若瀑布,面对着一大堆的堆积如上的美味:烧鹅、烧鸡、烧包、娘亲的红烧肉等等,他正忙着把这些东西塞进口里的时候。。。。。。。。
“啊~~~”他惊跳起来,杀猪般地叫了一声,然后便往身上乱拍,捏死了一只跳蚤,溅得他手指间满是血。
“该死的寄生虫,我整天挨肚子,你却胀破了的肚皮!”他咒骂道,抹了一下两条如腊肠般的嘴唇,托着下巴,皱了皱花生般的鼻子,眨了眨毫无生气的芝麻般的眼睛,然后顺便回忆一下刚才没好的梦境。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对面囚房里德一个蓝色皮肤的老头子,摸了摸绷带包住的下巴,好奇地将脸贴在木柱上。
“关你鸟事啊,不见老子现在心烦意乱么?”他对着老头吼道,但脸上毫无狰狞凶相,看起来有点可爱,但更显得滑稽!
“我观察了你好几天了,”老头子摸着受伤的下巴笑道,“我看你不像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嘛~~~”
“我肚子饿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咬了咬腊肠般的下唇,肚子这时却“隆隆”地响了起来,这让他有点尴尬,并脸红了。
“这我看得出来~~~”老头子从腰间拿出半块烧饼,笑道,“我这里还有半块烧饼,如果不嫌脏的话。。。。。。。”
他一手抓过来,塞进口里,笑呵呵道:“老伯,你真是个好大好人。。。。。。。”
于是,于是一番肺腑感言,说得好像今天是感恩节一样!
“我叫铁桶!”他指着肚皮笑道,“就像我的肚子一样!”
“小伙子,一副善良相(傻气相),不像是作奸犯科的啊!”老头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看你还是一个大好人哩——还送与我烧饼——你更不像是进入来这里的哩!”铁桶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两人齐声大笑。
“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老头子度量着铁桶的皮肤及口音。
铁桶如实说了,老头子并不知晓,只是一味的摇头和笑。
铁桶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我真的很想念娘。。。。。。特别是娘做的烧饼和红烧肉。。。。。”
铁桶边想肚子又鼓噪了起来。
“刚进来的人都是这样。。。。。。”
“我想念我的兄弟们。。。。。。。”铁桶已经把老头子当透明的了,“陶小志、阿木、大头。。。。。。。。”
铁桶想着想,竟落起了泪,还胡乱地自摸了起来。
“看你一座山一样的大丈夫,眼泪怎可以如此轻弹?!”老头子给了他一拳,“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但我确实在流血啊!”铁桶逮着了另一只跳蚤,泛着泪光,愤怒地将它捏死,“它咬的我可真痛哩。。。。。。”
“你怎么这么不中用?!这么一点痛就哭得像没吃奶的婴儿一样!”老头子暴跳起来,毛发倒竖,又给了他几记重拳!
“我看着它饱的肚皮胀破,而我饿得胃如刀割。。。。。”铁桶抹了一下鼻涕道,“想到如此两极分化,我怎能不心酸啊。。。。。。。”
这好像十分有理,想不到饥肠辘辘能诱发如此深刻社会现状思考。。。。。。
老头子气得简直哭笑不得,欲爆不能!
“虽然世态炎凉。。。。。。”铁桶安慰老头子道,“你也不用如此愤世嫉俗的。。。。。。看你,气的两下巴都红了,老人家可要注意身体。。。。。。。”
老头子下巴上绷带被血染红了,大概是伤口裂开了。
铁桶见势不妙,面的老人家气爆了血管,便想转移一下话题:“其实,人生嘛。。。。。。。。就像一只跳蚤一样多好,有肉吃有血喝,然后和人(寄主)美美地睡上一觉,那简直就是梦幻般的人生啊!最坏的结果最多是,‘啪’的一声随着肚皮的破裂梦想也破裂。。。。。。。。”
这说白了还是温饱问题啊!
老头子的气好像还未消,原本蓝色的皮肤像变色龙一样涨的通红了,眼珠几乎要跳了出来!
“您这是怎么啦,老人家?!”铁桶差点没给老头子的样子吓坏了。
老头子的同室狱友在一边打着盹儿,忽然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怎么办呢?”铁桶慌忙道。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那人冷笑道。
“告诉我没有什么好处,不告诉我就有一大堆的坏处——我吵得你连一天好觉都没得睡!”铁桶怒睁芝麻眼喝道。
怎样没睡的好觉呢?首先,铁桶睡觉的时候,和雷打差不多,不睡觉的时候他会乱唱歌——那杀猪般的歌喉简直可以把人带进地狱!
“你只要狠狠地往他肚皮上来一拳,把他那口气打顺了就行了!”那人显然被铁通的话吓慌了。
“要是不行,小心我往你肚皮来几拳!”
铁桶运了一下气,一拳便将老头子打飞,贴在对面的墙上!
老头子喘了口气,吐了一口痰出来,渐渐恢复了蓝润的气色!
“小伙子,真是多亏了你,把老身这口痰打出来,要不老身命休矣。。。。。”老头子又恢复了愉快的神色。
“这还多亏了你的半块烧饼,要不我哪来的力气啊!”铁桶呵呵笑道。
两人又大笑起来。
“小伙子,告诉我,你到底是犯了哪门子的罪呢?”老头子跳着过来,摸着圆下巴道。
铁桶神色凝重道:“实不相瞒,我杀了一个想杀我的人。。。。。。。”
老头子惊道:“这可是要搬脑袋的的罪状啊。。。。。。”
铁桶苦笑道:“我可完全出于自卫,并且是误杀。。。。。。”
“你杀的是什么人?”
铁桶搔了搔脑袋道:“好像是个官人。。。。。。。”
“这可是诛杀九族的!”老头子张着大口子,下巴在滴血。
铁桶只是苦笑。
“奇怪的是——”老头子摸着下巴道,“你进来都好几天了,怎么都不见动静呢?”
“什么动静?”
老头子叹了口气道:“就是——”
“啪”的一声,牢房的门打开了,两个抬着枷锁的牢卒走了进来,一个高声喝道:“就是——你搬脑袋的日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