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跟方文祥的商谈没有达到方灵颖想象的高度,两个男人只是浅谈了一下这件事,反而把很多时间用作讨论所谓的民主建设。
这是巴克在东欧最大的感受,处于欧美西方社会跟俄罗斯交错之间的东欧,政治思潮涌动得超越国内人的想象,那一带又是多民族多信仰的复杂地区,所以稍微撩拨点火星就能炸出火药桶来,只是那一带的人虽然骁勇善战,却有一种习惯了战事动荡的心态,没国内现在经济条件富足,却能过的比国内大多数人都开心。
方文祥对巴克这样一个比较少见熟悉东欧的年轻人很热情,邀请他留下来吃午饭,巴克也觉得跟这位法律界人士学到不少东西,爽快的答应了。
只是姐妹花帮着方灵颖的母亲在厨房忙碌之后,这位母亲就很喜欢把目光在巴克身上流连,还不着痕迹的打听巴克现在的家庭状况,反而是方文祥帮着解围,方灵颖也看出来点苗头,却不解释不阻挠,就笑眯眯的促成巴克跟自己父亲谈法律关系。
最后方文祥倒是答应,如果巴克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尽可能不触犯法律,证明沈家的犯罪行为,他倒是可以为巴克张罗辩护律师,但反复提醒巴克别以为国内的辩护跟西方制度有多大差别,原话是:“总体来说还是体现上层建筑的意志,别拿这个当挡箭牌,关键在你能证明到什么程度,有些地方上的势力关系强硬到你难以想象。”
估计是怕这个海归派不了解国内实情。
巴克笑着受教了。
而吃过饭,方灵颖想跟着巴克溜掉,被她妈给逮住,巴克觉得也行,他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就留下姐妹花自己走,只是在门口对依依不舍的小姐妹再叮嘱一下:“好好跟方姐姐生活一段时间,不会太长的。”
方灵颖靠在门边的模样,还真像个送丈夫上战场的:“注意安全,注意方式方法,别冒进……”
巴克看她又有唠叨的趋势,赶紧跑了。
而这一去,巴克就彻底没了音讯。
三天后,偶然回警局办事的方灵颖,在铁西区警察局的布告栏上看见了针对巴克的传唤通知书!
方灵颖仔细了这份通知书,涉嫌故意伤害罪又不到案的巴志明被整个警局内部通告!
姑娘大惊,差点忍不住去在杨浦城理论,最后还是顾及到自己的任务是照顾两个孩子,才心里沉甸甸的回去了!
不敢对宿舍里面每天惦记巴克的小姐妹说什么,偷偷让她们用手机联络巴克,都完全联系不上。
从这一天开始,方灵颖总算体会到什么叫挂念。
时间就这样在悄悄而焦急的牵挂中过去了一周。
方灵颖再次偷偷的换了个警局去看看,更加惊讶的发现巴克已经被贴上了通缉令!
还上网追逃!
因为三番四次的传唤不到警局,现在正式升级了!
这一刻,方灵颖心里真是跟猫抓似的,想找人打听巴克的情况,却又怕露出了自己的痕迹,回到学校还得装出轻松的笑脸面对不停询问的姐妹花,心理压力比周晓莉大多了。
周晓莉当然也是同样挂念。
第二天一觉醒来,看见的就只有爷爷,巴克已经一去无踪影,听了周山夫转述巴克的话,她的六神无主还得靠爷爷来说服:“相信我的眼光吧,从战场经历过来的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消除他的后顾之忧,不要让他现在做的事情受到威胁。”
周晓莉最后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龙山县做销售,起码这个周末可以忙碌过去,周山夫连忙以巴克要求他保护孙女的理由,申请一同前往,最后周晓莉是坐着爷爷的军车一起过去的,老头子还煞有其事的说自己过去了解一下那边的地方情况,两名警卫员都是带了枪的。
这总该是安全了吧。
整个周末捞外快的售楼工作没有什么出奇了,几乎被那个张老板一统天下的龙山县地产销售没谁再敢来摸老虎屁股。
只是这回张老板特意到销售现场来“视察”的时候,出人意料的发现那个原本准备由营销总监徐飞介绍认识的高人没有来,而送这个不起眼女销售经理的居然是一辆军牌奥迪。
这不是十年前四千块一年就可以挂上军牌装逼逃过路费的年代了,经过连续的严厉打击,还敢挂军牌的车辆几乎都是真的,更何况看看坐在奥迪前排那两个表情冷峻的年轻人标准军人模样。
张老板终于怀疑重点应该是这个女销售经理,上次那个高人也不过是她周围的保护者之一,因为中途杵着拐杖下来看孙女忙碌的周山夫怎么都透着一股子高干风范。
所以在周日下午顺利完成楼盘销售兼带当地销售员培训之后,张老板爽快的签署了一份请成功地产在市内销售楼盘的代理合同,只是他想邀请周晓莉甚至还有那辆车上的同行者一起吃个饭,被拒绝了。
奥迪绝尘而去,拿着以前一定会兴高采烈的代理合同,周晓莉的心思怎么都兴奋不起来,小声向爷爷求证:“您……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么?”
周山夫依旧是摇头:“相信他吧,我找人问过国安和警察局,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国安?
周晓莉这个时候就想起那个身材高挑,满脸傲气的吊胳膊姑娘了,当车辆开进市区的时候,她还特别要求把车过去兜一圈,围着那站岗的大院期望看到点什么。
周山夫沉稳的坐在后排座位上,杵着膝间的拐杖看孙女傻傻的在大院门口张望和询问,他依旧什么都没说。
这种特殊部门的人哪里是随便问问就能找到的?更何况周晓莉连向婉的名字和职务都不知道,最终不得不失望的离开。
而这个时候,周晓莉才发现自己高度警惕的那几个女性,自己一个都联系不上!
简直有些后悔,要是这时能问问谁该有多好?
巴克究竟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