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瞬间，阿毛嗅到了死亡的滋味。
这位受过邪神会会长培训的尖子生，居然在这个时刻有点腿软想的意思。
但是他忍住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板，汤姆经理。晚上好。”
“哼。”
碧建国冷哼两声，靠着门口不走，他不想给阿毛逃跑的机会。一点都不给。
汤姆也是冷哼两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阿毛这个心虚的脸色，怎么看都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到。
唯有秦浩带着微笑：“阿毛小老弟晚上好啊。”
“好好好。”
阿毛紧张到接连说出三个好字，办公室空调温度很低，但是汗水还是不停的从他额头流下。
冷汗。
“老板的办公室还是挺干净的。我就随意打扫一番？”
阿毛深知，现在是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露出胆怯，甚至连表现的不自然都不可以。
秦浩满脸赞叹：“阿毛你真厉害？”
“老板是什么意思？”
阿毛心简直要吊起来了，表面却要装作疑惑，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没事，你扫把。工具在墙角呢。”
秦浩非常友善的说道。
“好嘞，老板！”
不得不说，阿毛不亏是间谍尖子生，很快便调整过心态，脸色与语气恢复普通刁民那般。
秦浩说的厉害，也是指阿毛的职业素养方面。
阿毛拿起扫帚后，开始在房内四处行走，不停的用扫帚热身。
其实，办公室非常干净，地板墙壁光洁亮丽，地板不带一丝污垢。甚至连办公桌上的烟灰缸也跟崭新一般。
按理说，这样的环境，根本没有打扫的必要。
阿毛也知道这点，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打扫下去，握扫帚的手非常用力，好像在打扫一间十年没有开封过的旧屋子一般。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阿毛表演的起劲，来到众人战列的区域时，还不忘开口催促。
众人都是满头黑线，恨不得将这个“叛徒”暴揍一顿，可是老板没有发话，都只能退开两步，让阿毛进行大扫除。
看着阿毛忙碌的身影，不少人心中渐渐迷糊起来。
叛徒能表现的这么镇定吗？他真的是叛徒？
他进门时的脸上变色，说不定只是害怕老板的气势而已？
可以说，阿毛的演技升华之下，不少人改变了初衷，开始觉得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就连靠着门口的碧建国，也恍然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人了。
“靠，老子还不容易立一次大功，怎么好像没了？”
碧建国内心气氛，很想让阿毛露出点什么马脚。
可是，阿毛表演功夫非常深厚，秦浩坐在凳子上也不动声色。“阿毛，你快点！”
碧建国生气之下，不耐烦的说道。
“呃，好的碧经理。”
上司命令，阿毛不敢不遵从，打扫的速度增快，很快来到秦浩的办公桌前。
他在办公桌的旁边打扫，离秦浩只有半米的距离。
被那么一双炙热的眼睛盯着，若说不简单也是假的。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表演越发深入，阿毛有着绝对的自信。
自己现在的身份代入，哪怕连最严苛的导演也找不出毛病。
秦浩没有找出毛病，他觉得阿毛很完全就是一个经常打扫杂工，根本没有任何毛病可言。
可问题还是很多。
比如。
“阿毛啊，你的打扫功夫很精深啊。好像都上升到艺术的层面了。”
听到秦浩的夸赞话语，阿毛起初没有觉得有什么，可反思过后心中大惊。
事出完美必有妖，普通人打扫都是抱着快速清扫的目的。
动作自然是仓促随意。
而自己，被称之为艺术？
是不是有些太反常了一点？
“糟糕！这是我学习过程中太精益求精的后遗症！”
阿毛心中后悔不迭，他本来没有注意到，被秦浩提醒过后才发现问题。
的确，自己的表演看似没问题，可真正的问题在于，打扫的动作太完美了，完美的像是在表演话剧。
第一个破绽露出来，阿毛心慌到不行，可是还是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
依旧干劲十足的打扫着，只是动作变得愚笨一些。
“多谢老板夸张。”
阿毛故意憨厚的笑一句。
秦浩也笑了，“不用感谢。阿毛活干得好。等会有大大的奖赏。”
“谢谢老板！”
阿毛露出狂喜的笑容，嗯，表演的与普通民众的感应一让。
但是，秦浩眉头一凝，“我准备奖赏你五万块钱。你准备拿着干嘛！”
“五……五万？！”
阿毛有些口吃，表演依旧符合常人，“这么多钱……我应该……应该给妈妈买补品！”
“你妈妈身体不好么？”
秦浩继续问，语气渐渐加快。
“身体不是很好。”
阿毛很快回答。
“哪方面不好？是什么病？”
秦浩不假思索的问道，让阿毛顿时大惊，原来你是想套话让我露出破绽！
嘿，想得美！
身为高级间谍，阿毛自然受过回答方面的训练。
“我妈妈得的是糖尿病，隔山差五就要去医院买药。”
“哪个医院？”
“魔都附属二院！”
“主治医师的名字叫什么？”
“唐一鸣。”
“那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毛杏春。”
“她有几个兄弟姐妹。”
“四个。两个哥哥，一个妹妹。”
“你外公，外婆叫什么名字。”
“外公叫……”
两人这么一问一答，秦浩问的很快，阿毛回答的更快，几乎不假思索就能说出来。
完全跟综艺节目里的神童一般神奇。
其他人看到这一问一答的怪异一幕，都是睁大眼睛张着嘴巴，你们这个你问我答的游戏玩的未免也太高级了吧？
都不要思考的么？
众人的惊讶声中，秦浩停了下来。嗓子有点干，额头多了些汗
阿毛同样如此，只是他的嘴巴更干，额头的汗更多，好似经历过一场剧烈的运动。
说实话，保持这么久高强度的说话力度，当然是非常劳累的。
但是，阿毛的心却是无比满足与自豪的。
经过特训的自己，没有败给秦浩，哪怕他是夜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