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东西,除了给向婉准备的药品和医疗包,巴克自己配制的营养液之类,就是极少数的衣服,为了不暴露女性伤者的行踪,巴克甚至给向婉买的衣服都是比较偏中性的,连内衣都是以前他看见向婉穿过的那种运动内衣,不过现在没机会穿。
向婉看他收拾折叠,有点感怀:“呆了这么些天,我突然有点舍不得这里了。”从她昏迷着到这里醒过来,已经过去十多天,好像是她格外眷恋的十多天,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
巴克手脚麻利,看看窗外阿怒跑来跑去收集枪支弹药,还有用手雷做的绊发诡雷都要捡回来还原:“这有什么舍不得,以后的日子还长,还有很多过得舒坦的地方。”
向婉的手指在洁白床单上画圈:“我想和你就这样没有外界打搅的过简单生活。”她的确是个没多少物质追求的,粗茶淡饭就吃得开心,这会儿穿着老旧的丝质睡衣也不讲究,靠躺在床上勉力的想自己换衣服,被巴克接手了。
有点像老夫妻的{感觉,没那么香艳,巴克见多识广不揩油,这姑娘就不知道卖弄风情什么才最诱人,扭转身体方便巴克帮她脱衣服,终于还是忍不住:“我觉得就是因为以前内衣选错了,才会这么小的。”
巴克扑哧笑:“你妈没教你?”
向婉惭愧:“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参加各种训练,积极的投入一个又一个,很少回家。”
巴克装内行:“那就估计是吧,运动内衣穿多了,发育期穿小了,压迫了……你现在还年轻,没准儿有个爆发期呢,不过这都不重要,你看看那些超模大多都你这个身材。”
向婉羞愧:“你不喜欢啊。”
巴克的确没啥亲昵的动作,人家姑娘都伤成这样了,他也不至于禽兽不如吧,更不用说借着疗伤那啥了,那都是武侠的狗血桥段:“现在我们是非常时期,连逛街都没机会,等回了国,我们再好好的买几身漂亮衣裳,成不?”就跟哄小孩子一样,连拉带骗的帮姑娘脱睡裤,改过的丝质内裤宽松得跟平角裤差不多,现在得换上裙子,碗口大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但为了保证生长愈合,巴克还得经常做清创引流,所以很不好看。
向婉看了就沮丧:“以前就觉得这双腿最直最好看的……”
巴克哄姑娘手段还是有:“哪有,第一回见你就穿高跟鞋,多挺拔,你不爱化妆,但脸型好,身材好,是有点凶巴巴的,但谁看了也说好看吧?”
傻姑娘就乐成啥了,投怀送抱的让巴克抱起来,不要他背,可巴克煞风景的往姑娘腰上别了一支手枪:“p,会用吧?”
冰凉的枪身就算有聚化合物握把,还是硬邦邦的硌人,向婉摸了摸有信心:“我手枪胸靶成绩是优秀呢。”
巴克横抱着她走下木楼梯,大半个世纪或者一个多世纪以前这肯定是很豪华的雕花木扶手已经斑驳了,巴克走得很小心,生怕摔着了向婉,在连身裙外面包裹着巴克保暖外套的姑娘伸手指在栏杆上抹过,老夫妇收拾得很干净,好像他们每天的主要工作都是在擦拭整个房间,下来就看见老头儿站在栏杆边,表情怎么说呢,眼珠子转得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那么灵活,说难听点就是乱转,表现出心理状态很复杂多变的感觉。
巴克抱着姑娘心情还是不错的,他不会把前途坎坷的战斗看得那么悲观,和向婉一起对老人点点头:“这些日子承蒙照顾了,如果有打搅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他是英语,向婉再翻译成日语,有点夫唱妇随的味道。
谁知道那颤颤巍巍的老头儿听完以后才用慢吞吞的英语回应:“我能……跟这位先生谈谈么?”
巴克两人很吃惊,这呆了快半个月,这夫妇俩一直都很少说话,看着也是标准的日本仪态,现在却能说英语?
巴克抱着女朋友有点皱眉:“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
老头儿有些执拗,带着日本人特有那种刻板的坚决,向婉就指门口:“把我放在那里坐一会儿吧,我看看这里。”也许出身情报世家,她好像特别注意这个分寸,一旦跟巴克的关系确定,不该打听的一点都不打听。
巴克看阿怒已经把东西堆在台阶边等着装车,就点点头把姑娘抱过去,还脱了自己的外套垫在台阶上,正要扶姑娘坐下,老头已经把大门内原本给门房准备的椅子搬出来,锦面的,坐着更舒服,巴克谢谢了,看向婉坐好裹紧自己的外套,才转身跟老头儿走进去,也不走太远,就在大门内的厅门边,能看见后面的厨房里老太太正在使劲捏饭团,但也在伸头看,显然关心老头儿跟巴克谈谈的结果,跟巴克的目光接触,也少见的没有闪躲,只是很日本女性化的谦卑缩着脖子点头。
巴克就靠在那门边看向婉的背影:“说吧,我们没有伤害任何无辜的心思,如果有冒犯,我现在能尽量给点经济赔偿。”
老头儿却站得笔直,第一句就刀光剑影:“你……们是华国人吧?”
巴克又有伸手拔枪的冲动,就跟当初看见匡伟一句话点出自己姓名一样,难道这么狗血的这位老人家也是潜伏多年的同志?不动声色的回应:“这不重要吧?”
老头儿侧头看那黑乎乎跑过去的少年:“他,是东南亚人?”那条小狗也连滚带爬的跟在少年背后乱跑。
巴克更奇怪了:“这有什么关系?”
老头儿表情很认真:“我……年轻的时候,也见过东南亚人,这栋房子里也曾经有东南亚人这样在院子里,好怀念那样的岁月。”显然他的英语也不是经常说,现在略显流利,但老人毕竟是口齿不清,有点含糊。
巴克皱着眉头计算眼前这位的年轻时候的年份,日本是老年化社会,托生活条件跟禅式文化的福,老人家长寿的比较多,这位在抗战的年代也就十来岁吧?难道也有侵华战争的参与经历?
还是个当年的日本老兵?
那自己要不要杀了祭祖?